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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我就知道“家长”赢了一生。 燕子衔泥般为家人筑了一个巢，一桌一凳、一箱一柜、一草一木，盛满了记忆和温情，一样都不舍得丢弃。 “家长”（家中悍妻，以“家长”称之）当起甩手掌柜，对装修不发一言，不动一指，看上去对我绝对信任。 那时孩子还小，不懂得家庭审美，偶尔跟在身边，好奇着打量未来之居，眼神里有期盼，甚至偶有崇拜之色。 转眼搬家十年，“家长”和孩子不约而同开始指指戳戳，横挑鼻子竖挑眼，将家里的旧物一件件扫地出门。 赶在孩子暑假回家前，“家长”就开始改造居室。 浅色墙纸拼接处出现卷边，露出缝隙，“家长”就买来深色墙纸，将缝隙多的矮墙整体覆盖，看上去不伦不类。 衣柜的防撞条松脱了，不时溜出来一截，需要推回去。忽一日，“家长”认真地将防撞条一一扯下来，任我怎么阻止都不为所动。“家长”风卷残云过后，趟门开合之际，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我趁机揶揄：“现在拿什么防撞？难道买了叫人上门重贴不成？！”“家长”投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跟上一声尖利的指责：“我对你那防撞条粉尘过敏。” 一转身，“家长”去了杂物间，那里是家中的角落，藏着一些陈年旧物，无碍观瞻。我追在身后劝止，不料“家长”突然提高了嗓门：“没用的东西都得扔。” 这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似乎话里有话，我心有不甘：“我没用了也得扔掉？” “家长”不冷不热回过来一句：“奶牛现在还不能扔。” 一转眼，孩子放假归来，悄无声息订购了一套智能锁，通知师傅上门安装，告诉我原来的钥匙用不上了。 惊问“家长”：“知道孩子要换家里的锁吗？” “家长”嬉笑着：“怕你舍不得钱，没有告诉你，我们商量好的。” 这一次，一种被合谋逐出家门的感觉油然而生。换锁这么大的事，竟然连知情权都剥夺了，自己权力旁落到可有可无。 于是开始反思，自己在家里如何被边缘化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苦思冥想，终于在孩子的童年找到了答案。那时孩子欲望多，口渴了想喝可乐，嘴馋了想吃麦肯，但这些被专家判定为垃圾饮品食品，知书识礼的“家长”应该跟我有共识。 我信心满满跟“家长”约定，咱家实行家庭民主，凡事投票表决，一家三口，总能决出个三票两胜。“家长”和孩子毫不犹豫同意了。岂料，民主是家庭乱局的开始。 “家长”带孩子出门，我反复叮嘱不要吃喝垃圾食品垃圾饮品。等他们回来，我分明看到一个垃圾食品袋，里面还有剩下的麦肯。轮到一家三口出门，孩子众目睽睽下吵着要饮料，我拗不过孩子乞求的眼神，转而求助“家长”一票否决，可“家长”一转身就去了超市，孩子在一旁破涕为笑。 知道自己在家再也找不到位置，于是寄望长大了的孩子，盼着他用理性和责任对“家长”说不，逆转家里的三票两胜。 2020-08-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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