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 录 一、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政策背景 二、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方式与方法 三、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若干经验 推进政府法律顾问工作，是贯彻依法治国方略，深化依法行政的一项重要举措。政府工作关系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经济的发展，改革的深化，民众对政府依法行政的能力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对新时代、新局面，政府迎来了新挑战，而对于律师来说也是新的机遇。如何转变思想，积极主动地为政府排忧解难；如何创新思维，在政府履行职能的过程中保驾护航；如何开拓思路，为政府提供更高质量的法律顾问服务。这些都是摆在政府顾问律师面前的重大课题。笔者将谈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一些思考与经验。 一、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政策背景 我国的政府法律顾问制度相较于其他国家起步较晚，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至今，经历了从无到有，从试点到逐渐成熟的过程。近年来，随着我国法治化进程的逐步深入，各级政府对于法律顾问的需求不断增加，中央和地方颁布了相关政策文件，强调了政府法律顾问的重要性。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积极推行政府法律顾问制度，建立政府法制机构人员为主体、吸收专家和律师参加的法律顾问队伍，保证法律顾问在制定重大行政决策、推进依法行政中发挥积极作用。”在此基础上，《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深化政府法律顾问工作的意见》中提出：“进一步规范政府法律顾问工作，加快推进政府法律顾问制度从'有形覆盖’向'有效覆盖’转变。到2020年，全面形成与我省经济社会发展和法治政府建设进程相适应的政府法律顾问工作体系。”在这样的政策背景下，政府法律顾问已然不是一个冷门的法律业务领域，而是一片值得律师深耕的沃土。 二、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方式与方法 政府有法律顾问服务的需求，但如何把需求转化为法律服务内容，是律师需要去认真思考的。笔者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律师为政府提供法律服务的方式和方法。 （一） 善于运用公开渠道，挖掘政府法律需求 第一，要读懂当地政府发布的《人民政府公报》。在《人民政府公报》中会刊登政府新发布的相关规章、政府文件、政策咨询、政务大事、统计资料等。《人民政府公报》可以视为政府的工作日程，通过研读《人民政府公报》能够把握政府工作的脉络，了解政府工作的重点，从而寻找到政府法律顾问工作的重心。 第二，要关注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上一年预算执行情况和下一年预算草案的报告，上一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下一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的报告。笔者认为，如果说《人民政府公报》是政府的工作日程，那么这三份报告就是政府对上一年度工作的总结和对新一年度的工作规划，有助于律师从宏观层面了解该政府过去一年的施政情况以及未来一年的计划。 第三，要运用大数据检索分析政府的难点和痛点。法律检索对于律师工作至关重要，我们不仅可以在诉讼案件、并购项目中运用法律检索技术，还可以将其运用到政府法律顾问服务中来。以H市Z区为例，笔者以“H市Z区”作为关键词，在Alpha中进行案例检索，发现H市Z区（包括区辖街道办事处）在2019年度涉及的诉讼案件有147件，主要集中在房屋拆迁、政府信息公开等方面。在为H市Z区政府提供法律顾问服务过程中，律师就可以着重应对这些方面的问题，解决政府的“心病”。 （二） 熟悉相关法律法规，了解政府行权依据 在为政府提供法律顾问服务前，首要任务是充分研究与其有关的法律法规，并了解内部各部门的职能及行权依据。以笔者曾服务过的H市物价局为例，该局内设资源环境价格管理处、服务业价格管理处、收费管理处、组织人事处，政策法规处等七个业务处室，还设有监督检查分局、成本调查监审分局、监测预警分局、价格认证中心等四个直属单位。在与该单位领导会谈前，团队律师要充分梳理各业务处室及直属单位的职权范围，并在团队内部进行交流分享，团队各成员都要了然于心。 物价局的一项重要职能是市场价格行为监管，与之相关的法律法规有《价格法》《反不正当竞争法》《浙江省价格条例》等。笔者通过案例检索，发现与H市物价局有关的判决书中，《禁止价格欺诈行为的规定》及《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禁止价格欺诈行为的规定>有关条款解释的通知》的出现频率较高，遂对这两份文件进行研究，从而尽可能避免在后续与政府工作人员对接中出现答非所问的窘境。须知，政府工作人员尤其是长期在一线的执法人员，对于政策法规、规范性文件的熟悉程度较高、运用能力较强，有比较丰富的实务经验。例如港航管理、民族宗教治理领域，律师在以往的工作中可能接触较少，有时会因不了解相关行业专业知识或法律法规而被政府工作部门质疑其专业能力（尤其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因此，律师要争取深入行业，做好学习研究工作，熟悉相关法律、法规和规范性文件。 （三） 着力研发法律产品，细化法律顾问服务内容 前文提到律师要发掘政府的法律需求，在了解政府的法律需求之后，律师要做的就是以法律产品的形式向政府展示律师可以提供的法律服务。研发法律产品有以下几点好处：第一，对律师而言，消除政府顾问律师只能提供日常工作咨询的固有印象，在日常工作咨询服务的基础上推广专项法律服务，提升政府法律顾问在处理政府重大疑难事项中的价值，争取更多的合作机会。第二，对政府而言，律师以法律产品为载体，变按需服务为主动服务，以事前规范代替事后化解，可以积极为政府解决问题。政府能更好地了解律师的服务内容，精准锁定不同情形下供选择的法律服务项目。 1．征收督导法律服务产品 以H市Z区为例，根据大数据检索，笔者了解到该区在征收方面的涉诉案件较多，律师可为H市Z区量身打造征收督导法律服务产品，通过摸底调查土地、房屋现状、编制征收计划方案、制作相关法律文本、对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全流程参与征收过程、应对突发事件、参与被征收人的调解等多项工作，帮助政府在最快时间内依法完成征收工作。 2.规范性文件审查和修改 笔者在服务某省级单位的过程中与团队律师共同研发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规范性文件审查办法。团队内部严格分工，由对接人与该单位法规处工作人员对接，在收到规范性文件审查工作后，首先由低年级律师负责初审，再交由高年级律师复核，进行修改完善，最后交团队负责人最终审核，出具书面审查意见。审查方法严谨细致，梳理上位法依据，对行政规范性文件是否存在与宪法、法律、法规、规章和上级规范性文件相抵触的情况，是否符合政府机关法定职能权限，是否符合公平竞争要等多个方面进行审查并提出修改意见。以不同层级律师密切配合外加有效的审查方法，为某省级单位提供高质量的法律服务。 除上述法律产品外，笔者及团队律师还着力研发了规范性文件公平竞争审查指南、政府处理信访工作指南等法律服务产品，并汇总编制出《政府法律顾问服务手册》，以满足不同政府机关的需求。 三、律师担任政府法律顾问的若干经验 （一） 反馈要高效 因政府工作的特殊性，不同于民营企业往往是老板说了算的情况，律师在代理行政机关应诉时，往往需要与该机关几个业务处室联动，还需各处室负责人和分管领导的确认。 以笔者曾代理的某单位一起行政诉讼案为例，法院向该单位寄送起诉状副本及证据材料，收发室于周五下午收到，周一上午分发至法规处，法规处收到材料后汇报负责人，再与其他处室的业务承办人沟通对接，确认该案需委托律师办理。不同于民商事案件，行政诉讼案件中行政机关应当在收到起诉状副本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法院提交作出行政行为的证据和所依据的规范性文件,并提交答辩状，若未能按时提交则可能面临败诉的风险。律师必须迅速做出反应，与业务承办人进行沟通，收集相关材料，撰写答辩意见，并整理作出行政行为的证据和所依据的规范性文件，将所有材料交至法规处，再由领导签批，盖章后提交法院。律师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委托事项，反馈必须及时高效。 （二） 文本要专业 担任政府法律顾问，要熟悉政府工作中文本书写的习惯，包括文件题目的字号用什么字体、几号字，正文用什么字体，行间距的大小，都要尽量配合政府工作的习惯，从形式上体现细致专业。 政府法律顾问服务归根结底还是服务，不同于商品买卖有实物的交付，所以，欲让政府看得到律师的服务，就要把工作内容、工作成果以文本的形式固定下来。笔者在为某省级机关提供法律服务的过程中，对每一次完成的工作都进行登记，以便顾问单位清楚地了解到律师的工作内容和工作量。在完成每年顾问服务后，向顾问单位提交书面的法律顾问服务年度报告，对一年的工作进行总结，并提出建议。   （三） 沟通要讲技巧 担任政府法律顾问，总少不了与各业务处室工作人员和分管领导进行沟通交流，这时要做到有礼有节。若发现政府工作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存在的疏漏，一方面要勇于指出其问题，另一方面要讲求方式与方法，尊重政府工作人员。 笔者在代理行政诉讼案件时，需要与执法人员、法规处工作人员、单位负责人分别进行沟通，首先要保证与执法人员充分交流，对案件事实了然于心，在庭审时能顺利应答；其次要与法规处工作人员充分论证答辩思路，以求达到最佳效果；最后在开庭前要向单位负责人汇报答辩思路，模拟庭审可能出现的情形，展现律师专业能力。 （四） 提问要附解决办法 律师在发现政府工作中的问题时，不能只提出问题，而要附带解决办法，甚至是几套不同的解决办法，不能让政府机关做“问答题”，而是要做“选择题”。只会提出问题的律师未必是政府心目中的优秀律师，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做好风险评估，为政府设计多种解决路径，这才是政府需要的专业法律顾问。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