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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打麦场 | 王桂田

 深圳文学 2022-06-03 发布于广东

那时候感觉打麦场就是我们的天堂,春夏秋冬,都有我们无穷的乐趣在那里,总有层出不穷的玩法在那里。

生活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都应该知道打麦场。

那时是农业合作社,一个自然村是一个生产队,上面是大队公社。土地大多都集中在生产队里,农民手里只有很少的一点“自留地”,种点蔬菜什么的。由于拥有大量的土地,所以,那时候生产队的打麦场非常大,大到足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我那时候虽年龄小,但对生产队的打麦场却记忆深刻,因为,那打麦场上生长着我们许许多多的童年乐趣,和许许多多的童年回味。现在,土地都分到农民手里了,打麦场也变成了一家一户的了,像过去那么大的打麦场,再也见不到了。一家一户的打麦场都非常小,小得可怜。哪象过去的那大打麦场,大到,足可以晾晒许许多多我们的童年往事。

打麦场,是用石磙碾子碾压出的一块非常平整的土地。周边堆着些非常大的麦秸垛草垛和高粱玉米杆之类的柴禾垛,那些,都是生产队公家的东西,我们只有看看在那玩耍的份儿。

我们的童年时期,中国经济还不太富裕,农村就更落后了,吃不饱肚子是常有的事。

那时,春天一到,我们便会提着篮子到打麦场边去挖野菜,荠菜羊蹄子颗颗等野菜,打麦场边非常多。我那时候非常调皮,挖着挖着就跑去大草垛跟前玩去了,拽着草垛上的草,直往上爬,碰到草垛上安家的母鸡自己便就喜笑颜开了,那母鸡生了一冬的蛋,只等春天一到,抱个大窝,子孙满堂,突然闯入我这么个熊孩子,吓得母鸡们到处乱飞,我则给它来个“一窝端”,此时,母鸡们心有不甘怒目而视地瞪着我,尽管我那时个子小,但也比母鸡个大多了,母鸡们只好敢怒不敢言地围着草垛直打转,唱着悲哀的歌。所以,别人都是挖了一篮子野菜回家,而我则是“挖”了一篮子鸡蛋回家。

到了夏天,那打麦场就更热闹了,全村的男女老幼,每人都扯条草席,到打麦场上去睡。打麦场离村庄有一段距离,又没多少房屋遮挡,小风凉丝丝的,好不惬意。躺在草席上仰望天上的繁星,感觉那星星离自己非常近,生怕它挂得不牢,掉下来,砸到自己,于是拼命地往大人跟前挤,认为,万一星星挂的不牢掉下来,大人个大,也能把它接住。偶而,也会有在打麦场上说大鼓书的,这时心里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睡在草席上听说书地讲故事,但往往只听个开头就睡着了。

秋天一来,秋月如银,月亮非常明亮,来打麦场玩的孩子就更多了,人多了,我们就坐成一个大圆圈,玩丢手绢游戏,谁输了,就让他唱歌,若是不愿意唱歌,就罚他围着我们跑一圈,这罚法,是上小学的我们在学校里学来的,只是搬在打麦场实行,同时,打麦场这里,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地方。这时,高粱叶玉米叶堆了满满一场,往哪一蹲,用高粱叶一盖,别的同伴就很难找到你了。我那时应该是个最不地道的捣蛋鬼了,知道他们就藏在高粱叶下面,不过,懒得翻开高粱叶找他们,只在那里大吼一声,“好大的一条青花蛇啊”,同伴们便会吓得纷纷从高粱叶下钻出来,自己则在那里笑得肚子疼。

冬天,厚厚的大棉衣穿在我们身上,虽然走起路来笨手笨脚,但为了活动取暖,我们就“斗鸡”玩,一只脚自己搬到膝盖上,一条腿蹦着前进,之后撞向对方的那条同样搬起来的腿,可想而知,那种撞击力是会有多大,往往都能把对方撞到在地,摔伤是不会地,打麦场的地面是泥土地面很柔软,同时还有大棉衣在保护着我们。

若是大雪纷飞时,虽是那时经济条件不好,穿得都是破旧棉衣,但却丝毫也不影响我们玩的心情,打麦场的雪地又平整又光滑,正是我们这些熊孩子在上面打雪仗堆雪人的好地方,雪人堆好后,还会用玉米粒儿给雪人装上几个“大黄金牙”,惹得乌鸦垂涎三尺,直冲着雪人呱呱叫。感觉,那时候雪下得要比现在大得多,一连好几天飞雪不断,都能下到半人深,扫出一片雪,露出地面,再在上面撒点麦糠(粮食不舍得用)在那里,一根小木棍支撑着一箩筐,小木棍上拴一长长的绳子通到草垛旁,冰天雪地里的麻雀们会争先恐后地在麦糠上觅食,此时猛地一拉绳子,箩筐落下,麻雀们便被罩在筐里,多了拿回家煮了吃,少了就地扯把干草,烧了吃,也特香。

那时候感觉打麦场就是我们的天堂,春夏秋冬,都有我们无穷的乐趣在那里,总有层出不穷的玩法在那里。后来进城了,很少回农村了,偶尔回去一次,发现那儿时的打麦场早就没了,只有脑海的记忆里,还能寻到那个打麦场的踪迹。此时,站在原来打麦场的那地方,真想回到过去,回到过去那个打麦场上,再做一回儿时的自己。

作者简介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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