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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80后,曾是留守儿童,高中开图书馆挣钱,毕业后打工被骗

 朱小鹿 2022-06-04 发布于湖北


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这是【朱小鹿】第107期真实人物故事

我叫王旭灰(@灰灰灰灰灰怪)。

每天早上7点20,我端着李尔刚打的咖啡准时出门。

咖啡豆是李尔买的,他问我有没有喝出今天咖啡酸度的不同,我摇头。

我不懂咖啡,我只知道它能提神就行。

昨天,我写稿到凌晨1点,其实也还不困,但不敢再继续。

早上7点20,我必须出门,开车30分钟到单位。

哪怕晚五分钟出门,堵车就会拉长驾驶时间,至少一个小时起步。

所以,早上我不能起不来,6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能再少了,我不想英年早逝。

我的本职工作不难,在一家听起来不错的单位,做一个普通文职岗,工资待遇不错。

我以为我会在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中躺平。

但是,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中缺些什么?

我扬着一面大旗,在带娃和工作这条路上狂奔,大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活出自己。”

从小老师就教导我说:“要活出自己。”

自己这个词好抽象,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想可能就是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过一遍,哪怕结果是失败。

(看日落)

在一期《奇葩说》里,马东说过一句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究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

蔡康永随即补充道:“那不是原谅,那是算了。”

我也自命不凡过,到最后接纳平凡。

我也想过算了,但有些事不能算了。

哪怕是一点微弱的梦想,我都要抓住,那就是写作。

我叫王旭灰,1988年,我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小镇上,长在一个叫刘唐沟的小山村。

我父亲是名公务员,他很忙,各大乡镇企业到处出差。

后来成为一个小领导,经常上我们那里的地方电视台。

他凭借奋发图强的读书,成为走出农村的标杆人物。

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忙于振兴教育事业,还要分身照顾我姐姐。

最后母亲分身乏术,我就被送回刘唐沟,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爷爷奶奶靠种地维持生计,他们是真的累,没日没夜地种。

我从来没见他们穿过好衣服,抽过好烟。

(家乡的那座山)

逢赶集时间,爷爷奶奶就会一起背着几筐子的土鸡蛋,步行两个小时到集市上售卖。

吃着有机食物长大的我,有着一张胖呼呼的脸。

我跟在他们身后,前脚打后脚的一路小跑。

走不动后,爷爷就背着我走,鸡蛋被他拎到手里。

每走一段,爷爷奶奶就会在路边坐着抽抽烟,遇到路过的乡里乡亲就一起抽。

我就在一边玩山玩水,玩蝴蝶。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玩的可能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不知道蝴蝶们翩翩飞舞间,可能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跑在夏天的栀子花香里,跑在冬天白雪皑皑的田间。

四季更替,4年时间,我活成一个小土妞,皮肤黝黑,还习惯性的用袖子擦鼻涕。

儿时的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根不细的竹签掰成一个弧形,再把弧形戳进一根两三米长的竹竿上。

我房前屋后地给弧形裹上蜘蛛网,弧形变成一个简易粘粘网,然后我就去树上粘知了。

知了被我抓住后,我用树叶把知了一包,丢进烧着的灶台里,烧一会拿出来,知了腹部的两条肉吃起来很香。

(老家的灶台)

我母亲回村看见我正在烤知了吃,躲在一边默默地抹眼泪。

我笑着对我奶奶说:“你看刘孃孃(方言刘阿姨的意思),居然怕知了。”

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我母亲,只知道她是城里来的阿姨,过年的时候见过几次。

长大后才知道,那段时间母亲让我叫她阿姨,是因为怕我知道她就是我妈妈,会撵她的路,她多虑了。

当时,我母亲也并不是害怕知了;

而是看见眼前那个我,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农村小黑妞。

她留我在农村的心酸、无奈,以及即将接回我的喜悦;

这些复杂的情绪,集结成一股热流,让她鼻子发酸,最后从眼睛里流出来。

没有几个人能掰赢命运,我父母也没有。

没有手机、视频的年代,错过的陪伴和生长痕迹,就真的错过了。

她穿着长长的风衣,后面跟着个小姑娘,是我姐姐。

她皮肤白的发光,和她手里的洋娃娃一样白。

洋娃娃躺下它的眼睛就会闭上,竖起来眼睛就睁开。

此时,她和娃娃的眼睛都看着我,我擦了擦鼻涕找奶奶去。

其实,在姐姐面前我有点自卑,因为姐姐那么好看,她还有洋娃娃。

可我们是同一个母亲呀。

那时,我父母家在一个小镇上,远没有现在城市的浮华。

但姐姐的白皮肤足以震慑住我,他们带给我城镇的气息。

我奶奶不说话,坐在门廊上抽烟,烟雾中我奶奶的脸上变得没有笑容。

(门廊)

奶奶的脸像是皱了皮的土豆,还生出嫩牙,因为她的头发被她用手薅得乱七八糟。

我爷爷的脸变成苦瓜,苦得出水。

他对着我母亲说:“灰灰吃饭,记得给她盛中-央(方言中间的意思)的饭。

以后找到好工作,鸡冠子一定留给灰灰吃,以后好当官。”

农村老大爷的愿望,从来都是如此务实,没有半点花里胡哨。

爷爷和母亲简单地交接着,意味着我将要离开。

离别像一把勺子,掏空爷爷奶奶的心。

刘嬢嬢牵着我和姐姐,一白一黑,像是一个八卦图。

最后八卦图变成一个句号,结束我的农村生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

来到小镇,我的生活变得不一样,我的声音经常响彻我们住的机关大院。

我不想洗头,哭着喊着要爷爷、奶奶,我姐姐就在一边笑话我。

我的哭声,抵挡不住从我眼前哗哗流下来的水。

即使我父亲一直在给我擦,眼睛还是被泡泡刺激的生疼。

我恨死那个叫海飞丝的瓶子。

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我耳边,风一吹我就瑟瑟发抖,心也跟着颤抖。

我抬头看着远处重峦叠嶂的山,我父亲说跨过第七座山就是我爷爷家。

我心想如果孙悟空是我朋友多好,一个跟斗云他就能把我带回老家。

不过此时他被压在五指山下,自身难保,我只能独自感伤。

(拍的雪山)

我思念山背后的爷爷奶奶,思念老家竹林里的野兰花,思念玉米丛里的小鸟蛋。

我想人为什么面对要分离?为什么我要到这个莫名的地方?上莫名其妙地学?

为什么,和我睡一张床的姐姐成天唧唧歪歪。

在小镇生活没多久,我就混成院子里的娃娃头。

只有我敢去抓蜜蜂,拔掉它们的刺,捆上线给小姑娘们牵着玩。

只有我敢去捅马蜂窝,拔出里面的蜂蛹油炸着吃,香。

我还拉着大家去后院抓蝌蚪,养死了埋了还给蝌蚪立个碑,大家磕头求保佑才能散。

就这样我像个神经病一样长大,交下很多朋友。

后来,我父亲升职,我随着父亲到县城上学,一切又变得不一样。

这里的同学更白,又白又胖,一看就是吃着白面馒头加回锅肉,喝着高乐高长大。

那年是2001年,我上初一,13岁。

我一个同学说,街心花园刚开一家火锅店,好吃到爆炸。

(老房子)

我说走一起去吃,我第一次吃到火锅涮的蟹柳,被煮得软糯糯的蟹柳,是下锅前的两倍大。

裹着辣椒粉,一口咬下去,锅底的香辣遍布口腔的每个角落,火辣立刻涌上脑门心,我想把舌头吞进去。

我想到火锅里跳舞,火锅可太好吃了。

暑假,我回爷爷奶奶家,我知道他们特别喜欢吃辣。

凭借着记忆里的味道,我在厨房一阵折腾,端出红彤彤的一盆辣椒水,里面煮着我带回来的蟹柳,还有很多菜。

我让爷爷、奶奶尝尝,他们说真好吃,爷爷奶奶的眼睛藏进笑容里。

吃饱喝足后,我去院子玩,走两步就发现一株野兰花。

我挖起来准备带回县城种,我捧着兰花回去给爷爷看。

并不敞亮的厨房里,爷爷正用竹勺喝我煮的水货火锅汤。

喝完后,爷爷发出“啊~~”的声音。

我退出厨房,来到院子里,看着远方的菜地,各种蔬菜瓜果,依旧长得郁郁葱葱。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心里潮湿起来。

一年四季都被照料得很好的菜地,是爷爷、奶奶的一切。

他们一辈子都在种地,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傍晚,天边的霞光是我们聊天的背景。

我和爷爷奶奶坐在门口摇着扇子。

其实山里一点都不热也没有蚊子,只是好像要摇一下扇子,才是夏天。

我说:“明天我们去县城吃火锅吧。”

爷爷说:“我不去,坐那么老远的车,整个身体都装在那么个破铁盒子里。

一个车祸,我就去见阎王,我的菜、我的猪,我那几十只鸡可咋整?”

(屋内一角)

我说:“不会出车祸的,我们在县城多玩几天。

其实曾记的饺子,李家的肥肠锅盔也很好吃的,走嘛。”

爷爷说:“老话说人就要脚踏实地。”

爷爷理解的脚踏实地就是字面意思,双脚必须落在土地上。

用现在的话来说,必须时刻接地气。

我知道我劝不动爷爷,也难怪这么多年,我父亲一直在外工作,我爷爷从来没有去看过我父亲工作的地方。

他没有离开过那座,夏天在床上就能看到星星。

冬天醒来,脖子那圈被子都是水珠的老木屋。

我人生第一个梦想诞生,在离这个村最近的小镇开一家火锅店,让我爷爷奶奶成为我的第一个客人,让他们吃上真的火锅。

上高中时,我开始琢磨怎么赚钱,确实也赚到了。

我和我姐交流的不多,她去上大学后,她的穿搭杂志,顺理成章被我继承。

我翻看杂志里面内容,我都不喜欢,就是一些女明星歪脖子歪腰,漏胳膊和大腿的模特照。

我还记得杂志的名字叫《昕薇》,一本20几块钱。

我没想到它们,居然带给我很大的收益。

我成绩一般,老师不关注,也不太爱说话,同学也不关注,成为两不沾边的透明份子。

(去芽庄玩)

我没想到我能在学校一举成名,成为大家口口相传的“王老板”。

我和我同桌黄老板合伙开一家图书馆,就在我们座位上。

租一天小说1块钱,我姐的杂志一天2块钱,普通杂志一天5毛钱。

我的作业本成为记账本,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谁谁谁几点借走什么书,租金多少?押金多少?

《昕薇》深受女孩子的欢迎。

《飞碟探索》深得我班长的心,他每次就像迎新媳妇儿一样,捧着回座位。

那套杂志我也收集了好久,两个月才出版一本。

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本书无论谁借,都不能拿回家过夜,当天放学必须还。

我的生意很好,老师在课堂上上课,书桌下面是一张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要什么书,还夹带着皱巴巴的租金。

我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快整个年级的同学,下课都来找王老板,我这里成为整个年级的CBD和八卦中心。

我的书被租的只剩下四大名著,太厚,大家都不喜欢,只能我自己看,于是我和黄老板又去外面进一大批二手书。

我们的书桌中间堆满课外书,厚厚的作业本也记满密密麻麻的信息。

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赚到手将近500块钱,其中不乏一些弄丢或者被没收后的原价赔偿款。

我想照这种赚钱速度,我高中毕业就可以去小镇开火锅店。

那段时间,我睡着都会笑醒,巨大的经济收入让我的脑神经很难平静下来。

(去泰国玩)

我脑子里分析再进点什么类型的书,居然第一次思念起姐姐来,希望她能带点杂志回来。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中年老师,秃顶,眼袋像是能装下一整片大西洋。

那天语文课,老师照常拿着课本站到讲台上。

突然老师猛的、狠狠的把课本摔在讲台上,讲台上立马浮起一层粉笔灰,像是一个小型原子弹爆炸现场。

很快,我就知道导火线是我。

老师说:“租过'王老板’书的同学,通通都站到外面走廊上去。”

他知道波及面不小,讲台肯定装不下。

顿时,桌椅和地面摩擦出哗哗哗哗的声音,班上只有两个同学纹丝未动。

我想他们估计是告密份子,不过这是一桩悬案,至今未解。

老师看着我们班长说:“你也租。”

然后挥挥手无奈的让他赶紧出去。

老师眼袋里的太平洋,被情绪搅动的快要海啸,海水差点就溢出眼睛来,老师努力克制住情绪。

原来,讲台是留给我和黄老板的。

我们一人站一边,纹丝不动的两个同学开始缴获我们的书。

最后,同学像是太监给皇帝呈奏折一样,呈上我们的账本。

老师又把账本摔在讲台上,我双脚发颤,此时真想立刻得道升仙,或者被阎王带走,总之让我消失不见就行。

老师一通语言震慑后,我和黄老板两人的父亲,火急火燎的赶到学校。

我和黄老板抱头痛哭,此后我们又变成不敢造次的乖巧学生。

这次,我和黄老板被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

老师也因此背上处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很过意不去,难怪老师如此生气。

(旅游照)

我的火锅店生意只能再等等。

我想邪门歪道还是不好走,得好好上学,到时候找我父亲借钱,回去开店。

不行就找黄老板的父亲贷款吧,此刻,正被老师训的黄老板父亲是银行行长。

不久后,我爷爷、奶奶带着我的遗憾相继去世。

最终,我还是没能带他们吃上一顿火锅。

我才明白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父母的,爷爷奶奶为我付出这么多,我还没来的做任何回报,就只能看着他化成一股青烟。

他们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再后来记忆里的他们成一团黑影。

我在高中不仅靠租书赚到钱,还在书中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在大学,我没事就躲在寝室看小说。

我在老舍的《四世同堂》里了解到,战乱时期,北京普通百姓的心酸生活。

我在张爱玲的小说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体会到爱情的酸涩,比我自己失恋还难受。

大学时期,我许下第二个梦想,当一名作家,让我的故事走进千家万户。

毕业后,我开始写故事,可我并不是天赋型选手。

我不停的写,写出来的故事连我家的门都没有迈出去。

蹉跎的是我的时光,看尽我父母的白眼。

最后,我选择面对现实,叹气的说到,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来到成都打工,辗转来如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做前台。

工作中我认识现在的老公李尔,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人生的第一次磨难。

那时,他全权负责分公司的线上金融平台。

我后来升职到资金运营部,我们之间有很多工作上的沟通。

(在泰国看火车)

我们慢慢变得熟悉起来,我工作很认真,可能也是这股认真劲吸引到他吧。

我们开始约会,经常一起吃饭。

有次,我们去吃成都老火锅,他一边吃一边说:

“好可惜,这么好吃的火锅,我姥爷吃不到。

他以前是部队的人,走南闯北,最喜欢的就是这口火锅。”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汤底在锅里沸腾,我的心也开始沸腾。

我想同是天涯沦落人,吃口火锅都能引发出一样的感叹,我们都思念着逝去的亲人,很有缘。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说:“节哀吧,他们在那边也许早吃上了。”

李尔没有和我碰杯,愣几秒后说:

“什么呀,我姥爷胃癌,胃被切了一半,不能吃辣。”

后来,我们聊起很多关于我爷爷、奶奶的事。

以及我小时候的农村生活,这是他没有听过的别样日子。

他是武汉人,从小衣食无忧,我和他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

他感慨的说:“你这是从小就开始变形记啊。”

(旅行照)

不久后,我们公司的老板卷款跑路。

不仅我们几个月的工资打水漂,李尔作为分公司的法人,被迫欠下10几万的外债。

陪他处理完外债后,我们一起离开成都,仿佛离开一场兵荒马乱,最后到武汉开始新生活。

那是2014年,我26岁。

我好像一个仙人掌,丢到那里都可以生长,能很快的适应新环境。

到武汉后,李尔进入一家国企,我也谋得一份很稳定的工作。

我们决定结婚时,双方父母都举双手赞成。

我的火锅梦想、我的作家梦想,终究还是被我遗忘在一路小跑的人生中。

(在西安)

2019年,我看到很多地方征稿,我小小的写作梦又蹦跶出来,我想心动不如行动吧。

李尔很支持我,他说:“我早就做好吃软饭的准备。”

我知道写作这条路,有无数人气势汹汹的来,最后都千疮百孔的离开。

我从来没想过靠写作养活自己,更不可能养活我们一家。

我只希望能让我的生活变得多彩起来。

后来,我报名参加写作班,有人说你就是韭菜,等着被收割。

我想收割就收割吧,不被收割一次两次,怎么能找到门道。

有时候,我早上6点起床改稿,改到7点开始收拾,准备上班。

直到现在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我每天都写得很快乐。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以前看小说体会主角的人生,现在写作能挖掘别人的亮点和共鸣点。

我遇到很多人都会说:“我的人生平平无奇。”

其实,在我看来,每一段人生存在即合理,都有他发生过的意义,我们身边很多故事都值得被记录。

这次我回忆,我和爷爷奶奶的故事,记忆中他们模糊的样子,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过去的老故事,值得我们用文字将它记录下来。

一路走来,我经受过很多别人的质疑。

有位60岁的阿姨说我是骗子,想骗她的钱和人;也有人说我蹭流量。

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知道做这件事很有意义,我写的故事真的能走进千家万户。

生活有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有风雨交加的时刻;

发自内心的开心做不了假,简单质朴的快快乐骗不了人。

在你原意的情况下,我们打开心扉,一起写出好的文章,让读者在与众不同的人生中感受到正能量。

也许,这就是我的自己吧!



口述:王旭灰

编辑:朱小鹿&灰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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