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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开脸》《哭嫁》《弄瓦之喜》《花轿迎娶习俗》《坐花轿的传说》《喜看公婆打花脸》

 思乡远梦 2022-06-07 发布于北京

弄瓦之喜

  昔时在家教书,少不了要给乡亲们去写几幅对联。农村里,写的最多的是春联和贺联。春联是新年专用之门联,贺联则是在寿诞、婚嫁、乔迁、生子、开业等喜庆时之用。

  那时对联的内容都是些传统型的对联,多是乡村里那些老先生传下来的,后生们掌握这些对联时往往是死记硬背,所以,对联中有些字词根本不甚理解。老对联虽有些在形式上是千篇一律的,什么“天对地,雨对风,大地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之类,但内容广泛,平仄押韵,声调协调、对仗严谨。

  春联如:“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寿联如:“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婚联,婚,就是儿子完婚,当地也叫“过喜事”。婚联如:“结自由新婚,行文明大礼。”对比其他那些老对联来,这幅婚联也颇为时尚。“自由”、“文明”都是些新词,出现在建国后新婚姻法发布与实施阶段。如中国梦社会主义价值观都选用这二个热词,“热”到今天都没有变“冷”。“行大礼”则是按农村结婚古礼去鞠躬礼拜,可见这幅对联借鉴的是古为今用。

  嫁女联如:“昔日歌弄瓦,今日庆于归。”

  于归,古代指女子出嫁,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于归之喜。归者,回也,古人认为,女子嫁到夫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了家,即,夫家才是一个女子的最终归宿。文人用“于归”这古香古色的词语,作为“嫁人”的替代语,用在婚礼、婚宴上,表示对其父母,特别是对新娘子的祝福,是很有品味的。

  什么“驴归”、“马归”的,拿我们当地俗语来解释就是:养了一个“背实佬”,即把女孩养大成人,除了到出嫁拿到一点聘礼之外,没有多少收益,但是有酒喝,这“背实佬”也叫“酒坛子”。女孩迟早总要花落别家,终归是泼出去的水。出嫁,洋话叫出阁,而当地土话叫“去婆婆的”,这才是乡土农村嫁女,真正“有品味的”,“于归”之意。

  这幅嫁女联我也记不清写过多少遍,对“弄瓦”一词总是含糊不清的。瓦,就是房屋上用来遮雨的瓦。在生产队窑厂,我车过瓦;修房屋扒漏子,我也捡过瓦。而车瓦、捡瓦区别于弄瓦,究竟这“弄瓦”是何意?

  成语中有弄璋之喜,弄瓦之喜,分别解释是:生男孩叫“弄璋之喜”,而生女孩叫“弄瓦之喜”。弄璋之喜,璋是玉器,给男孩玩璋,意思是希望他长大了考取功名去当官。弄瓦之喜,典故出自《诗小雅·斯干》:“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照弄璋之喜的释意去推断,难道是给女孩去玩瓦,希望女孩长大了上屋去捡瓦。去“捡(揭)瓦”也不稀奇,农村里不是有这样一句骂老婆的俗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打住,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弄瓦之喜”的弄瓦,还真的是古人把“瓦”给女孩当玩具,希望她将来能胜任女工。不过,这“瓦”哪里是盖屋用的瓦,这“瓦”是究竟什么瓦?听我说其原由。

  “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宋末元初的黄道婆发明纺车,在纺车出现之前,女人纺线的工具是一个重物,是用手来捻麻和丝(那时棉花还没有传入中国,没有棉纱)。刚开始捻线时,线头子系在纺锤的铁钩上,随着重物的旋转,好像在扯麻母似的,当捻出的丝上了劲,就成为线。手里的线越捻越长,就把线缠在这块重物上,这样,就可以连续不断的捻下去。这个重物,现在通常叫纺锤,而古代就叫“瓦”。

  纺锤用实木或其他材料制作,其形状有如敲锣打鼓时,击打马锣子所用的短木棒,两头粗,中间细。纺锤结构简单,制做容易,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我地农村还能见到,如剔帘子,扎扫帚,打草鞋去捻麻绳,所用的就是纺锤。

  “弄瓦”是为了让女孩长大后擅长“女红”,小的时候就给她玩“瓦”。所以,生女孩叫做“弄瓦之喜”。女红gong所指的是纺织、刺绣和缝纫、编结、剪纸等手工艺技术的统称。弄瓦,是对女孩的一种劳动技能的培养和训练。

  昔日歌弄瓦,歌,表示做父母对女儿的关爱有加,孩子才能在人生如歌中快乐成长,弄瓦也并不含有重男轻女的观念。

新娘出嫁坐花轿的传说

  老沔阳新娘出嫁有坐花轿的习俗。大红花轿,也叫喜轿。是传统中式婚礼上使用的特殊轿子。花轿一般高2米左右,宽近1米,多为4人抬起,有的时候加2人替换,迎亲的队伍沿街吹吹打打,人们围上来前呼后拥争着看新娘子。而新娘却被锁在花轿里,头顶着红盖头,想看热闹也看不着。

  花轿轿门上写着“喜见红梅多结子,笑看绿竹又生孙”。寓意着对新人的一种祝福,希望子孙满堂,表现出人们对美好和幸福的向往。新娘上轿换鞋的习俗是对土地的崇拜,土能生万物,地可长黄金。姑娘出嫁时,带走了娘家地里的财气,旺了夫家,损了娘家。所以新娘上迎亲花轿换鞋,被逐渐地形成了送嫁风气。

  抬花轿分平抬、闹抬、戏抬三种,平抬,即抬着花轿走平路,如遇转弯、沟坎等障碍时,均由前行轿夫喊出各种“彩头”予以提示。闹抬就是喊起号子,吹奏乐曲,鸣放鞭炮,使迎亲场面显得热闹。戏抬就是花轿快要接近男方家门前,轿夫采取摇、摆、抖等动作,使花轿处于不平稳状态,用以戏逗轿内的新娘。迎亲者也随之抛出彩礼钱给轿夫,以示喜庆。

  俗话说:“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说起这坐花轿由来,相传乾隆皇帝第二次下江南,经过运河大堤时,从对面来了一班人马,不但不给乾隆让路,还直对着他来。等走到跟前,看见一匹大红马,马头上拴着大红花,马背上坐着一位新娘子。太监大声喝道:哪里的大胆女子,竟敢拦着皇帝的道路。话音刚落,就看见马背上的女子说:婚姻大事人皆有之,何况人生只有一次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路叫我过去。乾隆皇帝在轿内边听边掀开轿帘,看着身穿艳装、香气扑鼻的新娘说:让路可以,我这儿有个对子,你只要对上,我愿把轿子让与你,送你到夫家如何?新娘听了眉开眼笑地说:可以!请吧,大人。乾隆口出上联:“池塘中荷花,疯蝶硬要采。”新娘不加思索脱口而出:“画上的仙女,狂生却难娶。”乾隆听罢,暗暗佩服这新娘子的才华。于是,乾隆便走出花轿,传旨随员,让新娘坐上轿,一直送到了新娘的夫家。

  从此以后,新娘出嫁坐花轿成为一种习俗沿袭下来。

  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如今的仙桃嫁娶大都用小轿车,过去那种骑马坐轿的特殊交通工具已不复存在了。个性化的时代,选择用花轿迎娶新娘,传统而新颖,让我们通过花轿,去感受古代的婚嫁文化的优雅与惬意。

老沔阳花轿迎娶习俗

  轿子,是由人抬着行走的一种旧式交通工具,古时轿子分官轿和民轿两种。

  民轿中的花轿,专用于百姓婚事。在老沔阳乃至江汉平原一带,旧时盛行结婚用花轿抬着新娘子进门的习俗。抬花桥是婚嫁文化习俗的一种表现形式,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性,而且还有着独特的趣味性。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此习俗虽被彩车迎娶所取代,然而,这一悠久独特的历史文化风情,却给人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

  花轿的主体颜色除了是大红色之外,我想再也没有其它颜色了。一般来说,喜庆的时候大都采用红色,红色是传统婚礼的主色调。花轿大约高约1.6米,宽约0.9米,红与黄相间。用了上好的樟木、红木做骨架,轿体采用浮雕、透雕等多种手法,雕刻出各类吉祥喜庆的图案和字样,如“天作之合”、“举案齐眉”、“福禄寿喜”等。

  俗话说:“丑女不可贱嫁”,用花轿把新姑娘抬进门,才显得风光,故花轿是传统婚礼的重要部分。老沔阳结婚花轿,有四抬花轿和八抬花轿两种。

  四抬花轿是纵向双杠,前两人和后两人抬着。八抬轿也是纵向双杠,但前后加了两根横杠,横杠上又前后加了四根纵杠,前四人后四人抬着。

  婚庆雇轿,要提前预定,写请帖下聘礼,不然会租不到,租轿,也叫“写轿”。那时,也时兴新姑娘坐马。有条件、讲理性的人家,儿子结婚,是租不到花轿去雇马,也要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出租轿子的或抬轿子的,在农村,是没有固定的轿铺垫,有轿子出租或抬轿子的,其实是民间自发组织的一个团队。马则是村子里擅长驯马的人喂养的,多是枣红马,马不放响,也听牵马人的话。

  四抬花轿比八抬花轿要小,不富裕的家庭多是雇四抬花轿。孩提时,我进过老家娶亲的花轿,很是简陋,轿门为双开,上有锁。大红洋布装饰着花轿的内壁,中间摆一条凳子,轿底用木板封闭。两根轿扛中间方、两头圆,夹着轿身,轿顶是葫芦形状,寓意“福禄寿喜”。轿帷的红布上绣有龙凤图案。轿门上往往贴上有如:“百年好合结良缘;五世其昌成佳偶”之类的对联。

  新姑娘骑的马匹高大,马脖子上系有铃铛,马头上扎有大红彩条、樱花,马毛梳得光滑,马背上放有块红毯子,缰绳勒住马口。马匹性情温顺,禀性灵敏。

  旧时的娶亲队伍,除去抬花轿的之外,还有搬打着堂号旗子的、灯笼的;开道的两片大抄锣;两吹鼓手;“五箭头”锣鼓;放鞭炮的、打土铳的;提敬酒壶的;牵姑娘的;抬盒的、挑洒货的;陪红人先生的姑爹、舅爷……一般的娶亲队伍少则十几人,多几十人,很是壮观。草葽子编成的大锣捶,敲一锤大抄锣十里闻声。

  说起婚庆搬灯笼,堂兄结婚我搬过。婚庆灯笼是两把,就像现在堂前挂的大红灯笼一样大小,丝皮纸裱糊,杉木杆刷红,上端连接着两根粗铁丝穿着灯笼,铁铺打的插脚可立在地上。灯笼上用红绿品珠画有蝙蝠等图案和花纹,写有堂号,如我们张姓写的是“清河堂”。娶亲队伍行走在路上、村子,别人看到灯笼上的堂号,知道是张姓迎亲的;如是本姓族人,他们会在家门口放鞭炮恭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搬灯笼不简单。遇到外姓的,他们讨彩头,如香烟之类,如礼套不周,专用碎砖瓦片扔向灯笼,直到砸烂为止。好日好事,又不能去理论,更不能去打斗。这时,就全凭搬灯笼的人会躲开、会跑了。所以,娶完亲回来的灯笼,往往是四眼六穿的。

  老家乡村旧时的婚庆典礼很是繁琐,要请三日的客情,行各式各样的大礼。坐花轿尚含有明媒正娶、原配夫人之意,女子一生只能坐一次。老沔阳夫妻吵嘴,妻子嘴边上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你用轿抬进门的,又不是我自己行来的。

  “新姑娘上花轿——半推半就”。娶新姑娘的当天,到了新娘家,起轿吉时将至,红人先生要拿赏钱(封同)进闺房催新娘上轿,要催三次,谓之“催轿”。这时,迎亲乐队则立于门外高奏乐曲,三吹三打,鞭炮震耳欲聋。新娘哭哭啼啼,戴凤冠,顶盖头,敬神来拜别祖先、父母后才上花轿。最后,轿夫将轿门锁住。路途遥远的,轿子里放有新娘解手的马桶。锣鼓、吹鼓手在前,轿子在后,送亲的舅姥爷跟着轿子。

  抬花轿要求步调一致,行路途中,如遇转弯、过沟坎等障碍时,均由前行轿夫喊出行话予以提示,如起肩走,轿夫齐喊一声“起轿”等。轿子不得左右摇摆,只是平稳起落,新姑娘坐在轿子里才安稳。抬轿,力气加技术活,一般人干不了。

  在我的家乡,上个世纪50年代以前结婚骑马、坐轿子。60年代以后旧式的婚礼少了,年轻人结婚是革命化的步行,“文革”后,少数青年人用自行车来迎娶新娘,新郎骑着脚踏车将新娘接回家。到了70年代以后,结婚开始兴起用手扶拖拉机、大货车,当时的汽车较少,一个镇里只有那么几辆汽车,所以想借一辆汽车做婚车,还是比较困难的事情。80年代用面包车、小轿车了,面包车是“万山”,轿车多是桑塔纳。到了21世纪,婚车是高档轿车,彩车扎得特有个性。

  社会在改变,人的观念在改变,对生活的追求也在改变。现在,迎娶新娘虽已不用轿子了,可结婚的风俗没变。婚礼流行穿戏服,挂醋瓶,涂花脸,游大街,公公背儿媳,婆婆戴高帽……太平盛世,人尽其乐!

  轿子不单是一个交通工具,而且是地位与身份的象征。官轿鸣锣开道,用于公务,相当于现在的公车。听老人说,旧时的官轿,若途中遇到娶新娘的花轿,都要给花轿让道,至于原因,笔者不谈说知其一二,就连官轿也没有见到。民轿中也包括自备轿,自备轿多属富绅人家乘坐的。

  小时候过家家,游戏的名字叫“嫁姑娘”,女孩头顶衣服,二男孩的一只手抓住自己另一只手的胳膊上,去连对方的一只胳膊,四只手形成一个正方形的座位,蹲下后让女孩坐上去,二男孩再抬起来往前走,姑娘就“嫁”出去了。这仅是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时代玩游戏中的一种,两小无猜的朦胧,如今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俗话说:“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在传统的婚姻礼俗中,花轿就是婚礼的道具,由此衍生出一系列繁文缛礼,把整个送嫁迎娶活动的喜庆气氛推向高潮,如踢轿门等等。在我的家乡,花轿娶亲回来到达男方大门口的台阶上,礼房先生在此之前就摆有一张供桌,上面放有四面玻璃长方体的二个灯箱(也叫镜子),玻璃上带有花的装饰图案。牵姑娘的摆上一个筛子,里面放一把剪刀,一对红蜡烛,为牵新娘子出轿作准备。新姑娘牵出轿后,点亮蜡烛,放进灯箱里,新娘围着供桌绕三圈。红蜡烛象征贵人相照,剪刀象征蝴蝶双飞。寓意是在夫妻团团圆圆的同时,为新娘子照亮前程和剪除姑娘的一切杂念,成家立业。礼毕,新郎新娘双双才能步入大堂,去行拜天地父母礼。

  东家付给轿夫的工资,花轿租用费用另计,不少分文。轿夫们得了礼钱,然后分账。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抬着花轿娶姑娘已不多见,古代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也渐行渐远,花轿在农村早已成为历史,已成为了我们曾经的记忆。“风物长宜放眼量”,让古香古色的民俗婚礼,沉浸在浓浓的古风古韵民风之中!

喜看公婆打花脸

  家乡婚礼中,在迎娶新娘时有给父母与大伯、小叔们打花脸的习俗,特别是在乡村里尤为突出,也很流行。

  办喜事,乡下人讲究的是体面和圆满。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对儿女的婚事都舍得花钱,送商品房、轿车的比比皆是。筵席的现场也讲究喜庆和热闹,请洋鼓洋号班子吹奏,搭台演唱花鼓戏以烘托氛围。至于邻里间人们湊热闹、开玩笑,那些幽默搞笑的节目,要算是用打花脸来“丑化”公婆最为有趣了。这一节目滑稽温馨,公婆身穿租借的戏服,头戴冠帽,一张像猴子屁股的脸,惹得所有宾客哄堂大笑。闹的闹,笑的笑,不闹不笑不热闹,这样会显得东家有人缘和福气,也显现出仙桃人一种开朗包容的心态。

  打花脸是在结婚的当日,男方家的亲友乡邻用红颜料水去涂抹新郎父母、大伯、小叔们的脸。涂抹时,你不能躲过,更不能生气,端茶递烟求情都不行,图的是好日好事,大吉大利。

  红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代表着吉祥和好运。结婚打花脸很少用锅底灰、黑墨水、柴碳来涂抹的,这些颜色是在送葬时给孝子打花脸的。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锅底灰、黑墨水也少见曰陋,现在都穿皮鞋,给孝子打花脸常用的是黑色皮鞋油。

  结婚办喜事为什么要打花脸?村老说:过去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公公是不能直面儿媳的,那么结婚典礼上儿媳拜高堂,要给公婆行礼,公公不到场怎么能行?后来人们想出了用红颜色把公公的脸涂上的办法,这样公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来到典礼现场了,有了颜色挡住脸,即避开了直面儿媳。

  给公婆打花脸,有这样一种说法,因公婆是“困灶门”的,过去生火烧的是柴草,公婆的脸上少不了粘有锅底灰,以往是给公婆抹黑脸,好让新娘及娘家送亲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是亲家婆。后来,人们为了寄托良好的心愿和营造喜庆的婚礼氛围,用吉祥的红色代替了公婆脸上的黑色。

  家乡的集镇有给公婆打花脸后,在一路鞭炮、洋鼓洋号的吹奏中去游街的习俗。在一帮人的强制下,做爹的胸前挂一块“扒灰佬”牌子,做娘的挂一个醋瓶子,走走停停,围着几条街转一圈后才能回家。儿子结婚父母游街,是为了提前告诉街坊去参加儿子的婚礼、去闹房,这样,才显现出自家与街坊关系好。游街虽说遭受“折磨”,但做父母的皆大欢喜,心里充满甜蜜、脸上荡漾着微笑。

  “扒灰佬”有“正宗”和“水货”之分。正宗是指新郎的父亲即公公,水货是指其他叔字辈的亲属。“扒灰”之说古来有之,据说诗人王安石扒灰比较出名,王安石常用锅灰写情诗与儿媳传情。一次文友来访,王安石赶紧用耙子把灰扒了,不让来人看出字来。后人不便直说这种不当关系,便用“扒灰”一词来指代。

  良辰媚景到了,爹爹要前去迎接新娘,新娘不是自行走进新郎家,也不是用花轿把新娘子抬进家,而是由公公背进门。说起公公背媳妇的来历,仙桃民间也流传着一个小故事。这里缄口不谈。

  打花脸是婚礼上热闹而欢乐的婚俗,为喜庆气氛增添无穷乐趣和欢笑。家乡打花脸那淳朴的乡情,浓浓的乡亲一直流传至今,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哭  嫁

  “传说邻家嫁女娘,邀呼日伴来商量;三三五五团团坐,你哭一场我一场。”诗的意思是,邻家的姑娘就要出嫁,同伴们都相约赶来,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你一声我一声痛哭不止。

  哭嫁,源于旧社会妇女婚姻之不自由,她们用哭嫁的歌声,来控诉罪恶的婚姻制度。今天,婚姻自由了,仙桃姑娘在结婚时也还要哭嫁,但现在的哭嫁仅在表达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情义而已。

  在家乡,男女相爱结婚的那天,新娘在辞别父母时,有哭嫁的风俗。家乡哭嫁,不仅仅只是在辞别之时,按旧俗,在结婚那天的先一天晚上,才是新娘哭嫁的高潮。夜深人静,新娘与母亲、姐妹、嫂嫂、大妈、婶娘、姨妈等亲人,在自己的闺房里相抱大哭。在没有左邻右舍其他人的劝解下,哭得泪流满面,哭得擦泪的手帕拧得出水来,哭得眼睛浮肿得象灯笼,哭得柔肠寸断,哭得混声一片。哭声也牵动着隔房不眠的父亲、兄弟,他们也是泪湿枕巾、动情万分。难舍难分的母女俩,一直哭到村子里纷繁的鸡叫,一直哭到声音嘶哑、筋疲力尽为止。在场哭嫁人离开后,往往是女儿抱着母亲,母亲则用膀子给女儿当枕头,一觉到天明。

  孩子在娘胎中就有了感情,那就是爱母亲;母亲对孩子,即使是痛苦也认作是幸福。难道这是一个永恒的谜?

  “我的爹,我的娘,是您们抚养儿一十八载;我的哥,我的嫂,妹妹把你们操了心、用了钱”……

  我喜欢家乡哭嫁的风俗。这风俗,不仅在于哭,它也包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体现出女儿感恩的情怀,体现出父母对女儿无私的关爱。

  我常常想起家乡村子里的一个叫九姑的新娘,她那情绵绵、意切切的哭嫁声,总萦回在我脑海,难以忘却。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丹江水库的建设,当地人民舍小家,顾大家,移民到外地。我们村接受了十多户从均县来落户的移民。

  姜翠秀就是移民中一员,有文化,也是移民中少有的女党员。她长得如她名字一样,眉清目秀,宽肩细腰,乌发披头,清香飘逸,喜欢穿紧身花衫,姿色丰腴,风韵激荡,显得俊俏而精明。

  在家时,我叫她翠秀姐。

  就在翠秀姐移民过来的第二年,村妇女主任被提拔担任了村支部副书记,翠秀姐接替了村妇女主任职务。让一个移民当上了村干部,管村里“半边天”,有很多人不服气,于是流言蜚语传遍田间地头,村里村外,当然说她好的也有。有的说是因为她与村长范坚强的关系好,她能当上,是范村长的一手包办;也有的说是因为她不仅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而且插秧割麦总是先进,且与人友善。

  村子里有个姜家垸塆,姜姓是大姓。她把姜家垸塆作为自己的娘家,也把姜家垸塆子里的人当作自己娘家的人。

  翠秀姐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在我的眼里,翠秀姐也许不算漂亮,一个山里人,走路脚带“内八字”,皮肤也有些黝黑,有些粗糙,并非“水色”好。由于她平时喜欢穿紧身上装,屁股也显得象笆篓。

  翠秀姐的丈夫陈定邦是一个性格暴跳、说话幽默的人,村里的“男匠”调侃他老婆的屁股大,他回答说:“屁股大养儿子,我老婆一次性就为我生下双胞胎'放牛娃’,不像你们的老婆尽是生些'酒坛子’”。这当然是他的实话。

  那些养“酒坛子”的人听到这傲气的话就不高兴了,于是就骂起陈定邦来:“婵腰大屁股,偷人的老师傅。”这话可戳到了他的“疼处”。他不言不语,自认理亏,只是低头沉思起来。

  并非翠秀姐的作风不正,只能说她当了干部,接触面广了,成了一个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

  其实,翠秀姐当上妇女主任,陈定邦就不是很高兴,一来村干部要包生产小组,同样是下地劳动,还得带头,年终“靠工分”也并不多;二来妇女主任主管计划生育,那是“断子绝孙”得罪人的事,也不熟悉人情村况和当地习俗;三来当干部要到处去开会,有时还要到村里开夜会、值夜班,那个叫范坚强的村长,谁又能打包票他不是“强奸犯”(姓名倒念)……陈定邦着实地放心不下。

  每次看到翠秀姐到镇里开会前,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划眉毛、涂嘴红,背一个小姐包、扭着屁股出门。他看到后,就象打翻醋坛子似的,发脾气,说些伤感情的话。为此事,夫妻俩也没少吵嘴。

  吵归吵,但陈定邦不该做出过激之事。那是一年的春节,村干部春节值日表的墨笔红纸上,写着大年三十值班的是范坚强和姜翠秀两人的名字,张贴在村委会办公室的门前,在陈定邦上街路过村部时,被他看见了。团年饭后,翠秀姐就来到了村办公室值班,那天,村长范坚强因醉酒没有来到村委会。此时的她,正躺在值班床上看电视,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时,在家的陈定邦想来都生气,于是趁着酒兴,腰别斧头来到村委会,在敲值班室门时,只听见有电视机响,没人开门。他认为里面肯定有情况,于是三斧头就劈开了值班室的门,想来个抓贼抓赃。可值班室里只有翠秀姐一人,陈定邦自讨没趣,只得在大年初一请来木匠修门。这对陈定邦来说,算得上是轻罚了。

  陈定邦的一举一动被小卖铺守夜的营业员看得仔细,哪有不透风的墙,从此,陈定邦被村里的人送上了“陈斧头”的绰号。真可惜,他与程咬金却不同一个姓。

  眼看秋收登场,田活渐入闲月。一天早晨,村里通讯员又上门通知翠秀姐到镇里去开会,她问通讯员一同开会的还有谁?通讯员回答:“还有范村长。”并说:“村长正在村委会等着你。”翠秀姐在陈定邦的埋怨声中,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简单地打扮了一下,匆匆地来到了村委会。

  村里到镇上没有公交车,又是十几公里的土路,当范坚强村长骑着自行车,带着翠秀姐从村口出来时,由于河堤的高低不平,她用一只手搂着了范村长的腰。这时,一群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看到这一“亲热劲”,就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于是说什么的都有……也重复着陈定邦斧劈村委会值班室门之事。

  到了镇政府,范村长已是热汗水流,他俩找地方坐下,等待着会议开始。

  会议的时间不长,内容就两件事:一是今冬水利任务的布置,由各村村长亲自安排劳动力,备好粮草,按时上工地;二是进入冬闲,开展树新风活动,主要是遏止婚丧嫁娶大操大办,由各村妇女主任负责督办。

  翠秀姐回到村里后,通过排查摸底,这丧事的时间是说不定的,谁人又焉知旦夕祸福?而婚事在她头脑中有一桩,就是同住一个塆子里叫九姑妹子的,下月就要出嫁,把她作为典型引路,从而推动村里婚丧嫁娶的新风新俗活动开展。做表率、评先进倒也无所谓,至少我们村不能去拖镇里后腿,当反面典型。

  九姑是个造孽娃,其悲惨身世是老妇女主任讲给翠秀姐听后,她才知道的。九姑的父亲结婚是在先一年的九月,翻年后被派到丹江口水电站筑大坝,由于炸山取石出现“哑炮”,后引发爆炸,而断送了他年轻的生命,当时的九姑在她娘肚子里才两三个月。

  后来,九姑的妈妈与丈夫的弟弟成亲,当地也称为“叔嫂成亲”。生九姑时正好是阳历的九月,又是个姑娘身,于是起名“九姑”。她妈妈却叫她“九儿”。

  九姑的娘与她叔叔成亲后,又生下几个弟弟妹妹,九姑的奶奶却对她疼爱有佳,体贴入微。九姑和他的同娘异父的弟弟妹妹,都叫这“叔叔父亲”为“三爷”。

  小时候,九姑常问起妈妈:“别人都喊爸爸,而我们却喊父亲是三爷?”她母亲总是搪塞着回答:“你上有大伯,中间有大姑妈,你们的父亲排行老三,所以奶奶才叫你们去喊他三爷。”

  实际上,九姑的生父弟兄三人,他是老二,只因他做了短命鬼,才有把叔叔叫三爷这变通的人称。九姑的妈妈不敢向孩子们提起过去的往事。

  十里不同俗。在家乡的人称中,有把爹爹叫爷爷,爷爷叫爹爹,叔叔叫爷爷、姑姑叫幺爷的旧俗。不多陈述。

  九姑的身世,也让翠秀姐想起了她的家乡来。如今的丹江口水电站已是灯火辉煌,高高的铁塔,把水电输送到祖国的四面八方,工厂里有了充足的电力,家家户户装上了明亮的电灯。九姑的父亲!一个不幸的年轻筑坝民工,把生命献给了大坝,献给了光明,他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也许是缘分,翠秀姐所住的移民红砖瓦房就在九姑家的隔壁,她们亲如姐妹,平时,翠秀姐总是关心她,下地干活总爱和她并排在一起。割麦时,翠秀姐帮她带一镰刀;插秧也是多插一行。人到中年体格发胖,她穿不了的衣服她总留给九姑,有好吃的总是喊她过来一块吃。

  情归情,但这树新风、婚事从简的工作是一定要做的,虽说是邻居,也决不能凭关系,循私情。

  翠秀姐第一次来到九姑家,九姑的母亲端给翠秀姐一盅茶,她边给九姑赶做嫁妆鞋,两人聊起九姑的婚事来。九姑的妈妈没有文化,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我九儿的婆家在湖区,女婿在渔场放养珠蚌科研所工作,是地方国营职工。他们家并不比我家富裕,如结婚扯了债,也得我九儿嫁过去了去还,于是,这结婚的彩礼我是一分钱都没要,只提出做几套的确良衣服,我的一对手镯也拿出来陪嫁给她。女婿说他能在渔场搞到计划鱼,几毛钱一斤,到时送几十斤过来,我和她三爷也就同意了。”

  九姑的妈妈接着说:“政府号召从简办婚事我懂,只是她到了婆家后,总得要有几件家具,如吃饭的桌子,收棉衣棉被的柜子,装换洗衣服的木箱,梳头搁镜子的'三八台’……我家门前的那几棵杨树,'双抢’上坡后,我叫他三爷挖了,又请人抬到沟里去泡水,拖上来吹干后已锯成木板,现等着晾干。准备去打几桩简单的家具,木匠师傅都接好了,只等田里的晚谷收起来后就开工。冬天湖里风大,我九儿怕冷,我把攒了几年的棉花,也准备给我九儿多弹几床厚棉絮。”

  说着,九姑的妈妈眼泪盈眶:“我对不起我的九儿,更对不住她……”说到这里,九姑的妈妈收回了话题。其实,翠秀姐知道她要说的是:“更对不住九姑早死的生父。”

  “出嫁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了,我该准备的都还没有准备,就连碗碟盆桶这些小嫁妆都还没有买。眼看我九儿就要离开我了,我心里一阵阵难过,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我舍不得我的九儿…….”她哽咽了!怕我工作坚决,而取消她该准备的所有的嫁妆,于是就嚎啕大哭起来!

  在一旁背着手、靠鼓皮站着九姑的三爷开话茬了:“九儿妈,你哭什么?你能把她留在身边陪你过一生?真是让主任笑话了。”

  九姑的三爷劝说着九姑妈,接着对翠秀姐说:“主任,这哭嫁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个该不需要革除吧?也不属于大操大办的范围吧?这个不能省吧?”

  翠秀姐回答他说:“人之常情,这哭嫁应该大家都理解,我们村干部也应该体谅!女儿是娘心头一块肉,骨肉分离,依我看,这个省不得。”

  翠秀姐看着九姑娘手里的嫁妆鞋,鞋花柔和圆润,整齐对称雅致,她不觉眼前一热,感慨万分!为了女儿,她被针扎伤的十指,缠满医用胶布,十指连心的疼啊!此时的翠秀姐,她再也坐不住了,只得起身告辞。同为女人,看到九姑妈憔悴的面容,伤心的眼泪,她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九姑,一个苦命的孩子,没等出生就死去了生父,小时候她灵活乖巧,长大后温柔妩媚,现在她要出嫁了,而且是嫁到水波连天的湖里去“喂蚂蟥”(方言)。可怜天下父母心!“猫养的猫疼,狗养的狗疼”,做父母的肯定是舍不得而心疼的。

  走在回往村委会的土路上,翠秀姐也想起了自己出嫁的那天来。就在她要踏出家门,面对中堂的神龛给祖宗敬香祭拜时,跪着给祖宗烧着纸钱的父亲却泪流满面,看着女儿就要转身走了,父亲更是泣不成声。父亲是个心硬的人,是很少因心软而流泪的,他看电影《世上只有妈妈好》也不流泪。记得爷爷的去世,他也不曾流下一滴泪水。听到父亲沙哑的哭声,翠秀姐的眼泪就像筛茶似的涌出。同样的,母亲抱着她哭得不肯放手,在场的父老乡亲感动得都哭了!

  娶亲的锣鼓“三吹三打”已经圆满,发亲的鞭炮响起,翠秀姐被牵姑娘的扶着出门。因为乡俗新娘离开家时,是不可回头看,否则会不吉利。她不敢去再看一眼背后的父母,但她撕心裂肺地疼爱着无法可设的双亲!

  九姑的嫁期终于来到了。在翠秀姐的建议下,九姑的父母只摆下两桌酒席,客人都是姑爹、舅爷这些内亲。嫁妆有刷着朱红油漆的衣柜、木箱、桌椅;有杯筷碗盏木三元、铺盖行李煤油灯;九姑的小舅也送来两口人造革箱子;只是这绣花鞋没有做齐八双,湖里露水打湿鞋,做多了也穿不着……

  迎亲时刻,全村人都来为九姑送行,挤满了九姑家的台阶,张张笑脸也带有难舍的表情。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九姑的女婿是一个有文化、又勤快的小伙子,渔场培养他养育珍珠,这珍珠可是国宝呵,九姑到婆家的日子肯定比别人要好过,我们以后也可托九姑买几颗便宜珍珠了。有的说:就是这嫁妆寒薄了点,“三转一响”一件都没有。当时也有人反驳:现在有政策,正在火头上,婚事要一切从简,不许大操大办,有这些就不错了,比“革命化”时期的集体婚礼上,只发几本《红宝书》要强得多。

  镇里的妇女主任领着一班人也来了,说是来祝贺九姑婚礼的,其实是两手空空,红花都没有赠送一朵,站在一旁像在执法,分明是来监督翠秀姐工作的。

  锣鼓吹鼓手热热闹闹,新娘走出房门与亲戚和乡亲们告别后,奔向呆在一旁泪流腮边的父母,九姑的心碎了,这次她没有去抱着娘去哭泣,而是跪着紧紧地抱着她的三爷,哭的天地寒心,哭得不肯放手,在场的人也流出眼泪!

  生父的死,是昨晚母女俩哭嫁时,母亲告诉她的,旨在教育她在今后的人生中,要百倍感恩抚育她长大成人的三爷。

  九姑骑在三爷的脖子上长大,是三爷送她上学堂识字明理,是三爷给她温饱健康,她是三爷含在嘴里怕化的娇娇宝贝,含辛茹苦抚养她一十八年!今天,九姑她再不喊他三爷了,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连声呼唤:“爸——爸——”!喊声是那么的锥心,又是那么的亲切!

  母亲想起短命的他,九姑是他唯一的后,今天女儿出嫁,他也该含笑九泉了!

  三爷想起死去二哥,告诉他,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做大人了,你就安心吧!

  九姑想起逝世奶奶,此大恩大德,又何以回报?!

  三人紧紧地抱成一团,哭声更大了!

  在一旁的镇干部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吼道:“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真是没完没了的,快让新娘出大门上手扶拖拉机走吧。”

  牵姑娘的拽着新娘出门时,母亲却把九姑抱的更紧,不肯松手。这时,镇妇女主任亲自出马,几个镇干部也纷纷地去帮忙,要拉开了九姑娘的双手。可九姑的妈瞬间不知从哪来的那大力气,就是拉不开。

  感动得早已哭成泪人的翠秀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制止了镇干部的所作所为:“都住手,就让她们哭吧!”虽然许多人都说那是幸福的泪水,但也只有九姑自己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也确实是镇会议上,那位镇长的讲话内容而没有限制“哭嫁”这一条,翠秀姐才有如此的斗胆。

  也许是湖区离十几里的路途,又隔河渡水的,女儿该趁天不黑出门了;也许是母女俩哭的真没有力气了,母亲慢慢地松手了。在两位牵姑娘的搀扶下,在翠秀姐的陪送下,在乐鼓声响、鞭炮齐鸣中,新娘跨过了她熟悉的门槛,送出了门,低着头、慢慢地向村头走去。

  迎亲队伍走在谁家的门前,乡亲们都燃放起送行的鞭炮,三百响、五百响都有……九姑的弟弟忙着给乡亲们递烟,说着感谢的话。

  在村头,翠秀姐代表村委会燃放了一大架鞭炮,九姑拥抱着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翠秀姐掏出手帕去擦干九姑眼泪,用双手去拉抻九姑的婚纱上的皱折,最后她把九姑抱上了那辆插着红旗、贴着喜字,前来迎亲的手扶拖拉机。

  零落的锣鼓声消失在田野,送行的乡亲们也各自散去,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翠秀姐心里一直默默地念叨着:“九姑妹妹,祝你幸福美满!姐姐想你时,会去看你的!”

  在民间,开脸曾有这样的历史传说,说隋炀帝滥抢民女,于是有一家人就把出嫁的女儿的脸上的汗毛全部除去,涂脂抹粉假扮城隍娘娘抬到新郎家,以躲避官兵的检查。后来大家跟着学,成了风俗。

  开脸是除面部的汗毛,剪齐额发和鬓角的仪式,也是旧时女子嫁人的标志之一,又称绞面、绞脸,老沔阳叫扯脸。开脸有在上轿前在女家进行,也有娶到男家后进行。开脸人须是父母子女双全的妇人。用具有新镊子、五色丝线或钱币等。开脸后,要给开脸人赏封。

  开脸其常规操作程序如下,先用粉涂在面部,尤其是头发边缘处涂擦。之后用红色双线,变化成有三个头的“小机关”,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只好用嘴咬住、拉开,成十字架的形状。这时,只需双手上下动作,那红色双线便有分有合。线挨到人的面部,便可将汗毛绞掉。开脸多是由婶娘或嫂嫂来完成。

         作者思乡远梦,原名张才富,湖北仙桃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自由投稿人。曾任教师,企业负责人等职。现任某公司图书编辑。苦恋文学多年来,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此个人微信平台发文均为原创,享有著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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