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浚峰 ¦ Uncle Sam识海中的战争！美军战争层级定义与分析

通常来说，战争层级划分为战略、战役、战术三层，美军称为战略、作战、战术三层，但基于对近年来美军相关出版物、美军方专家研究报告等材料的挖掘分析，美军当前已将战争层级由三层向四层过渡，在战略下面增加了战区战略（theater strategy），以配合美军覆盖全球的作战需要。 

一、各层级定义

根据美军联合出版物《国防部军事及相关术语词典》（JP1-02）、《联合作战》（JP3-0），相关层级定义如下：

战略层级（strategic level of warfare）：一个国家，或一个多国联盟，制定与自身相关的战略安全目标与指导方针，并通过开发和使用国家资源来实现上述目标。

战区战略（theater strategy）：战区是由总统、国防部长或地理作战司令部指挥官定义的，可能直接参与重大作战活动（operation）和战役（campaign）的空域、陆地和水域。战区战略概述了作战指挥官的构想，即如何将军事行动与其他国家权力工具整合并同步，以实现国家战略目标。

作战层级（operational level of warfare）：规划、实施并持续维持战役（campaign）和重大作战活动（operation），以在战区或其他作战区域内实现战略目标。

战术层级（tactical level of warfare）：规划、执行战斗（battle）和交战（engagement）任务，以实现分配给战术单元或特遣部队的军事目标。 

图 1  各层级关系图（来源于美军联合作战条令，作者汉化处理）

二、海湾战争中的作战层级

以海湾战争为例，具体拆解战略、战区战略、作战、战术四层的具体内容如下表。 

注：在海湾战争相关出版物中，美军将战略层称为政治层，将战区战略层称为战略层，表中按当前层级划分方法进行对应。

三、几点认识

一是战区战略层级并未完全得到美军方确认，从英文表述上可以较为明显的看出，战略、作战、战术层级都统一为（XX level of warfare），而战区战略并没有加入该后缀。但在美军通用联合任务清单（UJTL）中，战区战略已和战略、作战、战术并列，成为了一个主要层级，具备属于自身层级的众多任务，在战区战略中也可以使用非军事手段来实现战略目标。对海湾战争的上述研究也表明，美军很早便已开始从事实上将战争层级考虑为四级。

二是对于战区的定义，目前最新的美军2018版出版物中只包含了空域、陆地和水域，但随着2019年以来美国防部陆续提出“联合全域作战”（JADO）概念、“扩展机动”（Expanded Maneuver）概念，可以预计其反复强调的太空域、网络空间领域也将包含在战区中，形成全域互联的整体。此外在图1中可以看出，战区目标和职能目标并列，也说明特种作战、战略、运输、网络、太空这五个职能司令部作战目标也归属到战区战略这一层级中。

三是叫作战层而不叫战役层，因为在美军军语定义中战役（campaign）、作战（operation）、战术（tactic）是相关且互有区别的。战役是在特定时间和空间实施的一系列重大作战活动，作战是一系列具有统一目标和主题的战术行动，环环相扣。从分析来看，作战（operation）一词承上启下，通用性更强，且没有特定时间和空间限制，更适用于作为一个战争层级的代名词，所以美军采用了这一说法。通过作战艺术将战术行动和战略目标关联起来，作战艺术决定部队部署和行动安排，以支持实现战略和作战目标。但事实上来看，美军作战层级可大致对应为日常通用说法中的战役层级。

四是不同层级的规模，根据美海军战争学院相关文章与美军战史战例，可以根据下面的描述寻找对应。战略层考虑整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包含可用的全部军事力量，基准单位可以参考战区司令部（如印太司令部等）；战区战略层考虑在这一个战区投入哪些部队，基准单位可以参考舰队（如第七舰队等），规模约为50～60艘舰艇；作战层考虑在某一作战活动中的部队，基准单位可以参考特遣队或航母编队（如第五航母打击群等），规模约10艘舰艇；战术层考虑具体某一场战斗中的部队，基准单位可以为某一艘具体的舰艇或某一架具体的飞机。

五是不同层级之间并没有固定的限制或界限，它们的存在更多是为了使不同作战指挥官更好的安排作战行动逻辑并为之分配资源。指挥人员层级、部队规模、装备类型通常情况下会与某一层级相关联，但在某些情况下，也会与使命任务相关，例如以前被认为主要是战略资产的情报和通信卫星，如今也是战术行动的重要资源。同样，战术行动也可以造成预期或非预期的战略后果。

（中国航空工业发展研究中心  程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