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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赦免彰义军(资治通鉴卷二三五之十四)

 德昌馆 2022-06-13 发布于北京

徐州变乱的士兵替张愔上表邀求节度使的旌节,朝廷不肯答应,而是封淮南节度使杜佑为同平章事,由他兼任徐、濠、泗节度使,并命他讨伐徐州。为此杜佑大力备办船只,并派牙将孟准为前锋。后来因横渡淮河时失利,杜佑不敢继续前进。泗州刺史张伾派兵进攻埇桥,也大败而回。朝廷出于无奈,只好暂且任命张愔为徐州团练使,任命张伾为泗州留后,任命濠州刺史杜兼为濠州留后,还加封杜佑兼任濠、泗观察使。杜兼是杜正伦的五世孙,他生性狡黠阴险,强悍残忍。在徐、濠、泗节度使张建封病危时,杜兼曾图谋由替代张建封,于是他从濠州急急忙忙地赶到军府。军府的僚属李藩和同事们进去问候张建封的病情,他们出来时看见了杜兼,便哭着对他说:“张仆射的病情是如些危险,您应当留在濠州以防止意外,现在您却丢开州城来到这里,您想干什么呢?您最好赶快离开,否则我一定会参奏您的。(仆射疾危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弃州此来,欲何为也!宜速去,不然,当奏之。)”杜兼惊惧不已,只得径直回去了。张建封去世后,李藩回到扬州。杜兼诬奏李藩在张建封去世之际动摇军心。唐德宗大怒,不经查证就暗中诏命杜佑将李藩处死。杜佑素来很器重李藩,他将诏书在怀中揣了十天,一直不忍心杀他。于是杜佑把李藩叫来和他一起谈论佛经,他说:“佛家讲究因果报应,有这回事吗?(佛言果报,有诸?)”李藩答道:“有这回事。(有之)”杜佑又说:“假如确实如此,你遇到事情最好不要惊慌。(审如此,君宜遇事无恐。)”于是他拿出诏书给李藩看。李藩神色自若说:“这是真正的报应啊。(此真报也。)”杜佑说:“你小心别说出去,我已经秘密上奏,以我一家百口性命来保你了。(君慎勿出口,吾已密论,用百口保君矣。)”唐德宗接到杜佑的表章后仍然怀疑李藩,于是传召李藩来到长安。德宗见李藩仪表不凡,叹道:“这怎么会是作恶的人呢!(此岂为恶者邪!)”当即任命李藩为秘书郎。

九月癸丑(十八日),淮西节度使吴少诚进军至距溵水县只有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夏绥节度使韩全义又率军退保陈州。与吴少诚接战失利后,宣武、河阳兵马则私自返回本道,只有陈许镇将领孟元阳、神策军将领苏光荣率部留在溵水县。韩全义见各军不配合,于是将昭义将领夏侯仲宣、义成将领时昂、河阳将领权文变、河中将领郭湘等人诱到营中,诛杀了他们,打算借此威慑诸军。韩全义退到陈州时,刺史刘昌裔从城楼上对他说:“天子命令您讨伐蔡州,现在您却跑到我这里,我不敢接纳你们,请在城外宿营吧。(天子命公讨蔡州,今乃来此,昌裔不敢纳,请舍于城外。)”不久,刘昌裔带着牛酒来到韩全义的营地犒劳将士。韩全义喜出望外,心中对刘昌裔情理兼顾的做法给折服了。己未(二十四日),孟元阳等人与吴少诚接战,杀敌两千多人。

冬十月,吴少诚领兵退回蔡州。此前,韦皋听说各军讨伐吴少诚无功,便进言道:“请任命浑瑊、贾耽为元帅,统领各路大军。如果陛下不愿意烦劳资高望重的大臣,那么我请求率一万精兵直下巴峡,东出荆楚,去剿灭这些凶顽忤逆。如若不然,便请趁着吴少诚向朝廷认罪的时机赦免了他,撤回两河各军,以便使国家得以休养生息,这算是中策。倘若吴少诚有朝一日罪恶满盈,被他的部下杀掉,便又要将吴少诚的官爵职位授给谋杀者,这是除去一个吴少诚,又生出一个吴少诚,就会祸患无穷尽了。(请以浑瑊、贾耽为元帅,统诸军。若重烦元老,则臣请以精锐万人下巴峡,出荆楚以翦凶逆。不然,因其请罪而赦之,罢两河诸军以休息私公,亦策之次也。若少诚一旦罪盈恶稔,为麾下所杀,则又当以其爵位授之,是除一少诚,生一少诚,为患无穷矣。)”贾耽对德宗说:“叛贼的本意大概也是希望陛下能够宽宥他们,恐怕需要给他们留出一条生路。(贼意盖亦望恩贷,恐须开其生路。)”于是德宗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恰逢这时吴少诚给官军的监军送去书信与财物,请求为他洗清冤屈,监军将此意奏报上去。戊子(二十三日),唐德宗颁诏赦免吴少诚以及彰义军的将士,恢复他们的官职和爵位。

不事先评估并做充分的准备,而是贸然决定讨伐,在讨伐失利之后再退步赦免,这样必然会带的恶果,只会带来负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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