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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李少春 编外篇 李少春完了

 戏迷知音 2022-06-20 发布于天津

1938年年初,李少春随父在南方跑了几年码头后,回到天津,在中国戏院演出,当时天津观众对他并不感冒,初次登台并不顺利,而后由李宝奎将李万春的猴戏本子给李少春排演后,才在津红了起来,随后李少春进京拜师,又一炮而红。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冷静的声音,这不,1939年张古愚在《十日戏剧》杂志上,就刊登了一篇文章,指出了李少春的问题,同时希望他能走正路,随后又有了几篇文章,我们不妨都来欣赏一下,可以看出当年李少春的一些情况。

李少春完了
作者:(张古)愚

李少春三字在南方着实是有些小名气,不论扮相,武工,唱念,作工,不要说没有老生的南方找不出第二,就是放在北方老生堆里,也可以说足与(谭)富英、(王)少楼鼎足而三,北上复投叔岩门,余方庆其前途无量,岂知近二月中消息传,竟适得其反。

他在北方除贴过几次老生戏以后,简直专以猴戏号召,他的班底中武行既不及万春整齐,宣传方面尤不及万春利害,所以万春能一星期贴数次,少春只能贴一次,无形中已被李万春屈服了。

以少春之扮相,嗓音,身上,戏路,老生中何戏不可唱,他不与富英去争短长,竟与万春来比颜色,其头脑之不清楚,于此可见,因此希望他成一个角儿的捧他的人,一天少一天,报上鼓吹的也一天减一天。

李少春程玉箐《武家坡》

少春的嗓子何等动听,且高低咸宜,争上因为有武工根底,也是非常边式,《断臂》中之转角楼,《探母》中之边吊毛,《战太平》中之虎跳,《关黄对刀》中之抢背,在他伶视为畏途,而少春却优为之。老实说《洗浮山》《雄州关》《镇潭州》《天堂州》《战太平》《南阳关》《翠屏山》一类,晚近后辈老生多不敢动的戏,少春都可唱得,何况尚有乃师叔岩在旁指示,奈他不想成正果,而反赴入魔道,岂不令人失望。

李少春《八大锤》

最怪者某日贴《八大锤》,王佐一角,反去约周啸天,岂少春之嗓有变耶,抑或本人不足号召,欲藉周啸天以支大厦耶。余甚惑焉,想周啸天之艺既不及少春,而嗓又不及少春动听,且少春在南方每贴此戏,必先文龙,后王佐,余曾观啸天此戏,唱、做、念、摔,一切都不如少春,今少春反约之合贴比戏,岂少春已正式专唱武生戏耶,此事如真,李少春完了。

张古愚的这篇《李少春完了》文章,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时在社会上有很大的凡响,于是各界纷纷议论,很多明智的人都很支持张古愚的看法,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李少春可以不“完”
作者:长

李少春来到北平,远在沪滨的张古愚先生对他尽力揄扬,鼓励,近来听说他在北平大唱猴戏,又严格的督责,这才是真正爱护少春的言论,李桂春父子对于这他乡故知的高情厚谊,应该有所觉触吧!

上期本刊愚翁的一篇《李少春完了》,责他不该和万春竞较短长,而不唱老生戏。关于不唱老生戏一层,是别有原故的,因为少春拜师的条件之一,是凡老生戏非经叔岩教正之后,不得出演,所以他近来唱的须生戏,只有叔岩亲授的一出《战太平》和一出《打渔杀家》。《战太平》没得听,《庆顶珠》听了两次,唱功的韵味,白口的抑扬,字音的正确,都比初来时听的《上天台》大有进步,所以叔岩这种谨慎,严格的办法对他正是极好,将来学成,一定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少春侯玉兰《庆顶珠》

但是此外还有与上述条件对立的一个,便是少春个人的本戏,叔岩不得干涉他出演。余大贤大不该应允了这个条件!于是他的《十八罗汉斗悟空》等戏便大唱起来。李万春本已走上海派歧途,为了和他对抗,便又排了一大批变本加厉的海派猴戏,同时叶盛章也唱了《石猴出世》。当现在北平剧界海风初长的时候,少春的北来就等于火上浇油!实在使人对他大大的失望!

少春北来拜名师,其志可嘉,即打算投到京朝派的怀抱里,就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把海派色彩完全洗净。老生戏,暂时不演,唱武生戏是可以的,但是应当规规矩矩的唱京朝派武生戏,刻意追求,将来不但老生戏经名师教授而成功,武生戏也成了正果,照这条正路走去,非但不至於“完了”,将来是有压倒一切的可能的。若长此以往,(近日又由李宝奎排好《孙悟空擒魔荡寇》,已张出预告,看这名字,想是为同李万春八字怪名的《骷髅山猴王击尸魔》来对抗。少春旧年去天津演半月,近日准备出关演唱,可是宣传已久的余师叔岩亲授的《定军山》,还没有出演的影子)。把精力牺牲在排演海戏上,不但妨碍了学老生戏,还要落一个摧毁京朝派的罪名,那便真要“完了”!

我见少春文武全能,是一个极难得的人材,切望他毅然决然及早回头,做一个京朝派的功臣!

李少春之我见
作者:玄武室主人

李少春北上投师,《战太平》也灌了唱片,《定军山》也能动了,在东三省《乌盆记》《探母》《闹府》《八大锤》都不住上演,闻以《两将军》《长板坡》《拿高登》《挑华车》《连环套》《殷家堡》《落马湖》《水帘洞》及“十八罗汉”之类的武戏,一起掺杂,然而在下却另有一个见解在此。

少春要规矩的学“余”,有如此好根基的武工,务须学《宁武关》《战宛城》,庶不负之。若论其学余之工夫,恐怕连皮毛也得到的有限嗓子高有余,醇厚不足,倒弄成杨月楼似的了,果然如此,爽快求高明老师习杨派戏,赵云、马超以及《铁龙山》《青石山》《夜奔》诸剧,(李万春若早向此途进取,武生首席非彼莫属,可惜自取不善,择途不正,妄然自尊自大奈何)如诚心学余,及早静心平气,专意致志,研讨叔岩三味,而后允文允武。我固未见叔岩曾大露《安天会》《水帘洞》也,如斯不难驾孟小冬、谭富英而上之,王少楼、杨宝森无疑当退二舍,如果一气跑码头,成了江湖艺员,恐怕样样通样样松,一件不成功,那时论武不如(杨)盛春、(孙)毓堃,论文还不及奚啸伯、李盛藻,那就一败涂地了。

少春不知有暇阅及《十日戏剧》否?古愚公之见,颇有见地,以少春演武生戏,若搭马温如班,(马扶风社中就乏武生,而借东风之黄盖用马春樵,亦不高明,宜速设法改善,心忽一念,因言及之)以《水帘洞》或《两将军》压轴,或与连良配《借东风》《连营寨》全本《长板坡》(《汉阳院》)《八大锤》诸戏,即无“一无进步”的张君秋,叫座力亦绝不受影响也。

李少春真要完了
作者:飞尘

在本刊二卷七期古愚先生说李少春完了,我却有点儿不大信。在今日的早晨,卖报的把报送来,我翻开了×报一看,在娱乐版上,大字写着“李少春新排猴戏,《孙行者擒魔荡寇》表演活泼逼真。”并且还说李当台变化,或摇身一变,成为美女,或摇身一变,成为孩童等等,总而言之不过海派玩意而已,哎呀,古愚先生的话完全证实了,李少春的确要完了。

按李此次北上,声称系投师而来,不料方到天津,就行出演,头几天还是些老戏——有价值的戏,如《骂曹》《探母》《八大锤》等戏。虽只过了几天,就排《智激美猴王》等“他的本来面目戏”——海戏,那时还觉得他才来北方,海气须得慢慢的退,岂知不久虽投名师,但结果仅《战太平》《打渔杀家》二剧演出而已,近来原形毕露,竟将地道海派玩意儿负贩来了,长此以往,李少春真要完了,希望李少春,要再思呀再想!

指示李步春应走之路
作者:(张)古愚

余前上几期写了一篇《李少春完了》。平津一般希望少春者见了以后,多来函代其申明所以不唱老生戏的来由,余何曾不知道,(还明白)少春要唱猴戏的缘故。不过少春本人要明了,北上是为的什么,是只要拿余叔岩门徒五个字当羊头挂?我以为不必,小小达子四字未必不比余叔岩门徒五字卖钱。(小达子红时真比余叔岩卖钱)何苦远涉重洋呢?连请陈秀华常年教授也是白费了。如果存心想传些叔岩艺术,那何苦费心劳力重排本戏,与万春争眼前之胜负。以排本戏的精神和时间,放在老师面前排些身段,说些唱腔,所获岂仅是卖一个满堂的代价,何况猴头猴脑永世不易难,毛手毛脚一生成习惯,关系前途之重大,实非浅解。

少春所以排猴戏,是受四面环境的支配,这点我虽远在沪滨,实比近在平津人士还清白。不过少春本人意志薄弱,血气方刚,名利心重三点,也不能说全无。

现在我有一条极简便的途给少春去走,我的主张,少春本人不必组班出演,(这样可跳出周围恶劣环境)专帮别班唱武生,约留落南方之早年万春良佐蓝月春为下把(蓝赴京准能帮少春招几成座)有时间则往老师处请益,每月挑二次班专唱经乃师指正之名剧,(班底要硬)如此生活问题也可解决,将来收获未可限量。惟恐少春不能纳我忠告,听我指点耳。

这场两个多月的讨论,从喜爱李少春的角度,提出了一些问题,并提出了一些建议,但这些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为了能多赚钱养那么一大家子人,并且其父的豪赌,也让他痛苦不已,经常看到有评价说他脸上无戏,为人冷漠,我觉得都是这种家庭环境和遇人不良造成的。

想想余叔岩也够坏的,李少春拜师有个条件是老生戏必须经过他传授或归置后才能演,但是他的本戏却不管,这样不仅限制了李少春演老生戏,且唱猴戏武生戏之类的,嗓子和表演也沾染了很多毛病。为了赚钱,他没工夫总去跟余叔岩学戏,所以弄的不上不下,余派的底子,全是陈秀华给打的那些基础,在余叔岩这全否了,这看似严格传授,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发展,所以在余派继承者中,他的水平很一般,且有很多海派气,远不比孟小冬扎实,也不比杨宝森,杨能独辟蹊径创了个杨派,足见其扎实和悟性,李少春则是应了范石人所说的表面文武全才,骨子里不文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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