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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一般年味在心头

 公众号陌上闲云 2022-06-22 发布于湖南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在南唐后主李煜笔下,

离愁别绪既缱绻又清透。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每一次相见都乐在其中,

每一次离别,

又注定“别是一般滋味”。

此中滋味,内容为何?

或许,

都藏在柳永的《雨霖铃》里,

“执手相看泪眼”的迷离、

“念去去千里烟波”的茫然、

“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苦楚,

还有,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的孤独。

其实,

年味儿也有这般滋味。

人生在世,悲欢离合。

年,像一幕舞台剧,

以“聚”开局,以“离”落幕,

不同的情感走向

制造着不同的年味儿

——聚若欢甜,离则愁苦。

天南海北,山高水长,

风尘仆仆,回家过年。

望见亲友的一刹那,

满身疲惫,消失殆尽,

承欢膝下,尽享天伦。

然而,相聚的时光总是美好的,

美好的时光却是短暂的。

初五?初十?十五?……,

算来算去,一推再推,正月里,

总有个日子是为离别准备的。

相聚时的欢愉喜悦,

总是敌不过离别时的五味杂陈。

“此地为一别,孤蓬万里征。”

挥手再见,乡土亲人!

世态寒凉,唯心温暖。

年,像一条连通此心彼心的情丝,

一端系着父母,一端系着儿女。

年前归来,父母在寒风中等候,

脸上的笑,在冰天雪地开了花;

年后远去,父母在寒风中目送,

挥舞的手,冻成了干枯的枝桠;

一条牵挂的线,被疾驰的列车,

拉紧、抻直,

虽无声无形,却穿起了海角天涯。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转身归去,脚步沉沉!

春风徐来,远人疾归。

外面的世界总是那么“精彩”。

远方,像一位:

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却又永远无法真正走入

人们内心的姑娘。

她搔首弄姿,她花枝招展,

她挤眉弄眼,她伶牙俐齿,

教唆人们去拼去闯去流浪。

人流像大潮一样,

从不起眼的山村,

从不入流的乡镇,

从不发达的小城,

涌向以北上广深为首的城市。

一夜间,城市又大了起来、

又忙了起来、又堵了起来、

又闹了起来、又浪了起来。

那些在故乡许下的宏愿和诺言,

在城市体内,又活了起来。

沧海奔腾,物欲横流。

远方到底什么模样?

苏童先生在《米》中写道,

“雪白的堆积如山的粮食,

美貌丰腴骚劲十足的女人,

靠近铁路和轮船,

靠近城市和工业,

也靠近人群和金银财宝,

它体现了每一个枫杨树男人的梦想,

它已经接近:

五龙在脑子里虚拟的天堂。”

这就是远方。

远方有故乡所没有的纷繁芜杂,

远方有故乡所没有的各式各样。

卸下行囊,拾起梦想。

“过了一个安静的冬天的夜晚,

而醒来时,

印象中仿佛有什么问题在问我,

而在睡眠之中,

我曾企图回答,

却又回答不了

——什么——如何——何时——何处?

可这是黎明中的大自然,

其中生活着一切的生物,

她从我的大窗户里望进来,

脸色澄清,心满意足。

她的嘴唇上并没有问题。

醒来便是大自然和天光,

这便是问题的答案。”

过了一个新春假期,

人们又回来了,

带着团聚的余欢,

带着奋斗的激情,

努力让新年的生活

承接“大自然和天光”,

当然,更要像掩饰离家愁苦一样,

使劲儿抹去打拼的辛劳和岁月的沧桑。

除了远去,皆是留守。

所有留守,都饱含无尽的思念。

作家丁玲说,

“小时候是没有乡愁的,

等长大后却发现,

那些沟沟坎坎,

低矮破旧的老屋,

屋后的那棵大沙枣树,

村口的涝坝、老仓库,

新沟沿上的河白杨、芨芨草,

都成了记忆深处

永远也抹不去的乡愁。”

台湾作家钟理和说,

“人生比一斗烟的功夫所长无几,

命运就像烟灰一样

把我们弹了出去。”

或许,乡土也像命运的烟灰一样,

把我们弹到了远方。

莫非,它有意生,却无意养?

故乡,暗笑我们的愚,

暗骂我们的狂。

征程万里,心念一方。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生命的根是从故乡的土里生发出来的,

即使行走了万里,

脚尖朝向更远的远方,

发丝也总不断回望故乡的方向。

春节期间的人潮汹涌,

不过是对乡愁的美好见证;

团圆相聚,

不过是对乡愁的舒缓治愈,

天涯羁旅,

不过是对乡愁的再次接纳。

别后相思,天长水阔。

所以,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愁

也是浓浓的年味儿啊。

这年味儿如烟雾般氤氲缭绕,

在游子心中徘徊荡漾……

你若安好,故乡就好!

你若安好,还会再见!

来,新的一年,让我们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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