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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扯谈丨贫瘠、孤独与传统

 胡叨叨女士 2022-06-23 发布于山东

书名:冬牧场

作者:李娟

豆瓣评分:9.0

读李娟的《冬牧场》,是那种深深的孤独感扑面而来。

我不愿意去触及所谓生命的顽强,哈萨克游牧民族的坚强,对生活美好的渴望显而易见,但更可见的是,幸福与所谓富有显然很难勾搭得上边。

一如如今的我——我想我的生活的富有程度(仅仅是程度,谈不上富有)在过去的10年中绝对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内心依旧时不时充满急躁与空虚,也时不时感到一种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添加上所谓的生活阅历,发酵而产生的化学反应。

看得许多,想得越多,或许越感觉到生命的无奈吧。但也可如李娟般,多给点生命顽强不屈的赞赏。

贫瘠之地的生命赞歌

如果说《我的阿勒泰》和《阿勒泰的角落》是李娟对生命的思索,那么《冬牧场》就是李娟对生活在阿勒泰的牧民们的生命礼赞。

冬牧场无疑是贫瘠的,至少体现在物资上。物资的匮乏从牧民的身体状况上可以看出来。正如李娟写到的房东居麻一家,当然也远不止房东一家,几乎很多牧民身体状况都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比如身体的疼痛,几乎都得靠阿司匹林来解决。还有蔬菜的极大缺乏,让他们的身体皮肤充满了龟裂的纹路。

可人类就是如此伟大。再贫瘠之地,也能生活得坦然与快乐。弹起冬不拉,就是大漠深处最美妙的音乐。

牲畜要活下去,甚至是靠天活下去,于是游牧民族就得不断地颠沛流离,从一个牧场到达另一个牧场。在哈萨克牧民的心中,只有牲畜有得吃喝,才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所以他们对食物怀着深深的敬意——比如坚决不吃自死的动物。这点与汉人们坚决不同。他们在冬宰前举行仪式,不仅仅是祷告,更是对食物表达一种尊敬之情。或许,正因为匮乏与贫瘠,才让人更懂得珍惜

三个月,语言不是特别通。但李娟与居麻一家相处得很好。我相信正是李娟细致入微的观察,才让我们体验到哈萨克牧民的冬牧生活图景。虽然艰苦,但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我们真切感受到他们的坚强与伟大。活着,比什么都伟大;而快乐地活着,更是我们勇敢去追求的:发现枯燥生活中的点滴幸福与欢乐——比如一颗令人甜蜜的糖果,比如一次难得的串门,比如一次冬宰,比如一次拍照留念。

孤独的灵魂才能思考

孤独,才促使我们思考。人,只处于叽叽喳喳的环境中,脑海中充斥的只是外界不间断的信息,真假都无从分辨,何来思考。所以,城市的现代人过的生活越来越奢华,却活得越来越疲惫。

我认为关键是我们缺少思考——我们不再思索生命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再渴求生命的宽度与厚度。我们仅为了生而生活。有酒就喝,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如此而已。

李娟在大漠深处,带领你我去思考生命的意义。或许也只有如此孤独的地方才适合思考,尘世太喧嚣,生活太匆忙。她用平实的语调,近乎不加修饰的文字,真实再现了牧民们的冬牧图景。而其中的喜怒哀乐,一一呈现。那些在冬牧场生活的底层劳动人民,更让我们努力思索人生。

人生不能比较,人生又不能不比较。

传统的消亡

随着社会的所谓进步,传统逐步消失于大漠深处,随那些孤独的坟茔,风化直至消亡。

我都能感受到,在我的老家,嫁娶的风俗与过去都不同了——今天我们喜欢称之为去除冗余,移风易俗。

冬牧场不知道“退牧还草”了没有。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好的。因为我们的生活似乎慢慢变好,也似乎那些传统习俗就是冗余的程序。牧民们定居了,他们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地辛苦劳碌了,再也不用长途跋涉地去放牧了。

幸焉?不幸焉?

只怕再也没有牧人了。他们的民族精神也该没有了吧。就如当年的鄂温克族从深山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的传统还在吗?

此时,我不由得想起了软件盗版业的一个耳熟能详的词语:汉化。

一如自然界中的一幅生活图景,就是冬天的一场大雪,落到地上,太阳出来了,于是冰雪消融,成水,成小溪。

所以幸或不幸,在于深处其中的人的感受吧。


“东哥扯谈”

“东哥扯谈”专栏作者简介:王业东,没粉丝,人称“东哥”,现在是超级油腻腻的大叔一枚,于是自己做主改叫“东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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