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偶喜得一茶壶,做工精细,外表古朴典雅,心里颇喜欢。 虽然不是茶壶收藏爱好者,雨初堂和静心斋近年来,也收藏了几件庸品茶壶,有空时,会给自己泡壶茶,细细品味,慢慢体品茶味和属于自己的清闲。 对茶叶的要求不高,经常喝的不外三种:滇红、单丛、生普。曾经有段时间特喜欢生普,朋友说喝了生普肚子容易饿,难于入睡。我偏爱喝生普茶汤,喝了夜晚仍可以安然入睡。 五弟家里有茶叶,他也喜欢喝生普,收藏了不少老树生普茶叶,质地比较好。 以前赋闲在家,没钱买茶叶,有时会去五弟家顺茶叶,顺了几年,也不知道顺了多少。五弟说:很奇怪,老是丢茶叶。估计五弟不知道是我。前两年,五弟家装了监控摄像头,不敢再去顺茶叶了。 其次是喝滇红茶,是受父亲影响。父亲生前喜欢喝茶,他不喝功夫茶,他的茶杯是特大的玻璃杯,茶叶是十几块钱一斤的普通滇红茶。 起先不喜欢滇红茶,不习惯它浓郁的味中夾着一股强烈的腐烂味。 父亲在世时,每天清晨,起床准备早餐的母亲,做早餐的同时,烧一壶水给父亲泡茶。 父亲泡茶的壶,是十几块钱的青花瓷壶,壶身印着青花,是从老家南街杂货店买的。 水沸后,母亲先把茶叶放进茶壶里,倒进还在沸腾的水。约二分钟后,将壶的水倒出来,再倒水进去,泡二分钟左右,把壶里的水倒掉,然后再倒水进壶里,泡上五分钟左右,拿来父亲的茶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客厅,放到父亲平时所坐藤椅旁边的小茶几上。 然后,母亲再把小茶几搬到藤椅前面,随后到厨房给自己的小水杯倒满,端到小茶几放好。她就坐藤椅旁边的矮櫈子,打开电视机,调到中央一台。 此时壶里的滇红茶,经沸腾的水一烫,强烈的腐烂味四处弥漫萦绕,从厨房飘出,钻进各间睡房。有时我回父亲家睡觉,闻到这种味,我就醒了。 曾对父亲说,能不能换其它茶,这味太难闻了。父亲笑了笑说:不换,我都喝了半辈子滇红了,改不了口味。你以前不是天天闻到,怎么现在就闻不惯呢? 我说:爸,妈这么早泡茶,能不能晚点再泡?父亲说:这是我家呀,你怕这种味,回你家睡。再说,在我家睡,你就得早起。 父亲起床洗漱好后,此时的茶还有些微热,坐到他的藤椅,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端起茶先喝一口茶,看一会新闻,稍后连着喝几口,再一口气把茶喝完。放下茶杯,抓起电视机音量调大声点。 父亲出到客厅时,母亲起身去厨房,当父亲的茶杯刚放下,母亲端出蒸熟了的番薯和半碗白粥,一碟萝卜干和一碟炒酸菜,摆在小茶几上。 父亲吃早餐时,母亲坐在小矮櫈上,端着她的小茶杯,陪父亲看新闻。 一边看新闻一边吃早餐的父亲,有时会扭头问母亲:少爷起床了没有? 母亲会靠近点,压着低低的声音:还没有,半夜才回来。父亲此时鼻子会“哼”一声,继续看新闻和吃早餐。“少爷”是六弟,因为六弟应酬多,常回来晚,起床也晚。 父亲从洗手间出来时,把裤脚卷到膝盖,坐到客厅藤椅中,端起茶喝一口,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了台,父亲中午也追剧,是《铜牙铁齿纪晓岚》。父亲在家时,喜欢卷裤脚。 午饭父亲喝酒,但不多,喝的家乡带过来的米酒。父亲喝酒时,母亲端着她的小茶杯,坐在旁边,父亲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呷了一小口,拿起筷子夾一些菜放丌嘴里嚼了几下。 父亲看到这里,拍了一下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番薯,和绅这大番薯,正宗的砸死狗(乡下以前的番薯品种,块头大,几斤重一个,产量高,味道不好,大多人家都是用来喂猪)番薯。输也是搬鱼,赢了也是搬鱼。 此时的父亲转过身来,朝母亲笑了一下,一边弯下来捋下卷起的裤脚,一边说:做田人卷惯裤脚了,净是忘记放裤脚下来。 父亲出门时,如果晚上不回来吃饭,就会告诉母亲不用准备他的饭。 2019年09月27日首发滨海作协公众号 壬寅年五月廿二日修改于小城静心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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