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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致礼曾说过:“对于具有一定外语功底的译者来说，翻译中的最大困难往往不是语言本身，而是语言所承载的文化蕴意。 《没有爱情可不能结婚：孙致礼译文自选集》，由翻译家孙致礼自选其最富代表性的 8 个译作选段及篇目，多为英美文学名篇，如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劝导》，梭罗的《瓦尔登湖》，勃朗特的《呼啸山庄》，哈代的《德伯维尔家的苔丝》以及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惊讶于《傲慢与偏见》人物对话的犀利精妙，读英文原著时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只有再读孙致礼版本才会身有体会，读到绝妙处，往往忍不住要击节赞叹。 翻译绝对是一门艺术。也因此，我看国外的翻译作品，除了看原著作者，更多的时候还要看看是谁翻译的，不同的翻译版本，风格不同、感触和收获更加不同。王小波说，翻译他只服《情人》和《青铜骑士》，我想他大概没读过孙致礼的《傲慢与偏见》。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加上孙致礼的《傲慢与偏见》与《瓦尔登湖》。
《没有爱情可不能结婚：孙致礼译文自选集》译者自序中，说到翻译《傲慢与偏见》，孙致礼写道： I had not known you a month before I felt that you were the last man inthe world whom I could ever be prevailed on to marry. ( Jane Austen: Prideand Prejudice, Ch.2.V.II) 译文一:我还没认识你一个月，就觉得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愿意嫁给你。(王科-) 译文二:我还没有认识你一个月，就觉得像你这样一个人，在天下的男人中我最不愿意和他结婚的就是你。(王译本修订版) 拙译: 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就觉得哪怕我一辈子找不到男人，也休想让我嫁给你。 傲慢的男主角达西第一次向女主角伊丽莎白求婚时，正是伊丽莎白对他偏见最深的时候。王科一撇开原文的表达方式，推出了“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愿意嫁给你”的译文，不少中国读者可能会拍手称快，甚至称之为，“神来之笔”。 但是，熟谙英国文化的读者势必会发出质疑:“死”在英国是个禁忌语，有身份、有素养的人是说不出口的，可是伊丽莎白不仅说出口了，还要咒“天下男人都死光”，这句话严重损害了女主角的形象，有人难免会问：难道达西会像这样一个出口粗俗的女人求爱吗？ 王译本后来的修订者看出了这个译文的失当，将之改为：“在天下的男人中我最不愿意和他结婚的就是你，”本该是一句斩钉截铁的厉声拒绝，却给译的过于生硬拗口，完全失去了原著的气势。
轮到我翻译时，我仔细琢磨了奥斯丁的原文，将之对应的译成；“哪怕我一辈子找不到男人，也休想让我嫁给你，”似乎既跟原文意蕴契合，又保持了原文的气势。 前几天，在大学群里，听到一位老一辈的翻译家感叹：现在已然找不到合格的翻译，甚至把翻译的最高奖项送给外国人。现在的译者，一本大部头的小说，快则月旬就能完工，往往抱一本辞典对照，追求文字翻译的大体过得去，远远没有老一辈翻译家那种尊重原作，把翻译当成事业，追求翻译字、词、句、章节尽善尽美，才算是尊重自己的精神! 老教授最终颇为感慨言道：老一辈翻译家“一名之立，旬月踟蹰”的境界，如今已经再无人能够企及! 现代人于英汉两种语言的修为底蕴，固然不及前人是主要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人没有前人那种孜孜矻矻、兢兢业业的精神。没有将翻译当成终身事业，而只仅仅是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
1995年电视剧《傲慢与偏见》是我看过并认为拍的最好的 作为翻译小说爱好者，和一位翻译编辑在交流的时候，她曾经说到：遇到有责任心的译者，就会翻译的很好，其实无论翻译还是写，最考验的还是对文字的理解能力，只有真正理解原著，才能把意思再度传达出来，也是很需要语言天赋的。 《傲慢与偏见》 “ I was in the middle before I knew that I had begun.” 王科一译：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孙致礼译：我是到了不能自拔的时候，才发现爱上了你。 个种高下，一望可知。
对于自己的翻译风格，孙致礼说到，我给自己定下这样几条原则：一要充分的尊重原作者，二要尽可能照原作来译，三是把“文化传真”视为文化翻译的基本原则，四是把契合视为文学翻译的最高境界。 对于这四条原则，他一一列举了翻译著作的片段，对于读者来说，阅读此书最大的收获就在于此，以往看翻译小说，只是就翻译看情节，从来没有剖析翻译背后文字的成因，万事万物知其然然后才能知其所以然，如此，才能通透通达文学的真谛，翻译更是如此才能达观。 对照孙致礼在《老人与海》的导读，重读全文，收获果然不同以往，很多的断句有了新的解析，对于海明威的写作风格和特色也有了更深层面的感触。 尤其是《没有爱情可不能结婚：孙致礼译文自选集》收录的《瓦尔登湖》是我最喜欢的，家里收藏有不同的版本，对照来看，同样的原文，不同的中文翻译，一一解读，真是很有趣味的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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