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重与死亡风险：成年人和老年人的不同结局

话题背景

我们判断体重通常用BMI，就是身体质量指数（单位：kg/m²），我们把BMI＜20这个范围称为体重偏轻，BMI＝20~25为正常体重，超重是BMI＝26~29，BMI＞30则为肥胖。所以按照BMI就分成四类人：低体重、正常体重、超重和肥胖（图1）。

图1 按BMI范围划分不同体重人群

大量研究表明，体重和死亡风险呈U型曲线，或者呈倒J型曲线。也就是说，体重偏轻或过轻的人，他的死亡风险升高，体重超重或者肥胖，死亡风险也是上升的，而且是随着体重的超重程度越高，死亡风险越高。这些数据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成年人（30~75岁），对于老年中的老年人（＞80岁）的数据较少，而且这些数据也产生了很多矛盾的结果。

所以，来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等单位的学者对我国老年居民进行研究（图2），1998~2018年间共追踪观察了27026名老年人，这些老年人的年龄均大于80岁，平均年龄92岁。在基线时，受试者的体重分布为，有47.1%的人是低体重，42.1%是正常体重，8.1%为超重，2.7%为肥胖。累计随访98487人-年，共有22165人死亡，17070人有明确死亡原因，2389人死于心血管疾病（Cardiovascular disease, CVD），14681人死于非CVD疾病。

图2 中国学者发表于Nature Aging对老年人群的前瞻性队列研究

BMI与死亡风险的关系

分析发现，不论是全因死亡、心血管疾病死亡还是非心血管疾病死亡，对于体重偏轻的人（BMI＝10~25），他们的死亡风险都是偏高的（图3）。这超出了我们的常识，因为常识告诉我们，BMI在22.5~25这个区间应该是死亡风险最低，但是我们看到这群人仍然有死亡风险增高的现象。超重人群的死亡风险反而最低，当BMI超过最低点（红点）后，全因死亡风险和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仍然比较低。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最低的肥胖人群（BMI＝30.6）。低体重人群的死亡风险超过肥胖人群的1.6倍。

图3 BMI与全因死亡、心血管疾病死亡和非心血管疾病死亡之间的关系

腰围与死亡风险的关系

BMI反应的是身高与体重的关系，如果肥肉非常发达，BMI就没法反应出真正的肥胖了。通常我们用腰围来补充，腰围反应出我们腹部脂肪以及内脏脂肪的状态。在男性人群中，偏瘦或腹部脂肪过低的人的全因死亡风险略有升高（图4）。随着腰围的增加，特别是在女性人群中，腰围增加到120 cm，死亡风险反而降低了。提示我们，在偏胖的老年人中，死亡风险反而降低。

 图4 腰围与全因死亡风险的关系

在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方面，腰围过粗的男性的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显著上升（图5）。奇怪的现象是，腰围细和腰围粗的女性的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都降低，腰围正常的情况下死亡风险最高。

图5 腰围与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的关系

而对于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腰围粗的男性和女性的死亡风险都是降低的（图6）。

图6 腰围与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的关系

从上面结果可以看出，参与研究的老年人群中，在基线时偏胖的人的死亡风险、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和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都是降低的，只有男性的腰围越粗，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越高。总体来说，偏胖有一定的优势。

体重变化与死亡风险的关系

将老年人群分为三类：体重偏低、正常体重和体重超重或肥胖。基线时体重偏低的老年人，体重增加5%~10%，降低全因死亡风险的效果最好，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没有显著变化，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降低（表1）。

表1 体重变化与全因死亡、心血管疾病死亡和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的关系

但是对于体重正常的人群，不管是增加还是降低体重，死亡风险似乎都有增加的趋势。特别是对于基线时肥胖的人群，不论是增加体重还是降低体重，死亡风险都是增加的，这个让我们感到非常吃惊。按道理，基线时肥胖的人群，他们降低体重应该对心血管疾病风险降低有好处。但是事实让我们非常吃惊，肥胖的和体重超重的老年人群，他们在未来20年努力地去增加或降低体重都增加了死亡风险，而保持原来的状态，死亡风险是最低的。

我们再看2009年发表于《柳叶刀》杂志的一篇文章（图7），这项荟萃分析共追踪了90万成年人（39-79岁），观察BMI与特定原因死亡风险的关系。

图7 《柳叶刀》杂志的研究荟萃分析了BMI与特定原因死亡风险的关系

不论男性或女性，BMI与死亡风险之间呈典型的U型曲线，也就是体重过轻或过高，死亡风险都增加，最佳状态是BMI 22.5~25（正常体重）。BMI每增加5 kg/m²，全因死亡风险就增加30%。

 图8 BMI（15~50 kg/m²）与死亡风险的关系

对于主要疾病的死亡风险，体重超重或肥胖都显著增加了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体重偏低主要导致肺癌、呼吸系统疾病的死亡风险偏高（图9）。所以，体重过低或体重过高都不是一个好现象。

图9 BMI（15~50 kg/m²）与主要疾病死亡风险的关系（35~79岁）

在80岁以上老年人群中，体重过低会增加死亡风险。但超重或肥胖反而可以降低死亡风险，保持正常体重或者体重超重状态，在今后的20年里可以降低死亡风险。如果体重过轻，可以增加5%~10%的体重，有利于降低全因死亡和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

20年的研究显示：

• BMI
• 对于老年人，低体重增加死亡风险，包括全因死亡风险、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及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
• 偏胖可降低死亡风险，特别对于全因死亡及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
• 腰围
• 老年女性腰围超标可降低全因死亡、心血管疾病及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
• 老年男性腰围超标显著增加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而对全因死亡及非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没有增加；
• 腰围偏低仅对心血管疾病死亡风险有显著降低；
• 体重变化
• 无论偏瘦、正常、超重、肥胖，保持原有的体重似乎是最佳选择，减重及增重，都可增加死亡风险。
• 因此，要在80岁之前，实现正常体重，或略微超重。

实际上老年人在进入到80岁以后，代谢水平、内分泌水平都出现了巨大变化，不再拥有像年轻人那样的功能状态，而且修复能力下降。炎症和修复的过程需要大量的能量，而脂肪是供应能量的主要来源，当我们体内储存更多脂肪的时候，可以获得更好的能量支持。所以，在80岁以前保持正常体重或略微偏重状态，对于未来20年降低死亡风险是有益的。

参考文献：

1.Lv, Y., Mao, C., Gao, X. et al. The obesity paradox is mostly driven by decreased noncardiovascular disease mortality in the oldest old in China: a 20-year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Nat Aging 2, 389-396 (2022). https:///10.1038/s43587-022-00201-3

2.Body-mass index and cause-specifi c mortality in 900 000 adults: collaborative analyses of 57 prospective studies. Lancet 2009; 373: 1083–96. Published Online March 18, 2009. DOI:10.1016/S0140-6736(09)603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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