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就是雪夜访戴! 魏建宽 尼采说:“在自己的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如何克服?自我救赎的力量之源在哪里?——关键在我! 只要你不甘于庸俗,谁都渴望拥有一个丰富而安静的内心世界,谁都希望自己一直葆有一颗赤子之心。 早已年过天命之年,孤独时听着弥漫着回忆感伤的《从前慢》,会怅然若失;无意间听到《在那银色的月光下》,会痴痴回想那逝去的一个个美好瞬间;听昆曲《牡丹亭·游园》,会甘心被那百转千回的“不到园中,怎知春色如许”所深蕴的惊艳之美俘虏! 人逾五十,书中就不再有黄金屋,不再有颜如玉,不再有千钟粟。 读书,于年逾五十的人,就是雪夜访戴! (2018年,杭城变成了雪城。视频来源:游侠客) 读书,是为了摆脱孤独的! 读书是为了脱俗;读书是为了摆脱孤独;读书是为了美与美的邂逅;天下真正的读书人的灵魂,应该是相知的,因而读书也是寻找知音的旅途! 木心,就是这个旅途中的一个! 陈丹青于他的《文学回忆录》中的《后记》中这样写道—— 去年秋,木心昏迷的前两个月,贝聿铭的弟子去到乌镇,与他商议如何设计他的美术馆。木心笑说:“贝先生一生的各个阶段,都是对的;我一生的各个阶段,全是错的。”这不是反讽,而是实话。因为实话,有甚于反讽——讲课中,他说及这样的细节:五十年代末,国庆十周年夜,他躲在家偷学意识流写作(时年三十二岁);六十年代“文革”前夕,他与李梦熊彻夜谈论叶慈、艾略特、斯宾格勒、普鲁斯特、阿赫玛托娃;七十年代他被单独囚禁时,偷偷书写文学手稿,我亲眼看过,惊怵不已:正反面全都写满,字迹小如米粒;八十年代末,木心年逾花甲,生存焦虑远甚于流落异国的壮年人,可他讲了五年文学课--我们交付的那点可怜的学费啊——九十年代,他承诺了自己青年时代的妄想,满心狂喜,写成《诗经演》三百多首;新世纪,每回走去看他,他总引我到小阳台桌边,给我看那些毫无用处的新写的诗。在与笔记再度相处的半年,我时时涌起当初即曾抱有的羞惭和惊异,不,不止于此,是一种令我畏惧到至于轻微厌烦的心情:这个死不悔改的人。他挚爱文学到了罪孽的地步,一如他罪孽般与世隔绝。这本书,布满他始终不渝的名姓,而他如数家珍的文学圣家族,完全不知道怎样持久地影响了这个人。(《文学回忆录》第1097页) 受了大学教育,并不等于一个人就不蠢。 在一个蠢人或伪装的蠢人占绝大多数的精神侏儒之国中,人要维持一个公民最起码的尊严都很难! 读书,有点像自筑围城;读书,有点像自制铠甲;读书,又有点像接种抗病毒疫苗。 如果非得要给“读书”用一个句子来描摹其意境,我还是愿意有这样一句—— 读书,就是雪夜访戴! 2022年1月2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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