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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复兴:八千里路云和月,美之复兴任情深

 陶鹿在读书 2022-07-07 发布于上海

20世纪最伟大的知识分子斯坦纳在《真实临在》中写道:我们生活在一个漫长的星期六。他从《新约》中选取了范式,这种无限暗示的模式中,大家经历灾难后持久等待,绝望中还是有着对星期天的希望。在美的信徒中,白先勇先生是一名乐观的赤子,他对这漫长的星期六有着美的盼望,他渴望着在二十一世纪发生中华文艺复兴,而他已经为此奋斗了一生。

八十岁还保留着人性纯真的白先勇,度过了太过于动荡的二十世纪,他的作品《台北人》、《一把青》、《孽子》等小说散文感动了好几代人,他用自己类似传统白描般的叙事技巧与结构书写那些日常生活中,特殊情境中的普通个体,观照每一位角色的内心,赋予了每一个人物动人心魄的文学魅力。很多读者阅读白先勇的作品回到了那个难忘的喧嚣寂寥的旧时光,很多老人因为看了相关作品或者作品改编的电视剧而进而修正了自己的家庭关系,抚慰了家庭与普通人的心灵苦痛。

白先勇更多是关注人类心灵的苦楚。他这条路是书房中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孤独的一条路,终其一生,他上大学时候振臂一呼创办《现代文学》杂志,背上了文学的十字架,希望开创一条崭新的文学道路。《现代文学》成了一块文学创作宣传研究园地,多少年轻有理想的作家在这片园地里播种耕耘收获结果,比如三毛、王祯和;他写小说散文,写出了那么多宛转蛾眉、用哀伤的笔写乱世男子女子与彷徨无所依归的孩子们,在爱和理解中笔墨指向人类的命运与逝去的时光;他从文学跨入戏曲戏剧中,《孽子》、《游园惊梦》、《牡丹亭》,为振兴昆曲新美学不遗余力,意图用戏曲唤醒对文化的渴望、唤出民族的乡愁,重新展现中国古典文化的“美”与“情”;他在美国教书,重新整理《红楼梦》的程乙本,他认为自己无论走在哪里,都要把中国文化传播到哪里,而《红楼梦》这部伟大的书,中国文学的最高峰,更值得去重新解读,让更多的年轻人去了解《红楼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对世界、历史、人生、人性的认知;他书写父亲的历史,重新去探索父辈家族的人生轨迹,也进一步理解那个大时代下的人的思想,而这也是白先勇自己的文学之根。白先勇在对话录中也讲到:我父亲也规定我们暑假要在家背古文,那时候有抱怨,现在回想,很感谢他。

白先勇与他父亲达成了思想的共同,文化的和解与认同。他也是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了美复兴的因素。许知远说如果有人是文学艺术的化身,那么白先勇肯定是二十世纪为数不多的化身之一。在《美的复兴》一书中,读者可以看到白先勇先生一生的创作历程与文学转轨,在戏曲、文学、电影等多种形式中白先勇先生似乎都游刃有余,归其主旨都是对美的进一步追求。尤其书中的第四部分谈红楼梦与对话录,能够从整体上了解白先勇先生的思想轨迹。对于二十世纪的文学创作,白先勇先生认为作家感时忧国,但在一定情境下传统文化一度被挫伤,戴着脚镣跳舞。如何寻找一份文化认同,这是所有中国人应该关注的问题。中国重视人情,美的复兴也就是文学文艺的复兴也应该归到人这个字。文学即人学。回到传统文化的根中,回到中国人最基本的思想感情中,所以读者也会了解为什么白先勇先生致力发展昆曲,致力解读《红楼梦》,就像西方人看待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希望华文世界的年轻人重新观赏几百年几千年的昆曲等文化之美,从而重新亲近中华文化。

斯坦纳在《漫长的星期六》中写道:我们是生命的客人,要继续奋斗,试着一点点改善身边的事物,试着做得更好。我们一直说现在的时代缺少大师,其实大师就在我们身边,他的光芒,来自他无可替代的温暖光芒,他的作品试图重新连接文学的裂痕,激活了传统文学的生命力,如一根深夜燃烧的蜡烛,唤起了人们对文学、对戏曲、对文字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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