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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邢桂珍:大梨树

 百荷书房 2022-07-07 发布于河南


文/邢桂珍


在故乡老房半山腰,有棵大梨树,是爷爷带父亲嫁接的神奇梨树。它一个主干两个枝杈,结不同品种的梨,还吸引两种藤本植物扎根树下。
东侧枝干是爷爷嫁接的雪花梨,我记事时爷爷已经走了,那时有脸盆粗。
父亲春天施肥剪枝,夏天除草护理。梨树撒欢儿长,抬眼望去,树干笔直挺拔,枝繁叶茂。就连知了都愿意趴在树上鸣唱。父亲把最大的梨留给我们吃,自己以“不爱吃”为由,把梨变成了我们的学杂费。绿皮白瓤的大鸭梨,望着都解渴。
不知从哪年开始,一棵软枣藤恋上了这个树干,眼瞅着蹿到了树顶。手指粗的藤蔓,犹如条条经络,横七竖八缠在枝头。两种树木和谐共生,碧叶层层叠叠。我喜欢在伞状树下乘凉,窥探一缕缕金阳。
软枣果像风铃挂在枝头。熟透了随风摇落一地,柔软里藏着甜蜜,树下弥漫着猕猴桃的味道。深秋落叶飘零,光秃秃的枝蔓上,软枣像眼睛,守望衰老的大梨树。
你一定想知道另一种梨的味道,我现在就带你去品尝。



西侧枝杈横长,这是父亲嫁接的棠梨,枝干弯得像父亲的背,几乎匍匐地面。小时候我爱爬到这棵树上摘棠梨吃,枇杷大的小黄梨酸甜细腻。
一株葡萄,感情的藤蔓在它心中萌芽,茎缘蔓延棠梨枝头。夏天摇着扇叶给树纳凉。秋天,一串串紫葡萄,一嘟噜一嘟噜棠梨,交织缠绵,摇曳半空,笑盈盈望着我。
秋风飘来阵阵果香,引来喜鹊乌鸦跳跃枝头偷食。一家人围坐树下谈笑风生,仰望沉甸甸的大梨,咽着口水。爹在树下铺上棉被,哥上树摇晃枝干,雪花梨纷纷落地,我和弟妹们,抱着头冲进树下捡起梨就开造,甜汁顺着嘴角流淌。哥用“丫”形的网兜摘下光滑的大梨,送给亲朋好友,扛给爹治病的刘大夫。
父亲病重时,棠梨挂果少了。葡萄藤则涌动着鼓溜溜的血脉,环绕大树。
父亲病故那年,雪花树皮衰老脱落,树梢像父亲的枯指,大树的肩膀依然扛着软枣藤。软枣叶覆盖树冠,大梨树复活了。
夏揽苍山,冬擎冰雪的大梨树,它的根已扎进我的心田。
大梨树是家族不朽的图腾。
2022.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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