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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轨约原则与构造原则之别 综体原则，如果视之为指表一种工作，则它是一“轨约原则”(regulative principle)；如果视之为指表一公理，即它是一“构造原则”(constitutive principle)。因此，康德云：“理性底原则(即纯粹理性底宇宙论的综体原则)，恰当地说来，实只是一个规律，这规律它在已给与的现象底条件系列中规定一种后返，它并禁止去把这后返带至一结束之境，即因着把这后返可达到的任何东西视为绝对无条件者而把这后返带至一结束之境。因此，它不是经验底可能以及感觉底对象之经验知识底可能之原则，因而亦就是说，它不是知性底一个原则；因为每一经验，在其符顺于直觉底特定形式中，是被围在它的界限或范围之内的。它亦不是理性底一个构造原则，而能使我们去把我们的感触世界之概念扩张到一切可能的经验之外者。它勿宁是经验底最大可能的连续与扩张之原则，它不允许任何经验的限制（界限）被视为绝对的。这样，它是理性底一个原则，此原则是用来充作一个规律，设定那我们在后返中所应当去作的是什么，但却并不预测那在对象中当作在其自己而先于一切后返而被呈现者是什么。依此而言，我名此理性底原则曰理性底轨约原则，使它与条件系列底绝对综体之原则区别开，此条件系列底绝对综体是被视为现实地存在于对象中（即存在于现象中），〔是被视为在对象中（即在现象中）即以其自己而被给与，这样，这条件系列底绝对综体之原则必是一构造的宇宙论原则。我试想用这种区别去表示实无这样的构造原则，因而去阻止那不可避免地要发生的事|靑，即那设非如此，通过一种超越的非法偷转，便不可避免地要发生者，此即是把客观实在性归给理念，归给一个只用来充当一规律的理念，这种事”（《背反章》第八节）。 这样，所谓“轨约原则”就是把独断论者的“绝对综体已被给与”底原则（此是理性之突进所冒出的虚妄肯断）转为这样一个原则，即把这综体视为一理念，只充当一规律，以之来引导我们去作经验后返底工作，这样一个原则。简单言之，理性底综体原则只是经验后返底工作之原则。轨约者即是依据这轨道来引导并约束我们作经验的后返。这个综体只是一理念，我们并不能肯断它的对象方面的“客观实在性”。而构造原则却正是把这综体原则视作一个公理而视综体为有客观实在性者，即，客观地被肯断者，视之为现实地存于对象中者。换一个较轻松的说法，构造原则即是视绝对综体为一客观地平铺得下者，而轨约原则却是视综体只是一理念，并不能客观地平铺得下。此是康德于此背反章说这一对词语之谛义。依此衡之，则知性底原则中视“经验底类推”为轨约原则为不恰，至少彼处说轨约与此处说轨约，意义不甚一致。盖“经验底类推”视作知性之原则是可以平铺得下者，因此，说它是构造原则倒反恰当，惟此构造与量度原则之为构造的，其意义不同而已（当覆看前7.5）。 4.理念与理念底客观实在性之别 依上文，绝对综体，在轨约原则下，只是一个理念、思想物，并无客观的实在性，此即名曰“超越的观念论”（transcendental idealism）。因此，康德说“超越的观念论是宇宙论的冲突底解决之钥匙”（《背反章》第六节之标题）。但“构造的宇宙论原则”则把客观实在性归给理念，此即成“超越的实在论”（transcendental realism）。超越的实在论是一种虚幻，是把现象看成物自身，把有条件者以及其条件底全部系列看成物自身。康德说：“如果这世界是一个在其自身而存在着的整全，则它或是有限的，或是无限的。但是这两可能皆是假的。因此，世界（一切现象底综集）是一在其自身而存在着的整全，这也是假的。由此，我们可说：一般说的现象（现象一般）若外于我们的表象便是无，此恰正是现象之超越的观念性之所意谓者”（《背反章》第七节《理性与其自身之宇宙论的冲突之批判的解决》）。依此，“现象之超越的观念性”即是现象若离开我们的表象（感性中的表象）便是无，即是不准把现象视为物自身。若视之为物自身，则只是一个空观念。因此，超越的观念论即是对于“超越的实在论”之揭穿。康德又说：“设我们对于超越实在论之虚幻让步，则自然与自由皆不能保存”（《背反章》第九节第三背反之解决中“自由与普遍的自然的必然性相连系之说明”中语）。故康德必否决“超越的实在论”，而肯断“超越的观念论”。超越的观念论是遮拨之词，遮拨那视绝对综体为物自身，为有客观实在性者。 5.无限地后返与不定地后返之别 康德说：“当这整全是给与于经验直觉中时，这后返在其内部条件底系列中是无限地进行着的；但是当这系列中只有一个分子是被给与的，从此一被给与的分子开始，这后返要去进行到绝对的综体，当是如此时，则这后返只是属于不决定性的（不定的）。依此而言，一个物体底区分，即是说，给与于一定界限间的一段物质之区分，必须说为无限地去进行着。因为这一段物质是当作一整全，因而也就是连同着这整全底一切可能的部分，而被给与于经验直觉中。因为这整全底条件就是其中的部分，而这部分底条件就是部分底部分，依此下分，无有底止，又因为在此化解底后返中，这条件系列底无条件（不可分）的分子从未被遇见，所以不只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根据以停止这区分，而且任何继续区分底进一步的分子其自身就是先于这区分之继续而已经验地被给与（严格说，当该是：其自身就是随同着这整全之被给与于直觉中而亦先于这区分之继续而已经验地潜伏地被给与于直觉中）。那就是说，此区分是无限地进行的。另一方面，因为任何特定人底祖先之系列并不是以其绝对综体而被给与于任何可能经验中，所以这后返乃是从这世代系列中的每一分子进至一较高的分子这样地进行着的，而且亦没有经验的界限，即显示一分子为绝对地无条件者的那界限，而可以被碰见。而因为此中的分子，即可以供给条件者，并不是含在对于这整全底一个经验直觉中而先于这后返，所以此处之后返不是因着所与者之区分而无限地进行着的，但只是不定地进行着，以寻求进一步的分子以便可以加到那些是所与者上去，而这些进一步的分子其本身复又总是当作有条件者而被给与”（《背反章》第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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