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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的夏天李满天在作家孙犁家做客 左2为孙犁，右2为李满天 1940年，在晋察冀边区西部山区，开始白毛仙姑的传说，迅速传开，不断丰富，到了1942年，已臻完善。言之凿凿，但细追细问，则传说中的人物和具体发生的地点，谁也说不清楚，口头传说故事的最初创作者，也不为人所知。 我在晋察冀边区政府工作期间，被这一传奇性的故事所吸引，曾多方打问。一九四二年五、六月间，我工作调动，利用住招待所等待分配之机，又多方搜集，初步用小说形式写出。以后在《晋察冀日报》当编辑的过程中，不断修改，成为一篇有一万多字的小说《白毛女人》。 小说分两大块，前一块写白毛仙姑，山区某地出现了一个白毛仙姑，夜间常奔驰在山峦间，神庙中人们贡献的供品，也都被白毛仙姑所食。于是群众纷纷去神庙里烧香献贡，祈求白毛仙姑保佑降福，人心慌慌，无心搞生产。村武委会主任在上级支持下，欲穷其究竟，乃与另一青年带枪隐伏在庙里隐蔽处窥伺。深夜，果见白毛仙姑耸身入庙，抓食庙台上的贡品，把剩余的抱在怀里，正要转身走，武委会主任大喝一声，白毛仙姑丢下贵品，飞奔出庙门，夺路而走，武委会主任打了一枪，紧紧追赶，追到一个山洞前，白毛仙姑逃入山洞，武委会主任乃点燃火把，进入洞内，则见一白毛女人缩身在洞角，武委会主任逼问，她才讲出情由。 后一大块写一佃农为地主通租债，强以其女顶债租。女为地主家役使，颇为劳累，又被地主崽子污辱，地主婆毒打，不堪凌辱虐待，逃出虎口，到了深山，藏身山洞内，用野菜野果充饥， 以后又深夜偷吃神庙中的贡品。因常年不见日光，又吃不到盐食，头发逐渐变白，成了白毛女人，不敢见人，不知道外面的变化，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八路军开到敌后抗日，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等等，一概不知晓。 武委会主任听了她的哭诉，大为感动。乃派另一青年回村报告，全村轰动，把白毛女人接出山洞。抗日政府发动群众，白毛女人控诉地主罪行，政府镇压了恶霸地主。 妇救会妥善安置了白毛女人，并教她学习。白毛女人逐渐适应新的生活，进步很快。以后还当了妇救会主任。 敌人分割抗日根据地3晋察冀边区与延安间，原来有一条交通线，从太原北四、五十里处通过封锁线。以后斗争残酷，这条交通线不大好通过，乃另辟以应县山区过封锁线之第二条交通线。 我于1944年中秋节到应县宣传部作通讯指导工作，当时正有去延安的交通员路过，我便把《白毛女人》（小说题目）时小说抄写一遍，卷封好，写着交延安鲁艺周扬同志收，让交通员带走。 关山阻隔，敌人分割，此后便无音讯。不知交通员带到没有，也有丢失的可能。开始还想着，以后逐渐忘却了。无从去打听，也没想到再去打问。 一九四七年七月，我在浑源宣传部工作时，被调南下到大别山，路过阜平，我将《白毛女人》的草稿并其它两三篇小说原稿，留给当时任《冀晋日报》社社长陈肇同志（陈肇同志六十年代任故宫博物院院长，现已离休）保存。 武汉解放后，我在湖北文联工作，一九四九年底或一九五〇年初与陈肇同志联系，把我托他保存的东西寄给我，那两、三篇小说原稿和其它东西都存， 难独没有了《白毛女公》的草稿。记得还写信问过陈肇同志，但既已丢掉，哪里去找，只好把这事放下了。 一九五二年底，中国作家协会组织数十名作家下乡、下厂搞 写作，集中在北京东总布胡同学习一个时期。我也在其内。有一 天，周扬同志去看望大家，工作人员一一介绍姓名，介绍到我与我握手时，周扬同志瞅着我，停了一下，问我，“你是不是写过白毛女故事的林漫。”我回答：是的。当时颇惊讶，周扬同志记忆力之强，已经过去八、九年了，我都淡忘了，而他却还记得， 不但记得那篇故亊，而且还记得我这名字。周扬同志又说了几句根据提供的故事情节，写成《白毛女》歌剧的话，又被介绍与别的同志去握手了。 一九六二年，我参加在大连召开的农村短篇小说座谈会，周扬同志也到会并讲话。有一天，乘船到海上游览，与周扬同志同船，他指着我向安波等同志说：“他是白毛女故事的写作者，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你们要记住，不能忘了。” 我再一 次感到周扬同志记忆力的惊人。 “文革”的一九六八年，我们的“干校”去河北省农村劳动改造，有一天，有个江西还是安安徽的人来调查，说他们那里有个组织部女副部长，有人揭发她的家庭是《白毛女》中黄世仁的原型，他原是去找贺敬之同志的，贺敬之同志转介绍到我这里。 我即把白毛仙姑传说的形成与我写作的经过向他做了说明，并说， 谁也说不清故事发生的具体地点和人物的具体情况，我当时写这一故事，是根据口头传说用典型化的艺术手段写成小说的，我更不知道原型在哪里。把那个副部长的家庭说成是黄世仁家的原型，实属子虚乌有。我为此打了证明。 一九七七年三月间，郭兰英同志饰的白毛女的《白毛女》歌剧在北京重新公演，《人民文学》邀我去北京观看，并约我写篇文章祝贺，我即写了一篇《今朝更好看》的短文发表在《人民文学》—九七七年四月号上。文内对白毛女故事的传说与写成《白毛女》歌剧在当时所起的巨大影响都有所论述。 原手稿为李满天所写 我是怎样写出小说《白毛女人》的 袁鹏根据需要将题目和文中内容有小改动 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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