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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耕原老师开讲啦

 永嘉陌上尘 2022-07-14 发布于浙江


昨天下午听了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魏耕原老师名为《起兴无义说的失误与起兴之反兴说的失落——以<诗经>为中心》的讲座,魏老师研究领域主要在《诗经》《史记》、陶诗、杜诗等。通过其研究领域,便不难发现其关注的仍是大作家、大作品,取法乎上。此前曾拜读过其与张亚玲整理点校的《史记评注》(牛运震著,三秦出版社2011年版)。

魏老师似乎还不能很好使用腾讯会议,讲座推迟了十五分钟才进行。老师操着一口陕西方言,起初不甚能听懂,后来渐渐可以明白,遗憾的是已接近尾声,在问及如何选题时,魏老师回答道:“追着时代跑,是永远追不上的。还是要关注重要的作家作品,留意重大的学术问题。大小的界定并非只是立项,而是要看是否长期都有阅读者、研究者。要敢于啃硬骨头。”此外,讲座期间,亦论及《诗经》与陕西民歌之间的关系、《诗经》与出土文献的议题等。

听罢讲座,意犹未尽,便下载老师的文章来读。《古典文学研究生如何读书》从读哪些书、怎样读两方面展开论述,要点为当读全本,当多读原典。如其论及《史记》部分,“读《史记》最好先读白文本,因其书易读,连三家注一齐全读,则大可不必,且费时不见得有大用。然后再精读名篇,选本就可以派上用场,规律性值得研究的重点大都集中于斯。往往容易发现问题。还要倒着读,先看《太史公自序》与秦始皇以下本纪与世家,其次列传,这样容易引起兴趣,可以兴致勃勃地通读。如顺读先是本纪前五篇,只见历史,不见文学,对于文学专业者就淡乎寡味,削减通读的锐气。通读后再看姚氏选本,吴评的每篇总评,以及李景星《四史评议》中的史汉部分,可焕发共鸣,引发思索的活力与灵感,这时再读李长之的《司马迁的人格与风格》(按:此书名有误,当为《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史记>互见法论》一文中本书名亦误),以及翻阅梁玉绳《史记志疑》有关部分,如对《伯夷叔齐列传》所提出的十点疑问,即可开启神智,赵翼《廿二史札记》精赅,予人总揽综合的发现问题的方法”。

《研究生论文的选择与修改及其他》一文,论及其研究生指导的经历与反思。魏老师认为最好的选题,当由学生自己来选,只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才能深入持续开展下去。此外,导师要做学生的第一读者与评论家,给学生创造一些科研机遇。同时,也要注意与校内外专家、同行的交流。

《史记》互见法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不过魏老师《<史记>互见法论》(《中国文学研究》2019年第2期)一文却写出了新意,其从互见法由消极化为积极、互见法的讽刺性、互见法与对比三个方面加以论述。文中论及的材料,基本都是源自《史记》文本,其出新的关键在于对《史记》极熟悉,因熟便可以看出常人忽略处。

网上看到一篇回忆陕西师大中文系老师的文章《中文系的先生们》(作者署名老徐),写得实在有趣,其中涉及魏耕原老师的部分如下:

关于阅读的看法,给我留下更深印象的,是教古代文学的魏耕原先生。也是因为给刊物约稿,我到家里去拜访他。先生住在一个旧式的楼房里,客厅狭小,沙发局促地偎在墙角,先生则紧偎在沙发里,笑着对我说:“你看看,我一个天天扎在故纸堆里的人,能写什么你们学生爱看的文字?”先生家里的几个房间,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除了书还是书,而且大都十分破旧,还有一些线装书。我说:“老师平常就看这些书?”先生又是一笑,说:“有时候累了也看几本闲书,像《人民文学》、《十月》什么的。”这两本杂志是当代文学的标志性刊物,先生居然称之为闲书,一刹那间,我亲身体会出“肃然起敬”的感觉。
魏先生主要给我们讲先秦和汉魏六朝的文学。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同一件黄色的夹克衫,洗得已经发白,跨着一个同样发白的军用书包,进得门来,先给学生们鞠上一躬,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讲义,低垂着眼敛,开始上课。他也是一口地道的西安话,开始几节课我们几乎听不懂他讲的内容,后来才慢慢习惯他的发音。与声若洪钟的傅先生正好相反,他讲话总是低声下气,眼睛也总是望着自己面前的讲桌,最多只看到第一排学生的课桌,永远保持着谦恭的姿态。他那时候应该还不到50岁,可是头发早白了,身材又矮小,因偏瘦而清矍,看上去就是一个小老头。可是几节课下来,你就明白他绝非一个谦恭胆怯之人,恰恰相反,嘲弄时事,讥评同仁,挖苦学生,是他在讲课时最爱捎带的事情。这恰恰让我们对他有了亲切的认识,因为倘不如此,他就完全像一个从古代走过来的夫子。
他给我们讲过两首乐府诗:其一曰: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其二曰: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贩停? 兄嫂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这是两首爱情诗,第一首表现对爱人的痴绝,第二表现对背叛爱情者的决绝,这种浓烈的感情和决绝的姿态,恰恰是魏先生自己的写照。他年近五十依然只是一个副教授,而系里某些年轻人只因为做了领导职务,随随便便就评上了教授,当然令他不满,而依照他倔强的性格,又绝不会为了职称而违反自己的原则。
这一点大概与陶渊明有点相像,所以魏先生也特别喜欢给我们讲陶诗。他说自己原来就是一个农民,他的名字叫“耕原”,本就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耕作人,所以更能理解陶渊明归耕田园后的种种不易。他给我们讲《乞食》、《饮酒》、《闲情赋》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2011年,我在当当网闲逛的时候,偶然发现先生居然出了一本专著《陶渊明论》,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本。看那书上的介绍,先生已是教授、博导。十年磨一剑,功到自然成。天道酬勤,先生数十年来在故纸堆里勤勉耕作,终于迎来了仓充实足的收获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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