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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借此生

 天地闲人 2022-07-15 发布于陕西

       有人问发哥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又没有孩子,发哥说那些钱不是我的,我只是暂时保管一下;问他为什么不缺钱还拍戏,他说因为喜欢。我至今认为,虽然演员可以演绎各种各样的角色,但他演得最好的一定是和自己个性气质最契合的那一个。发哥若无生活中这份随性和旷达,他演不了《纵横四海》里的阿海,阿海曾在剧中说:“爱一个人,不需要一生一世都跟着她;中意一朵花,也不需要把它摘下来;中意风,难道让风停下来啊;我中意云,难道让云飘下来罩着我;我中意海,难道让我去跳海。”看似戏谑的口吻中透着人生

的洞见和智慧。看过《卧虎藏龙》的人,都会对李慕白留下很深的印象,武功最高境界并不在于武艺本身是否高强,而是是否得“道”。李慕白曾对俞秀莲说:“这次闭关静坐的时候,我一度进入了很深的寂静,我的周围只有光,时间空间都不存在,我似乎触摸到了师傅从未指点的境界。”俞秀莲说你得道了,李慕白接着说:“我并没有得道的喜悦,相反的却被一种寂灭的悲哀所环绕,这悲哀超过了我能承受的极限,我没有办法继续。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一些心里放不下的事。”于是重出江湖,卷入爱恨情仇,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紧紧地握着俞秀莲的手告诉她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爱着她。这场戏有周润发、杨紫琼、章子怡三个人,两位在演艺境界和人格境界已得道的顶级艺术家,把站在一旁的章子怡秒杀。低沉的大提琴声从开始到结束,若隐若现,仿佛早已参透人生的悲凉与无奈。能从虚无境界中走出来的,唯有“情”!

        苏轼便活在这“有情”与“无情”之间,他所有的文字以及悲欢离合都产生于此。李泽厚说虽然苏轼极力表达出一种洒脱和豁达,但他的诗词中那种人生的空漠感比谁都强烈。这种对整个存在、宇宙、人生、社会的怀疑、厌倦,无所寄托的深沉喟叹,尽管不是那么非常自觉,却在苏轼的诗文中最早透露出来。他表达最多的就是“借”、“寄”,“暂借好诗消永夜”,“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都透着禅宗那种玄而又玄的寂灭感,名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根据查慎行苏诗补注,取《传灯录》中“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能解向中行。”苏轼借用此意感慨人生的无常,转瞬即逝。杜甫和苏轼同样是伟大的诗人,他们的不同在于哲学思想的不同。杜甫的诗在我看来简直就是“饥荒日记”,忧国忧民的民胞物与的情怀固然可贵,但人生已经够苦了,想逃避到艺术里却还是苦;苏轼就不同了,现实中他同样关心百姓的生活,在杭州建造“苏堤”,得到世世代代人民的敬仰,贬谪黄州期间,设立“育婴堂”改变了弃婴的社会现象。可读他的诗词时,却感到无比的快意和洒脱,无论是《黄州快哉亭记》“无以物伤性,将何适而非快”,还是《喜雨亭记》中“造物不自以为功,归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都能看见一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物外的高士形象。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句《金刚经》中的经典名句,正是苏轼文字的思想基础。苏轼把老庄思想中用无限的时空思考人生的痛苦和快乐以及是是非非的观照方法和禅宗以平常心看待一切事物的人生态度结合起来,达到了“忘身忘心”的禅宗至境——心若已灰之木,身若不系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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