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年前，异国，窗前，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些话要说，我就不停地写啊写啊，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个穿上红舞鞋的小女孩，停不下来…… 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跑，还有很多追随者，不知道为什么就追随他跑，阿甘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停下来。 我在穿上红舞鞋跳了两年后，也停下了。两年中，我对文学创作理论也有了更深的理解，比如灵感倏忽而至，又转瞬即逝，完全不由主观意志控制。 台湾学者林文月说，她看了萧红的《呼兰河传》，想试着把童年在上海江湾路的记忆写下来，但记忆都模糊在岁月里了，可是当她一提起笔，童年往事瞬间又复活了，后来竟然有一位大陆同学把她的这篇江湾路回忆拿去按图索骥，作为写论文的重要资料。那间林文月提到的放学路上经常光顾的日本人开的书店，都是当时一个重要的文化传播点。我也还记得她说，淋了雨在书店看书，发烧晕倒了，老板娘给她换了衣服，她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眼前是书店一家人，但是并不害怕。 我想她的记忆和我一样，凭的是感觉，那种弥漫在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感觉，感觉变成文字获得了永生。汪曾祺《晚饭花》写的也是这样一种感觉，小男孩李小龙每天上学时看见巷子口的小姐姐王玉英在晚饭花前做针线活，在浓绿浓绿的叶子和乱乱纷纷的红花之前，坐着一个王玉英，而没有王玉英的黄昏就不成其为黄昏，这是李小龙的黄昏。这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感觉，里面有你我他的影子。 我想起来了，而我看了林文月的江湾路童年回忆后，动笔写下了我的童年，后来小伴们都说谢谢你把我们的童年记得那么清晰。不，那记忆本来也是模糊的、沉睡的，如林文月所说，当你拿起笔时，你就不是你了，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思绪牵动着，你成了你的旁观者，的确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有人说，埋葬记忆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它写下来！有点儿像电影《二十二年后的告白》，我以为是爱情片，结果是悬疑片，作者自己和书里的他在玩捉迷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