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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高考优秀作文，大意是说“作者”（学生）看见农民工的孩子努力学习，她很受感动，读到这里都还很好，最后：我知道“他们”终将变成“我们”。什么是他们，什么是我们？就变味了，这孩子完了。 非虚构小说《寂静的孩子》，写留守儿童，谈到留守儿童，我直觉反应就是边远地区的、农村的孩子，但书里还有一部分是写中产阶级、甚至富豪家里的“留守儿童”的。的确，人生的苦难，悲欢离合是不分阶级的。 我发现真正好作家，对所有的人，都是平视的，怀着悲悯的心。一“俯看”，便有许多生命的本真和美好看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原来北京小区门口一位收破烂的大姐，难忘的原因一个是她特别会通过公关搞业务，比如那时我母亲一年才来一次，但是她就记住了，还跟母亲打招呼。母亲买菜的时候，她还帮母亲提菜。 你不要看她做这些，但态度都是“不卑不亢”的，这是我非常欣赏的一点。有一次我穿了一双布鞋，她看见了，说好像很舒服呢，你在哪里买的？我也很高兴和她分享。一来二去就熟了，大姐家是上海郊区的，这些年她靠收破烂的钱在上海盖了房子，孙子跟着她就在我们小区划片的小学上学。 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每天都在，我有时候回老家，回来的时候，她还会问候一句：好久不见了。北京冬天可冷了，有时立冬的时候就会下一场大雪。天冷了，大姐就把三轮车停在门口，放个纸牌，躲在旁边的商店或门房取暖，有生意再出来。 一次，我无意中看见她和另外一个想在门口收破烂的人吵架，她吵完架把那个人赶走后仍然云淡风轻地和我打招呼。收破烂也是划地盘的，自有一套丛林法则。 我常常在想，这个大姐是没文化，她只是没机会受教育，她要有机会受教育也不比谁差。她的幸福和快乐也不比财富多的人少。至少她不怂，勤劳本分，赚干干净净的钱，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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