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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祖宁】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他呢

 一片荒草照野园 2022-07-23 发布于广东

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他呢

      估计没有人记得他了。我做过他的班主任,在十来年前,也是我第二年做班主任。也是从那一届学生开始,我从初一带到了初三。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在教室后面,我看到这样的一个学生:个子矮矮瘦瘦的,半眯着眼睛,咧着的嘴角浮着很不自然的笑容。我走上前去,“你怎么了?”我问他。周围的一些同学马上得意地得意地告诉我,“老师,不用理他,他是傻的。”“不要这样说同学。”我提醒他们。他就是这样走进我的视线中的。

      观察了一段时间,我弄清楚了,他的智力确实跟我们正常人存在一定的偏差,只具备很微弱的学习能力。他的父母送他来学校,就是让他度过校园里的时光。当然,他的父母也需要工作养家,也不可能腾出足够的时间陪伴他,照顾他。

       “老师好。”他见到老师,会主动与老师打招呼,眼睛依旧半眯着,脸上带着笑。还好,他与人的交流能力还过得去。

       开学没多久,我在办公室里,“不好,莫老师,练**又哭了。”我走到教室里,看到他正在用手抹着眼泪,但他脸上的神情依然带着笑一样。一大群同学围在他的周围,大多人是笑着——觉得他哭的样子也是那样的滑稽。我让同学们都散开,然后带他去了办公室,了解一下原因。

       那一些兔崽子,就是看到他傻傻的样子好欺负,便有事没事去撩一下他。我在班会上狠狠地骂(不是批评)了他们一顿。在我们的学校里,几乎年年都会出现这样的学生,但这类学生很少得到老师们的重视。同时,我们的孩子往往缺乏悲悯之心,会去关心帮助这些同学,更多的是去嘲笑,戏弄他们。

       我觉得悲悯之心是人良知的底线,缺乏足够的悲悯之心,所谓的道德感都是很脆弱的。

       尽管我很努力去呵护他了,他在班里依旧常受到同学的“欺负”(或者说撩比较准确),或许说我做得还不够。后来,我了解,他在班里除了常被同学撩外,还经常受同学的“使唤”,“来,帮我传一下纸条。”“来,帮我拿点东西过去。”“来,把这些东西给我扔了。”……我恼火了,叫了一大帮同学到办公室来,对他们训斥了半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教育孩子是一个艰巨而复杂的过程,很多孩子心即使我们教师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教育,依然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虽然后来很少同学去“使唤”他了,但仍然有一些同学不时去撩一下他,想弄哭他。

       他家在田洋的大沥,我家访。他父亲在外出打工了,很少回来。他母亲告诉我,他在家里几乎很少看书写作业的,都是在玩。在家访的过程,我还得知了这么一个信息,他居然爱玩游戏。他居然爱玩游戏?那时候的玩游戏,一般都是指在游戏机上玩。莆田街的少数商店里经常摆有几台游戏机,让学生上学前,或放学后玩。

       “投诉、举报了很多次都没有用。”一些家长向我说道。我在那些场所数次劝退了我的学生,但没有发现过他的身影。他曾几次偷父母的钱去玩游戏,我从家访中得知。我去家访的时候,他并不在家,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他父母对他也是充满无奈的,或许对他的学习已经完全放弃了。“通过学习认一些字也好。”我担心在当下的社会里,如果不认得字,生活处处不便。

       家访回来,我又数次找他聊天,希望他能去掉偷钱去玩游戏的毛病。他也只是呵呵地笑着,点着头,也不知道我的劝戒他有没有放到心上。

       后来,据同学反映,他除了玩游戏,还抽上了烟,被学校老师抓到了几次,在宿舍里。我还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学生,居然染上那么多毛病。我跟他母亲沟通了一下,他母亲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学校方面作出处理,让他回家反省一个星期,并戒烟,而他的母亲也觉得就是学校里的一些学生教唆他玩游戏抽烟的。我细想想,也有这样的可能,因为他太容易受别人使唤了。

      上了初二,起初,我还能在学校里见到他。不久后,他便经常旷课了,没来学校。我去他家里找他的时候,他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母亲也不管他,只要他不偷钱玩游戏,他去哪里玩,玩到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接下来,他退学了,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不念书的孩子,被父母放弃的孩子,真的不知道他将来的人生道路会是怎么样了。想想,我心里感觉到很沉重。

       现在,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他呢?

                         2022年7月19日星期二上午

以爱与青春为名,陪你一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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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草照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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