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事 素素 人们常说：“百密总有一疏。”任何事情你计划的有多周密，它总有疏漏的时候，到了第四天，吃过早饭，我和奶奶坐在炕上说话，这时邻居家的媳妇抱着孩子来窜门，看到她，我心里就担心，害怕她把弟弟出车祸去世的消息告诉奶奶，可当着奶奶的面又不好说，这个媳妇有空经常来奶奶这里窜门，我都遇到了好几回，奶奶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喜欢小孩，有什么好吃的都时常拿给小孩吃，小孩拿到吃货总是冲着奶奶笑，逗的奶奶很开心。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奶奶给了孩子吃货，他不但没有冲奶奶笑，反而一看奶奶的脸就哭，一看就哭闹。奶奶也好奇的说：“你平时看到我给你吃货就笑，今天怎么了？一看我脸就哭，这是怎么了？”孩子的妈妈看孩子哭闹的不行，就抱着孩子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在屋檐下拿了个凳子坐下来哄孩子，我赶紧跟了出来，头低到她耳边悄悄告诉她，我弟弟出车祸去世的事情，并且告诉她，奶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跟她说，她点头答应说：“我早知道了。”不一会儿，奶奶可能是看我们都在外边，一个人孤单，也走出屋子，坐到了屋檐下看那个媳妇哄孩子，过了一会，大门走进一个男人，我不认识，奶奶跟我说:“他是那个媳妇的丈夫，小孩的父亲，这个男人按奶奶娘家的辈份，是奶奶的侄孙子，他说他回家时，大门锁了，进来取钥匙的，看见奶奶，就兴致勃勃的聊他在外地打工的事情，我在心里默默祈求他，千万别说弟弟的事情。可奶奶在场我又不能说明，只能看着他说，他一会儿说这事，一会说那事，我根本没心思听，他告诉奶奶他在外边打工突然不想干了，就回家了，奶奶还和他开玩笑说:“是想媳妇了吧！”他被奶奶说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冲奶奶笑了笑。我心里暗想幸亏他没有说弟弟出事的事情，我正这样想着，他突然对奶奶说：“姑奶，我昨天刚回来就听说了一件事情，说刘庄胡同农历十三日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汽车撞死了一个男的，好像听说那个男的才三十几岁。他说到这里，我赶紧说：“你们有事赶快回去吧!”那两口子听我这样说，抱着孩子急忙走了，奶奶沉默不言，静静的坐在那里。 我对奶奶说：“外边太冷了，我们进屋吧！”我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扶着走进屋里，让奶奶上炕暖和暖和，奶奶脸还是阴沉着，一言不发，我想打乱奶奶思绪，故意装的很兴高采烈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逗奶奶开心，可是奶奶不但没开心，而且突然大声哭起来，”嘴里说着:“我可怜的大孙子啊！你怎么突然走了，老天爷，我老婆子都活了七十岁多了，你要命，你拿我命去，为什么要我孙子的命啊！他还很年轻，他还是个孩子啊……”我听到这里明白奶奶已经猜出来，弟弟出车祸走了，看着奶奶哭的这样伤心，一边劝她，一边用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可是根本不管用，奶奶还是大声哭，吓的我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没办法赶紧给爷爷打电话，告诉他奶奶已经都知道了，现在哭的停不下来，爷爷告诉我他今天正好在舅爷家商量弟弟的事情，他们马上过来，屋里电话信号不好，在外边打完电话我马上跑进屋里，双膝跪在奶奶面前，尽量安慰她，让她不要哭了，又用手擦她面颊上的泪水。 不一会儿，爷爷和几位舅爷，还有奶奶的娘家侄子，我老公和妹夫还有他们带来的大夫，一大帮人进来了，几位舅爷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起了奶奶，大夫马上给奶奶把脉，把完脉给奶奶挂起了吊针，我看有这么多人在，我也就放心奶奶了，自己心里其实也憋的非常难受，跑到大门外边，放声大哭起来，老公和几位表叔可能也听到了我的哭声，纷纷出来又安慰我说:“清儿，你别哭了，你弟弟已经走了，你在这里哭死哭活，都哭不活他了，你爷爷和奶奶都年龄大了，他们老了，你弟弟走了，他们俩以后就全指望你照顾了，你要气出个好歹，你让他们俩位老人将来指望谁？你奶奶刚刚才哭的止住哭声，你现在在外边哭，她要是听到哭声，一伤心再气晕过去你说怎么办？她本身有病，心脏不好，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在她面前哭。”我看那么多人劝我，硬忍住心里的悲伤说“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几位舅爷和表叔他们都回家去了，本家的妹夫也开着车回家去了，我才问爷爷，弟弟究竟是怎样发生车祸的，爷爷告诉我说:“十三那天，我们村在整修土地，早晨他做饭吃了，就去看土地整修的情况，直到下午，他做好饭，不见弟弟回来，猜他可能出去游去了，就把饭放在锅里热着，自己骑着银白色那辆万事利牌子的三轮电动车就上到奶奶住的那里了，他在炕上正暖着，大概六点钟，舅爷打来了电话，屋里信号不好，他在屋外只听到舅爷叫他快到马路上来，他就急忙骑着三轮车往马路赶，经过几条弯曲的小路，到了一条面向东西的大柏油马路上，先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小车，头向东停放着，车里没有人，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和两个后视镜全打碎了，一看就是发生了车祸，他往西走了十几米，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像看着什么？他赶紧停下三轮车去看，只看到我弟弟躺在路沿边上，头也向东躺着，他赶紧上前看，想拉起我弟弟，可是根本拉不动我弟弟，用手一摸弟弟的心脏，已经不跳了，再用手把弟弟的手腕脉，也已经不跳了”。 爷爷接着讲：“他当时吓懵了，瘫坐在那里哭起来，人群中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岁舅爷走进人群，安慰爷爷先别哭了，说有人已经拨打120救护车的电话和交通局的电话，车一会儿就到。”爷爷哭着说：“救护车到了有用吗？”不一会儿，交通局的车和120的车先后到，救护车到了，他们对弟弟检查了一番，说：“已经初步判断人已经死亡。”交警的车到后，就勘察现场，封锁了那一段道路，又用尺子测量弟弟被撞的地方和停车的距离，最后，爷爷看见一个人，警察问：“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你车速是多少马力？”那个男人吞吞吐吐说：“八十马力。”交警说:“八十马力能把人撞成这样，这最起码有一百二三十马力。”那个男人伸出手，给叫警指他行驶的路线，这时爷爷看到他手上沾了血，估计他就是撞弟弟的那个人，那个男子告诉交警他是从镇塬过来向西城行驶，撞了人，其实这段马路形状有点像“之”字形，弟弟当时可能是想奶奶了，想去看望奶奶，就从之字形的捺向北走一条小路出来，之字的一撇是一条东西大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多，但弟弟走那里的路需要走十几米，也就是撞人黑车停的地方，向北再一拐弯就到了，走到之字那一横就又走到一条小路上了，小路上车少人也少就安全了，可惜弟弟没走到，他刚向北拐弯出来，在东西方向的那条大道走了一二米处，被撞了，听围观的人说：“弟弟刚到一二米处，路边是水沟，水沟边上面紧挨着一户人家开的商店，当时商店里的人正坐着看电视，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他心里想一定是出车祸了，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声音了，于是他出来查看，看到马路边上躺着一个人，下边的水沟里还流了一滩血水，看样子是把人撞的掉到水沟里，然后又从水沟抱上来放到路沿边上的。”他说当时看了四周不见人，就吆喝起来：“车撞人了——”周围的的邻居听到才纷纷出来看。 他还说当时他看到我弟弟躺在那里很可怜，就把他穿过的旧皮夹克盖到了弟弟身上。人群中也有人议论说：“你看，肯定是这位年轻的司机车速太快，就把车开到了人行道上，把人撞飞起来，先掉到车子盖上，把挡风玻璃和后视镜都打碎了，最后人才掉到水沟里，人的尸体在这里放着，而车却停在十几米外，这很明显，当时司机想逃逸，只不过一看，挡风玻璃和后视镜碎成这样，到那里一看都知道是出了车祸的，就算去修也是瞒不过人的，要是被抓到，罚的会更惨，所以最后才下车报警，查看情况……” 交警调查完，也询问了几个围观的人了解情况，做了笔录，说:“这次车祸的主要责任是车司机。”弟弟被120急救车拉到了西城的南头医院了，爷爷给我老公和亲戚，还有我们刘家本家的亲人都打了电话，完事后，老公和妹夫就急忙赶到西城，亲眼看着医生他们把弟弟放到了太平间，爷爷被他外甥接走了，爷爷走时告诉舅爷他们让他们帮忙先瞒着奶奶，暂时不要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打击，再病倒。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奶奶一直不知道弟弟去世，奶奶的侄孙子串门无意说破了，奶奶才知道了。 作者：素素，女，甘肃庆阳西峰人，自由职业，热爱生活、喜欢文学，作品散见于省市报刊和文学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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