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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格尔看来，哲学与经验科学的一致，至少可以看成是考验哲学是否具有真理性的外在试金石，而且哲学的最高目的就在于确认思想与经验的一致性。那么，哲学与经验科学之间在思维方式究竟有什么共通之处和不同之处呢？哲学能按照康德批判哲学的方式考察思辨思维内容的必然性吗？ 一、思辨反思与抽象反思的共同点与区别 在黑格尔看来，思辨的思维才是真正的哲学思维，所谓的自然哲学实际上不过是经验科学而已。 哲学和经验科学的共同之处都要讲“后思”这种“反复思索”的“反思”。 不同之处在于，经验科学的反思针对的特定事物的有限规定性，在特定领域内探求共相和规律，如物理学、心理学，而且这种共相和规律还仅仅处于“知性反思”，还不能达到真正的普遍性和必然性，所以经验科学的反思被黑格尔称之为“抽象反思”。
而哲学的思辨反思则要在经验科学的“后思”基础之上继续“后思”，以无限性的理念，如自由、世界、上帝，为自身的研究对象。哲学的思辨思维通过“后思”而“反思”到的是具有普遍形式的“具体概念”，而经验科学通过“后思”而“反思”到的仅仅具有特殊形式的“抽象概念”。 思辨科学即真正的哲学“将经验科学中普遍原则、规律和分类加以承认和应用，以充实其自身的内容。此外，它把哲学上的一些范畴引入科学的范畴之内，并使它们通行有效。由此看来，哲学与科学的区别在在于范畴的变换”。（黑格尔《小逻辑》，贺麟 译，1980年，商务出版社，§9P49）也就是说，哲学高于科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就在于，哲学比科学站的更高，看的更远，引领着并丰富着科学范畴的有效性；同样，哲学的思辨逻辑也在更高的层次上承认和利用以前的逻辑和形而上学，但又用更深广的范畴去发挥和改造它们。 哲学的思辨逻辑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就在于黑格尔思辨意义上的“具体概念”是存在论和本质论的统一，是蕴含存在、无、变易、质、量、度、本质、现象、现实、必然和偶然等等一系列中介环节在内的丰富性概念，也是一个具有历史和发展底蕴的活生活的概念。 这样的概念显然不同于通常所谓的概念，通常概念虽然也称之为概念，但通常概念总是局限于特定有限存在的规定性，是根本把握不了无限的理念对象的，而哲学思辨思维的逻辑学本质上即是“研究纯粹理念的科学”§19P63，所以思辨思维的“具体概念”是能够胜任实现具有真正必然性知识的工作的。 二、对康德批判哲学的批判 既然哲学的概念式思维自诩足以认识绝对的理念对象——上帝、精神、自由，“则对它的这种认识方式的必然性何在，能力如何，必须加以考察和论证。”§10P49黑格尔《小逻辑》中存在论、本质论、概念论这三个前后相继的过程本身就说明了绝对理念的矛盾发展过程，或者说，“具体概念”的实现过程。这个矛盾发展过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否则，“如果只是加以初步的解释，未免有失哲学的本色”。§10P49但起码不应是康德批判哲学那样的考察和论证方式。 “康德的批判哲学的主要观点，即在于教人在进行探究上帝以及事物的本质等问题之前，先对于认识能力本身，做一番考察功夫，看人是否有达到此种知识的能力。他指出，人们在进行工作以前，必须对于用来工作的工具，先行认识，假如工具不完善，则一切工作，将归徒劳。”§10P49-50 康德的这种看法初看起来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也是符合大众常识。 问题是，“认识何以可能”这个问题，在根本上是不同于“工作何以可能”这个问题的。工具和工作两者是相互外在性的关系，认识工具和认识过程二者是内在一致性问题，认识考察认识工具实质还是认识在考察认识自身，二者归根结底都是认识，在根本上是无法分开的。黑格尔认为这种考察认识的方式是在强行分裂认识本身，“但是想要认识于人们认识之前，其可笑之处无异于某学究的聪明办法，在没有学会游泳之前，切勿冒险下水。”§10P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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