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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验理想B:得以通盘规定的、一切可能性谓词之总和——纯粹理念

 黄帝内经参详 2022-07-28 发布于山东

(全文约4200字)目录

一、逻辑否定和先验否定

二、先验否定以先验肯定为逻辑前提

三、肯定、否定、限制三者的关系

四、先验的理想

五、康德将上帝概念作为先验理想的后果

将全部可能性的谓词作为材料,并包含在“某个唯一之物”的单纯理念之中,就构成了关于“一切可能性的总和”这个理念,这个总和理念是就其作为条件而成为对每一事物进行通盘规定的基础而言”的。

“它把自己纯化为一个先天地得到通盘规定的概念,并因此成了一个有关一个单独对象的概念,这对象通过这单纯的理念而得到通盘规定,因而必须称之为纯粹理性的一个理想”(《纯粹理性批判》B601-602

一、逻辑否定和先验否定

先验理想作为通盘规定的、一切可能性谓词之总和的纯粹理性理想,无论是在形式逻辑矛盾律上,还是在先天地被思考的内容上,我们发现,通过一些谓词所表现的是“一种存在”(Sein),通过另一些谓词所表现的是“一种纯然的不存在”(Nichtsein)。

1.逻辑否定

仅仅通过“不(Nicht这个词所表示的是一种逻辑否定”,真正说来并不依附于或属于一个概念,“而是只与这个概念对另一概念在判断中的关系有关联”。也即是说,“不”这个词并非是先验理想的谓词,它只是一个我们思维行动中的一个“逻辑否定”。

例如,“不死者”(Nichtsterbende)这个复合词,“根本不能使人认识到,由此对象那里的一种纯然的不存在得到了表现,而是使一切内容都未受触及。”一切经验性对象物都是有死的,通过“不死者”这个复合词,所有对象物的“纯然不存在”并未得到表达,只是局部性地揣测到所有对象物当中可能有某一对象物“不死者”,但关于“不死者”的实际谓词性规定却是付诸阙如的。但起码还是表达着在所有对象物中有某一对象物是“不死者”这一可能性的。

如果说“逻辑否定”只是知性思维局限于对有限事物的否定的话,那么,“先验否定”则是意味着理性思维对“一切物的取消”。

2. 先验否定

与“逻辑的否定”相反,“一种先验的否定意味着与先验的肯定与之对立的不存在自身”、“对立的否定意味着一种纯然的阙如,而且在仅仅思维它的地方,被表现的是一切事物的取消。”

“先验的否定”是和“先验的肯定”相对立的“纯粹否定”,它就是“纯粹的不”本身,也就是说,“逻辑否定”的逻辑前提是“先验否定”

“先验的肯定”和“先验的否定”两者之间的对立在形而上学的意义上就是绝对的“存在”与“虚无”之间的对立。

二、先验否定以先验肯定为逻辑前提

“先验的肯定一个某物,该某物的概念自身就已经表达着一种存在,从而被称为实在性[物性或事实性],因为惟有通过它,而且就它所及,对象才是某物[]”。

“先验的肯定”就是“实在性”(Realität自身,是“先验的否定”的基础和前提,“先验的否定”所表现的是一切物的“取消”。

先验地“取消”一切事物,在逻辑上必须以先验地肯定一切事物的实在性(存在)为前提。

于是,没有人能够确定地设想一个否定却不把那个相对立的肯定作为基础的。天生的盲人不可能对黑暗有丝毫的印象,因为他没有任何光明的表象;野蛮人不知道贫穷,因为他不知道富裕。无知的人对自己的无知没有任何概念,因为他对科学知识没有任何概念,如此等等。

“所以甚至对诸否定的一切概念都是派生的,而那些实在的东西则包含有对于一切物之可能性和通盘规定性的材料和所谓质料,或先验内容。”不(Nicht)、无(Nichts/逻辑的否定、限制性、先验的否定等诸否定形式都以先验的肯定为前提

如康德的关于“质”的范畴表所呈现的那样的:实在性(Realität)、否定性(Negation)、限制性(Limination)构成自上而下的排列顺序。

一切实存(existeren)的东西都是被“通盘规定”了的,包含着一切可能性的谓词,但在后续的考察中我们发现,“一切可能性的总和”这个理念,“作为原始概念是排除大量的通过其他谓词已经被被给予的派生谓词、或是不能互相不存的谓词的,它把自己纯化为一个先天地得到通盘规定的概念”,亦即一个单纯的理念。例如“不存在”这个谓词作为先验的否定是被排除在“一切可能性谓词的总和”这个理念中的,否则,就会完全“取消”这个“总和理念”本身。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一切否定,无论是逻辑的否定,还是先验的否定,都是从对“得到通盘规定的单纯理念”的先验肯定中派生出来的。

三、肯定、否定、限制三者的关系

得以通盘规定的一切可能性谓词之总和,这个“单纯理念”作为一切实在性规定的“先验先验的基底”,乃是我们理性中的通盘规定的先天基础。

这个所谓的先验基底仿佛包含有全部材料储备,因而事物的一切可能的谓词都能够由此取得,那么这个基底无非是关于实在性的一个大全的理念(omnitudo realitatis)。这样,一切真实的否定就只不过是限制,这些限制假如不以无限制的东西(大全)为基础的话就不能称之为限制了。

先验理念中的“实在性”就是先验肯定性本身,是排除先验的否定的纯粹肯定。所以“实在性”和“肯定性”就是在述谓先验理念的效力上相等同的谓语。

所谓的“真实的否定”,不是指的“先验的否定”,否则就会把一切实在性“取消”了。“一切真实的否定就只不过是限制”,“真实的否定”乃是对“一切实在性大全”的某种“限制”,这种“限制”是以“普遍的、通盘规定的”那个实在性“大全的理念”为基础的。

斯宾诺莎曾讲“规定即否定”,一事物在形状、大小、位置、颜色等属性方面得以具体的规定(限制),那么也就相应地“否定”了它具有另外属性的可能性。例如,当我肯定“我面前的这个杯子是白色的圆杯子”时,同时我也就在思维中否定了这个杯子具有“红色”、“方形”等其他属性的可能性了。

规定即限制,限制即否定;规定、限制、否定都是有限制性;有限制以无限制性为前提。斯宾诺莎以无限制的“实体、能生的自然、神”为基础;康德以无限制的实在性的“大全的理念”为基础。

四、先验的理想

关于实在性的大全的理念乃是“实在性的全有”der Realität  das All ),如此,“一个自在之物本身”(eines Dinges an sich selbst)的概念也就被“表象”为“被普遍规定”的了。

“而一个entis realissimi[最实在的存在者]的概念就是一个单独存在者的概念,因为它在其规定中发现了一切可能的对立谓词中的一个谓词,也就是那个绝对属于存在的谓词

“所以这就是一个先验的理想,它为在一切实存的东西那里都必然被发现的那种通盘规定奠定了基础,并构成了这些东西的可能性的至上的和完备的质料条件,而对一般对象的一切思维按其内容来说都必须归结到这个条件

“但这也是人类理性所能提出的唯一真正的理想;因为只有在这个唯一的情况下,关于一物的自身普遍的概念才被自己本身所通盘规定、并作为有关一个个体的表象而被认识

实在性的大全理念、一切实在性的全有、一个自在之物的概念、一个单独存在者的概念、绝对存在、先验理想、被表象为一个个体。

“所以这个通盘规定着一切物的先验的大前提无非是一切实在性的总和的表象,……而对每一物的通盘规定都是基于对实在性这个大全的限制,因为这个实在性的某些部分被赋予了该物,但其他部分却被排除了……”

“这样一来,诸物的一切可能性(即在其内容上的杂多之综合的一切可能性)就被看作是派生的了,而唯一只有那个把一切实在性包含在自身之中的物之可能性才被看作是本源的。因为一切否定它们终究是唯一地能够借以使一切其他存在者与最实在的存在者区别开来的谓词都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并最终是对那个最高的实在性的一些限制,因而它们预设了这种实在性,并且从内容上只是从这实在性中推导出来。

“因此理性的理想的那个仅仅处于理性中的对象,也被称之为原始存在者ens originarium[原始存在物]),就它在自已之上没有任何东西而言,称之为最高存在者 ens summum[最高的存在物]),而就一切事物作为有条件者从属于它之下而言,则称之为一切存在者的存在者ens entium[诸存在物的存在物])。

“但所有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一个现实的对象与其他事物的客观的关系,而是意味着理念对诸概念的关系,并且让我们对由一个存在者的实存而来的如此例外的优先权停留在完全的无知中。

作为通盘规定的一切实在性大全的理念,乃是一个先验理念,“理性只是把这个理念作为一切实在性的概念而建立为一般物的通盘规定的基础,并不要求这一切实在性被客观地给予出来乃至构成一事物。

这样一种事物是我们在作为一个特殊存在者的理想中借以概括和意识到我们理念的一个单纯虚构,我们没有任何权利作这种虚构

“现在,如果我们通过把这个理念实体化而跟随我们这个理念到更远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最高实在性的单纯概念而把单纯存在者规定为一个唯一的、单纯的、完全充足的、永恒的等等的存在者,一句话,在其无条件的完备性性中通过所有的云谓关系对它加以规定。一个这样的存在者的概念在先验的理解中来思考,就是关于上帝的概念,所以纯粹理性的理想就是就是某种先验神学的对象,正如我在前面也已经提到过的那样的。

把纯粹理性的先验理想“实体化”为“上帝”,只只能是纯粹理性的一个单纯虚构,虽然我们并没有任何权利这样做。

但是,把关于“一切实在性的总和”这个先验理念实体化为“上帝”,这已经超出了知性的规定性和许可性的边界。这也是一切宗教神学上帝存在论证明的根本谬误之处。

因为,作为理念的“一切实在性的总和”实质上只是“纯粹理性的一个理想”。而“实体”则只是知性范畴里的一个概念。

五、康德将上帝概念作为先验理想的后果

理念之实体化,发生了理性和知性之间先验的偷换,形而上学的宗教神学对此茫茫然、昏昏然而不自知,这才有了哲学史上孜孜不倦的各种“上帝存在论”证明,康德通过批判上帝存在论的本体论证明、宇宙论证明、自然神学的三大证明,有力否定了宗教神学的“上帝存在”学说,釜底抽薪似地掏空了教会赖以生存的地基,仅为上帝在理性的先验理想中留下了一个空名,甚至借道德神学的虚设而架空了教会或宗教神学视域中的上帝权威。

后来的黑格尔试图“拯救上帝”,但却哲学终究沦为了巴尔巴哈口中的“思辨神学的最后一根理性支柱”。

拯救上帝的习惯性因素或势力一直没有断绝,直至黑格尔学派解体、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才真正打破了这种上帝宗教神学的形而上学传统。

如果说康德意识到了上帝概念的“单纯虚构问题”,那个黑格尔则将这个虚构发挥到了极端。但物极必反,关于上帝的宗教神学批判最后在马克思那里得以最后的完成,从而得以确立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地位,并在后来尼采“上帝死了”、“重估一切价值”的“超人”呼喊中,西方的文化危机得以凸显,并于20世纪60-70年代在西方世界中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化狂飙解放运动”,哲学也由此进入了“后现代”,“解构性哲学”的声浪盖过了“建构性哲学”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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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山东体育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讲授本科生《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以及研究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研究》、《自然辩证法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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