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晓卿先生倾心倾力制作《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第二季，铸就了中国美食文化的新地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第三季突然换了导演，味儿也跟着改变了。 导演是最好的大厨师。有好材料、好佐料、好厨具，做出好菜来不算什么大本事。就普通材料、普通佐料、普通厨具，能够做出好菜那才是真功夫。 陈晓卿不拍《舌尖上的中国》第三季，转而另起炉灶拍摄《风味人间》，又是一种新境界。楼外有楼更上层楼，比《舌尖》还要“舌尖”了。 我们从遵义的豆花面、酸浆粉开始，我们一路品读贵州，到贵阳后急不可待的与凯里酸汤鱼晚会，与一碗贵阳肠旺面朝读，然后去兴义拜会牛瘪黄牛肉汤锅，继而折返六盘水，晚上围着烙锅喝米酒，早上寻找水城羊肉粉。 朋友万牧先生在水城呆过几年，他熟悉大街小巷卡卡角角的美食地图。接到我的求助，万牧先生正好在重庆，立马给我们推荐去“尝回头羊肉粉”，说那是水城最有代表性和个性的水城羊肉粉。 中国有“南粉北面”的说法，其实也不那么绝对。譬如重庆的小面就名闻四方，而且品种繁多性格各异，而在“粉”界就一个“酸辣粉”还算有点儿颜值和影响力。 贵州的“粉”多“面”也多。刚才说的“遵义豆花面”“贵阳肠旺面”，就是“面”界代表，而“粉”界品种更多，基本上都与羊肉为伴。有人研究，贵州的“羊肉粉”主要归集为四大流派：金沙羊肉粉，遵义羊肉粉，习水羊肉粉，水城羊肉粉。其中，影响力最大的是水城羊肉粉。 我们去的那年，陈miner刚刚从贵山贵水换防巴山渝水，陈晓卿正好展播《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其中就有水城羊肉粉的故事。 我们的住地离“尝回头羊肉粉”有二三公里路程，等到婆娘儿女收拾停当，就一起开车奔着“尝回头羊肉粉”而去。 八点钟左右，中国凉都水城刚刚醒过来，本地人、外地客共同在补充碳水化合物，积蓄一天生命活动的能量和维生素。 “尝回头羊肉粉”铺子不大，只小小的三间门面，原木的板凳又长又宽，原木大板的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调料。 堂子里挤挤挨挨，吧台的收银员忙得不亦乐乎。食客先吧台点餐买票，拿着小票找位置等候，厨房做好了会在取餐窗口吆喝。 品种并不多，有羊肉粉、羊杂粉、羊血粉、牛肉粉、牛杂粉、鸡汤粉……主打品种还是羊肉粉。 万牧先生推介的时候特别提醒过，真正的水城羊肉粉价格不低哟，因为货真价实，因为水城煤老板多、暴发户多。 果然如此，普通款小碗10元（一两）、中碗（二两）15元、大碗（三两）20元，豪华款价格翻番。我问吧台的收银员价格为什么嘛这么贵？小少妇脸堂上还有昨天晚上愉悦过后的红晕，淡心懒肠回答了一句“一分钱一分货”。 我的豪华版“中碗”上桌了。这是“碗”吗？这是“盆”啊！分量确实足，粉足、汤足、肉足、料足，水城人真大方！水城人真豪放！ 米粉本身无味，完全靠高汤提味。水城黑山羊打敞放，满山满破跑，吃的中草药，喝的矿泉水，练的是瑜伽，周身肌肉丰满紧实。 以羊大骨、羊脑壳大火冲出奶汤，再下十几味普通而神秘的药材，煮大块羊肉。筷子扎得过，起锅晾凉，切片备用。 取餐台处有自助的免费泡菜，急火快泡的跳水泡菜，很爽脆，很爽口。标配的芫荽和青蒜，自选的薄荷、折耳根，都是羊肉的亲密伴侣。 …… 水城羊肉粉发达以后，二十来年的时间遍地开花，贵阳、遵义都有了，全国许多地方也有了。垫江县城也有“水城羊肉米粉”，就在新华街南城丽景楼下（阳光尚城对面）。 老板叫X勇，自述说了个贵州六盘水姑娘作媳妇儿，去岳父家提亲的时候剽的一点儿手艺。我把他煮的羊肉米粉和六盘水的“尝回头羊肉粉”一比较，发觉有点儿像，但是还差了一些。 X勇说：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米粉也一样，吃多回了，就是那个味道儿。 这几年X勇的“水城羊肉粉”生意一直好，是找了不少钱的。钱包鼓起来了，媳妇的肚皮也鼓起来了，哗啦啦五年生了三个，把这两口子的脸笑得稀耙烂。 不过，X勇在米粉里漂染的不是青蒜苗，而是大韭菜和老酸菜，跳水泡菜倒是随便嗨。 时壬寅年七月初二未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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