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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活给了我一地鸡毛 文｜李清浅 这几天最幸福的事儿，是我妈来了。 她是半个月前来的，带着我妹家女儿小锦。一如既往，我爸没来，因为他要上班。 我爸他们休假很少，几乎没有假，偶尔有事可以调休一下。 他这个年纪，工作不好找，他很珍惜现在的工作，不肯轻易请假。 我前段时间说三年没见我爸了，其实我也有三年没见小锦了，上次见她，她还是小学生，现在则马上要读初三了。不得不说，小朋友几年不见，变化真大。 首先是身高高了一大截（已经比我高了），其次小姑娘说话音色也变了，这应当是因为进入了青春期了吧。 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现在好像话更少了。当然，基本的礼貌她是有的。只是真的金口难开。 看到她我想起在咸阳住的时候，小区里有个小朋友，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在读小学，每次见了我们，都会热情地说叔叔好阿姨好，有一天突然不理我们了，我们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也一般用一个字儿回应我们，“嗯”或“哦”。 现在婆婆家对门的男孩儿也是，原本特别爱和我们说话，现在马上读高一，也成为了“少言寡语派”。 我妈很困惑地问我，到底啥时候话能多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哇，因为我现在属于烦孩子不停叫“妈”的时期。 难怪有人说，要珍惜孩子还粘人的时光，看来此言不虚。 我妈来了后，我感觉最轻松的事情是不用做饭了。 这对一个不喜欢做饭的人来说，简直是最幸福的事，仿佛生活中一座大山给搬走了。 当然，我妈比较辛苦，好在，我们家房子很小，做饭的时候，打开客厅的空调，风可以进去，不是很热。 另一个问题是，她们来了后，愈发显得我家房子窄小。 因为只有两室没有客厅，其中有一张还是单人床，老秦晚上便带一个娃或两个娃去婆婆家，偶尔有一次，小又和绵绵都不肯走，我，我妈和两个孩子睡一张一米八的床，说实话，真挤，我和我妈都没睡好。 我发现我妈来了后，我们有说不完的话，大多是老家的事儿，而其中，死亡是个绕不开的话题。 我妈告诉我，村里谁谁没了。比方，我们一个邻居没了，心脏病，去得很快，这个邻居家的房子和我家房子紧挨着，只有一墙之隔。 除了近邻，我们当家子也有的人走了。我妈说当家子有个伯伯，患有哮喘病，妻子去世后，可能是饱受孤单和生病的双重折磨吧，自杀了，而且自杀的方式非常惨烈。 除了死亡，另一个常被谈及的话题就是生病。我小舅春节后脑梗了，我妈来西安前回了一次老家，就是为了看望小舅。 幸运的是，小舅恢复得还可以，能走路，虽然说话不是很清楚，但是想表达的意思能表达出来。 小舅爱喝酒，生病后，不知道他还能痛快地喝酒不？ 那天和妹妹聊起我小舅，我们一直感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扛事儿的年纪，比方，带老人看病，照顾老人的身体。 和我妈妈聊的另一个话题，是我们老家的中考。 我小时就读的中学，因为生源越来越少，多年前就和镇上的中学合并了。所以这几年，村里的孩子们去的都是教学质量相对好一些的镇中。 我曾经说过，表弟家女儿小涵今年中考考了424分（满分700），我妈说，老家的孩子们成绩更堪忧，她随便问了几个孩子，二三百分非常普遍，上高中肯定是没戏。她关心这个是因为小锦马上也要中考了。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费尽心力，想办法让孩子去县里甚至市里读书的原因吧。 说实话，这些年她一直在我妹那儿，回老家次数也不多，尤其是疫情后，回去的更少。 她听到的其实也已经是旧闻了。但是这些老家生老病死，嫁娶的事，却让我仿佛又回了一次老家一般。 我妈说我爱刨根问底儿，瞎操心，我其实是想让脑子里有个小本本，记住这些事情，以后回去，能很快续上。 因为我妈知道小又的志向是读农大，开玩笑说，那你将来大学毕业，回老家发展吧，家里有地，你可以种。 小又挺不乐意，说我是打算种花，做研究呢。 言外之意，他可不是去当普通农民。 我妈说，你想种啥就种啥，到时让你姥爷去地里给你看着你的花。 小又口不择言地说：那时候姥爷得八九十了。他还怎么给我看着花啊？ 我算了一下，十几年后，我爸是得八十多岁了。 我妈说，别人想去我们那儿发展，还得先租地，我们免费给你种，还免费给你看着，你还不乐意。 小又这才发现自己的拒绝损失巨大，又反悔了，表示可以回我们村种地。 我还真的设想了一番，我从农村走出来，多年来一直惦记着老家。 将来说不定小又真的有机会回农村，那时候，所谓的老家的故事，又是新的一章了吧？ 近期更新 作者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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