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海现代精神医学的开拓者——缅怀陆伯鸿先生逝世八十周年

新用户7261osYC 2022-08-02 发布于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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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鸿（1875—1937）

上海精神医学是我国精神医学中的先锋，对全国甚至全球精神医学具有前导和促进作用，

以往对上海现代精神医学早期探究中一般对慈善家陆伯鸿的业绩较少涉及^[1][2][3]。笔者虽曾关注，但仍显单薄^[4]。今年正值陆伯鸿先生逝世八十周年，我们应认真反思，缅怀前辈陆伯鸿将他们开创的事业很好的传承下去。

陆伯鸿先生其人：

陆伯鸿（1875—1937）：原名陆熙顺，祖籍江苏丹徒（现镇江市丹徒区），光绪二年（1875年3月）生于上海南市顾家弄，幼年随父信仰天主教，少年时攻读四书五经，18岁考取秀才，清政府废除科举后转入新型学堂改学洋务，其父还将他送到董家渡主教堂一位龚神父那里学习法语、曾参与编纂《法华新字典》，并曾担任比利时洋行职员和法租界蒲石律师事务所秘书。20岁进入商界，20世纪初赴美国、意大利、瑞士考察，并受到罗马教皇接见，回国后萌发兴办实业的计划，陆伯鸿擅长经营埋头苦干，首先投身于工商交通企业。如他在1911年创办的上海电灯公司、1912年的上海电车公司、1918年的上海电气股份有限公司、1921年的和兴钢铁厂、1924年的闸北水电公司、1935年上海（半淞园）电厂及大通航运公司等均是当时上海甚至国内很有影响的民族企业，均取得成功成绩卓著影响很大，成为上海的巨富和华商领袖。1937年陆伯鸿被推选担任全国民营电业联合会委员长，上海航业公会执行委员，上海法租界董事等职^[4][5]。

陆伯鸿除致力发展实业外，联合其他慈善家如朱志尧等天主教徒热心于教会和慈善活动。先后创办了7所慈善机构，其中有二所是收治精神病人的。他看到清政府于1865年原建的普育堂（上海大南门陆家滨南岸）由于长期无人管理，房屋破旧，蚊蝇孽生，已无法收治病人，他向当局提出改建修缮的建议，得到政府允许后，于1912年他集资筹款利用拆下的城砖将其翻建成一组现代化的建筑群，分设学校、工场、医疗、养老、育幼、残废、疯癫（精神病）等七部分，每部约有50张床位，请天主教修女看护，1912—1918六年中共收治各类患者（包括流浪无助者）102525人次。施医给药者达21494070人次，是当时上海最大的社会收容救济设施。陆伯鸿虽然早已是巨富，但他本人经常来到新普育堂探望病人，他系起围裙，亲自服侍帮助那些肮脏的病人，而且还要让他的几个儿子站立在旁，用自己的行动教育他们，以便他们学会怎样善待病人和精神残疾者。

1925年陆伯鸿还在上海杨树浦创办了一所专门收治肿瘤病人的圣心医院，利用教会的力量，与比利时友人合作引进设备，建立起我国最早用镭锭治疗肿瘤病的专科医院。此后还先后创办中国公立医院，南市时疫医院，杨树浦诊疗所，北京中央医院等，还创办5所中小学，影响很大^[4][5]。

上海现代精神医学的开拓之举—建立精神病普慈疗养院

陆伯鸿在开办新普育堂的过程中深感精神病人很多，而其中的疯癫部床位太少无法满足病人求治的需要，有时还要将病人转送到苏州福音医院（同属教会管理）治疗，而于1934年向上海市政府上提出，以教会名义自己向社会募捐集资于上海县北桥（当时属江苏省管辖，后划入上海市闵行区），购地百畝，建立上海普慈疗养院。建筑仿照西方医院，总面积约三万平方米，设备比较完善的专门收治精神病人的专科医院。陆伯鸿自任院长，命其儿子陆隐耕为副院长，下设医务部、社会服务部及农村医药服务部，床位300张。医院筹建过程中得到上海医学院神经精神科教授奥地利籍医生韩芬（F Halperrn）女士的大力支持，韩芬教授被陆伯鸿聘请为普慈疗养院医务主任。该院于1935年6月26日正式开业。场面十分隆重。上海《申报》，1935年6月30日14版有详细报道：“普慈疗养院昨开幕，需费共五十万元，专门医治神经病……，上海普慈疗养院，系由天主教慈善家陆伯鸿所发起，得公教进行会之筹辨，及上海市政府公共租界工部局及法租界工董局之赞助，经二年之经营，始于昨日下午三时……参加典礼者，计有市长吴铁城代表李廷安、国货银行董事长宋子良……由吴市长代表李廷安偕同该院院长陆伯鸿，惠主教、及该院医务主任奥国韩芬女医师……该院处地幽静、空气新鲜、实为精神疗养最适宜所在，全院占地一百五十畝，建筑费及仪器设备共五十万元，由上海市政府及公共租界工部局各捐十万元，法租界公董局捐助五万元，其余二十五万元，由陆伯鸿负责向教会及慈善家募助……该院院长为陆伯鸿、副院长陆隐耕、院务主任沈曾怡、医务主任韩芬女医师（上海国立医学院神经心理系教授），护士则有法德天主教男修士及美国女修士各十二人，被等均为欧洲各精神病院中服务多年之教友，医生亦多为专家，对病人则中外兼收云……”。文中还报道：“病房四壁装有弹簧垫，地下则有铺以橡皮，可容四十人，病房一切设备均为大中华钢铁厂特制之钢铁克罗米者……，墙壁亦分红黄兰黑等各种不同颜色，以便病人随意选择……”“每座屋前均有草地、週植花木、以备病人游息……”。上海《申报》1935年9月25日12版又载：“陆伯氏创办普慈疗养院及日开诊”（附图片），患神经病精神病者之福音：上海大慈善家陆伯鸿氏，在沪闵路北桥镇购地百余畝，创办全国唯一最新式大规模专治神经病精神病医院，共十四座，空气充足、计分頭二三四等，该院中西医师及护士均已到院任职，连日由副院长陆隐耕氏率同各医师、配置各室机械仪器、及各种、业经就绪，自建自来水厂亦已使用，水质清洁，极合卫生” 普慈疗养院营业后第二个月，上海《申报》于1936年11月17日第11版又刊载：“普慈疗养院近讯已医愈疯人十余人”，本市大慈善家陆伯鸿氏，在北桥创办之普慈疗养院，开办未踰半载，而中外各方之患神经精神病入院医治者，已将达二百人之多，均由主任医生神经病专家韩芬女医师，督同各医师，悉心医治每一病人，务必详察病源，对症发药，刻有患神经宿疾多年不治者，已医愈十余人，家属及本人，均皆额手称爱以为重得人生。” 上海《申报》1936年7月12日第17版报道：“该院去岁开幕迄今，已收治病人男女五八五人，中外已治愈出院者男女七十五人，中外半愈者一百十八人，住院二百六十余人，该院创办人陆伯鸿氏，素以慈善为怀，除頭二三四等照常收费外，酌收贫病、免费治疗、惟有定额闻该院尚不敷二十余万元，深盼慈善大家慷慨乐助，造福病家”。上海《申报》1937年4月10日第12版报道“中央卫生署医务考察团参观普慈疗养院”：“……每一病人进院后，须经检验察出病源、分科医治、检查表格、达十余种之多，各种医治，采用科学方法①服药打针（因苏林、疟疾血、加的索尔）②电气治疗③工作治疗④户外运动⑸蒸气沐浴……”。“……说起免费，其实不只四等为然，目前已有一百五十個病人分文不付，这之中包括从前由工部局送来的马路疯子，还有与医院历史同其悠久的病人，他们没地方去，病也没有好，当然只好由医院收容了，有三十余位病人，因治疗过晚（约在发病后二三年始送院），已无治愈之望。……全部病人共有二百八十六名，其中外籍人士计五十六人，包括英、葡、俄、希腊、犹太等国籍……，几乎半数病人无力付费，即付费病人为数亦甚有限……”^[6]。

陆伯鸿先生遇刺身亡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1937年8月13日，中日在上海爆发淞沪会战，3个月的战争中，上百万难民拥入上海租界避难，虽然陆伯鸿自身的企业在这次战争中全部陷于瘫痪，他还主动将自己一艘客船自沉于江苏省江阴附近长江中，以阻止日军西进侵犯南京，陆伯鸿全家避难逃离南市董家渡旧宅，迁居上海法租界震旦大学所在的吕班路（重庆南路），成了圣伯多禄堂的教友，但此时陆伯鸿仍然不放弃他的慈善事业，试图解决严重的难民危机他主动与日本占领军接触，同意参加上海地区改组委员会。1937年12月30日，陆伯鸿先生在吕班路住宅前乘车准备为新普育堂办事时，遭到两名伪装成卖桔子的男子袭击身亡，终年62岁。

普慈疗养院在困境中发展

慈善家陆伯鸿遇刺后，由于当时战局混乱，社会动荡，陆伯鸿被刺后，凶手未能抓到，成为悬案^[7]。普慈疗养院面临更大困境，其儿子陆隐耕副院长继承父业克服困难坚持办院，并继续发展。

由慈善家陆伯鸿一手创建的上海普慈疗养院，全国解放后迎来了新生，1952年被国家接管后更名为上海市立精神病院，由军代表领导，1954年2月上海市政府决定将四所精神病院（市立精神病院、私立虹桥疗养院精神科、私立中国疯病院、私立上海精神病疗养院）合并，名为上海市立精神病医院，1954年粟宗华教授任医务主任，1958年粟宗华提出将上海市立精神病医院与上海第一、第二医学院的精神科医务人员联合起来，在市区（宛平南路）设立上海市精神病防治总院，北桥为分院。此建议得到夏镇夷教授全力支持，得到市政府批准。并任命粟宗华教授担任上海市精神病防治院院长，这样集医疗、教学、科研和预防为一体，成为上海市精神卫生的指导中心，开创了上海精神医学的新局面。

今天我们在慈善家陆伯鸿先生逝世八十周年之际，要认真反思，缅怀他老人家的丰功伟绩，要继承他致力于中国精神卫生事业的无私精神，完成他未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