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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诗歌garden 2022-08-02 发布于宁夏

          外边皑皑的雪花飘落在街上,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在为她的儿子暖手。

         屈指细细一算,我离开母亲也已有四个月了,每当我看见一些家在近处的同学能在周末回家看望他们的父母时,我就偷偷的躲开她们幸福的目光,想起我的母亲,想起正在山上同父亲耕地种粮食的我的母亲。

           母亲生在川里,嫁到山洼洼里,用老家的话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在那个充满恐惧和饥饿的年代,母亲从二十亩山地开始,从她的第一个儿子开始,从她身后的一堵墙开始。硬生生的用一双布满伤痕的手在黄土塬上抛出了一个崭新的家,也为这个艰辛的家熬白了头,熬弯了身躯,直到今天母亲还笑着对我说:“那就是命”就像生在黄土地上的芨芨草,一生下来就嫁给了黄土地,这便是一生了。

          村子里以前没有水井,挑水要到离村子很远的山沟里去,一路上都是羊肠小道,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深沟。在没有星光的夜里 ,母亲会早早的起床,借着天微亮的一点光线,迎着冷风吹响枯枝的呜呜声,拎起冷冰的水桶,用她矮小的身躯挑起吱吱作响的扁担去担水,途经之路上也有一段特别“古”的倒塌了的瓦窑,零乱的碎瓦片散落在干瘪的盐碱滩里,荒草丛生,破败不堪,几个孤零零窑洞灰暗地并排站在一起,诉说着文革时期的艰难故事。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里边还吊死过人,听了就觉得瘆人。白天走过那里时都让人汗毛直立。在充满恐惧的黑暗里,母亲就挑着水担来来回回走着,我也没听母亲说过一句害怕的话,这一走就是十几年,风雨无阻。

         有一次,我也试着去担了回水。没有舀满,我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挑回家的,不过一路上的窘境我忘记了,只记得肩膀肿了一大片,而且是青一片紫一片,泛着点点的血丝,动都动弹不得。可是母亲就这样担了十几年,我也从没听母亲抱怨过一句,说她想要休息之类的话语。

         直到后来,我们兄妹长大了,母亲就更加的苦了,别人给了她钱,也舍不得给自己买些东西,总喊着说:“攒下让娃娃上学用,攒下让娃娃上学用”,于是就偷偷的把钱压在爸爸的书里,自己的头巾因为太阳暴晒太久褪色了,或者破了,她会假装啥都没有也不说,只有父亲去集市上才买来递于母亲,并叫她在不要这样细了,可母亲也只是嘴上应承着。也只有在一些传统节日或者去探望年迈的姥姥时,她才会从柜子里拿出新头巾和新衣服,精细打扮一下自己,回来时便又匆匆的换上她下地的行头,戴上褪了色的灰色头巾赶时间去上山锄地、割粮食。说实话,只有每次我们回去的时候,母亲才有心思吃些我们买的好东西,可是又要忙着收拾,其实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们几个,但母亲每次都说这次她吃好了,然后支支吾吾的应付我们和父亲几句,便去收拾了。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母亲也非常重视对我们兄妹几人的教育。她从不以农村的地多、活多,拉登过我们兄妹几人的学业。也没有因我们学习差,让我们放弃学业,或者说让我们去干更多的体力活。也没有以打骂的方式教育我们。相反的,她会在农闲之时,看着我们把作业做完。给我们说她不读书后的种种遭遇和冷眼。让我们戒骄戒躁、持之以恒。母亲还用她半生的劳苦给了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在我干瘪的思想里,母亲就是天,就像季羡林说的那般“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个字也不识,即使整吃'红的’(注:指高粱饼子),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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