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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邵雍传奇(1)——引子

 陈之秀 2022-08-03 发布于北京

北宋王朝共有四京,即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初期沿革五代晋、汉、周旧制,以开封府为东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东)为西京。宋真宗景德三年(公元1006年)二月,以赵匡胤曾任后周归德军节度使所领之宋州(今河南商丘)为帝业肇基之地,升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公元1014年)正月,又升为南京宋仁宗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吕夷简以宋真宗咸平三年(公元1000年)驻跸大名府(今河北大名东北)亲征契丹,奏请大名府为北京。东京为首都,是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西京为分司所在;北京是河北重镇;南京在四境中规模最小。

熙宁初年的一天,从东京开封府通往西京河南府的官道上,飞驰而来一匹骏马,马上骑坐着一位翩翩少年,头戴乌纱帽,身穿皂罗衫,腰系犀角带。他复姓欧阳,名棐,字叔弼,是大宋朝参知政事欧阳修的公子。此次,他是受父亲的委托,到洛阳探望府尹王拱辰夫人之疾的。因为王拱辰的夫人是他的二姨,所以王拱辰就是他的二姨父。临行前,父亲还特别嘱咐他:“到了洛阳,一定要去拜见一下邵先生,代我向邵先生转达我对他的仰慕之意。”欧阳棐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这位邵先生如此敬重,他只知道邵先生名雍,字尧夫,家住洛阳城南三里许的洛水之滨天宫寺西天津桥南道德坊,居名“安乐窝”。父亲第一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他感觉是父亲对他的信任和历练,心里虽然有一点紧张,但同时又有几分得意。他感到自己像是去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他决定,先去拜见邵先生,然后再去王府。在进入洛阳城以后,他就放慢速度,时不时东张西望。

洛阳河南府有两个附郭县,一曰河南县,管4乡54坊;一曰洛阳县,管3乡43坊。北宋中期,西京有坊120个,其中88个隶河南县,32个隶洛阳县。直到皇佑二年(公元1050年),张奎知河南府事,感到“坊久无榜”,“命布列之”,大体上按照唐朝的街巷来划分诸坊,并统一制定了各坊的榜额。

穿城向南,欧阳棐便到了天津桥。天津桥始建于隋,废于元代。初为浮桥,后为石桥。隋唐时,为连接洛河两岸的交通要道,十分繁华。桥上有四角亭,桥头有酒楼。

过了天津桥,欧阳棐沿定鼎门大街南行时,看到有三个农夫,皆服皂衣,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还热烈地争论着什么,具体内容没听清楚,但“邵先生”三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欧阳棐赶到农夫身旁,主动和他们打了招呼。

一个农夫听说他是去找邵先生的,就说:“你跟在我们后面走就行了,我们也是去找邵先生的。”

欧阳棐只得跟在三个农夫身后,蹒跚而行。他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农夫的谈话,渐渐地,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这三个农夫都是从洛阳城郊的村庄里徒步进城来的,他们一个姓田,一个姓王,一个姓韩,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找鼎鼎大名的“邵先生”,给他们盖的新房看看吉凶。

农夫们都有个习惯,对于自己新盖的房屋,总想知道盖好后,它的命运如何,可以住到什么时候。他们十分信赖邵先生,只要经过邵先生的判断,他们的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欧阳棐听着,觉得很稀奇。难不成这个邵先生就是父亲要自己拜访的邵先生吗?一时间,他的兴趣陡然升高,索性跳下马,紧紧跟在农夫们身后。

欧阳棐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没多久,欧阳棐看到了刻有“道德坊”三个字的石牌坊,那三个农夫穿过石牌坊,径直朝一户大宅院走去。欧阳棐暗想,这一定就是邵先生的家了,也跟了过去,果然在门楣上看到了“安乐窝”三个大字。

走在最前面的田姓农夫先叩了几下门环,里面便有人高声大嗓地答应“来了”,随后,大门“吱呀”开启一条缝,一个半大小子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田姓农夫问道:“邵先生在家吗?我们是来求他老人家看房的。”

王姓、韩姓农夫站在田姓农夫身后,眼巴巴地看着童仆。童仆扫了他们一眼,突然看到与那三个农夫装束不同的欧阳棐,便问:“这位公子,你有事吗?”

欧阳棐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童仆便打开大门,引着众人进去,同时朝里面大声吆喝:“夫子,有客人来了。”

话音未落,欧阳棐便听到一个苍劲的声音答道:“请进。”欧阳棐猜测,这一定就是邵先生了,便跟着三个农夫,沿着一条竹木掩映的石径,走进东面一间厅堂里。

进得厅堂,只见主人邵雍鬓发斑白、双眸炯炯、身材清瘦,小冠、皂衣、白袍、铁带;案头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案前有一只圆凳;屏风上画着四季景色;屏风旁的琴桌上搁着一架古琴;屏风后的床里堆满卷轴、图书。

还没等童仆说话,田姓农夫便上前作了一揖,说明了他和王姓、韩姓农夫此行的来意。王姓、韩姓农夫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地望着邵雍,眼神里满含期待。

邵雍点了点头。但他发现,这一行人中,欧阳棐自始至终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语言,于是问他:“你们是一起的吗?”

“不是的,您不用管我,先忙他们的事情吧。”

 “那你就请在圆凳上坐一下。”邵雍说。

邵雍简短地问了三个农夫一些相关事情后,走到案前,坐在椅子上,铺开三张竹笺,提起笔,在一方石砚里蘸了蘸墨,又在砚边舔了舔笔尖,便在纸上一一书写起来。

三个农夫看不懂,袖手旁观站在一边。欧阳棐毕竟是读书之人,便凑近前去,想看个门道出来。

只见邵雍在每张纸上都写下了一个个长长短短的符号,最后拿过一本泛黄的书翻了翻,继而挥笔写下了结果,最后不紧不慢地将结果说给了三个农夫听。

三个农夫认真听着,他们的脸上或喜或忧。邵雍神情严肃地说:“人生祸福不定,又何况房屋呢?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强求,总之,要多做善事才是。”

三个农夫听罢,觉得邵雍言之有理,千恩万谢地走了。欧阳棐看着他们离开后,才郑重地向邵雍行礼,说明来意,并介绍了自己。

邵雍上前一步,拉住欧阳棐的手说:“多谢令尊大人看重,我久仰令尊大名,公子回去后,请一定代为转达我对令尊的敬意。”

欧阳棐满口答应。

邵雍招呼欧阳棐坐定后,又吩咐童仆上茶。不一会儿,那个半大小子便端上一杯茶来,放在欧阳棐面前。

欧阳棐第一次见到这位比自己年长差不多四十岁的前辈对自己如此热情,心里十分感动,原本紧张的情绪很快便舒缓了。他对邵雍说:“先生大名鼎鼎、有口皆碑,今日一睹尊容,实乃三生有幸,还望先生教诲。”

 “公子客气了,我一介书生,以读书写作为乐,一生不求富贵,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

“先生谦虚了,我很想听听先生的故事,不知先生可否为我略述一二?”

邵雍听到这,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开始慢慢地讲起了他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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