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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故事】老家(之一)

 尺涵 2022-08-08 发布于江苏

多少年以后,当这栋房子破旧不在,物是人非时,我不知道,异乡儿女们的思念将会栖息在何处?

老家(之一)


2019年6月11 星期二 晴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艾青

上了年纪的人,对老家的眷恋会与日俱增,父亲即是这样的人。

一段时日以来,父母常住潍坊弟弟家,刚刚回到寿光,便念叨着要回老家看看。父亲兄弟姊妹八人,老家还有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哥和老嫂,我的二伯和二伯母。

父亲一直在牵挂着他们。

刚下过雨,路上不太好走,约莫半个小时,我们到了村口。这几年,村长两年一换,三年一改,村里没有长期的规划,往村里走的路上一片泥泞,与两边整齐的蔬菜大棚,葱茏的绿色很不相称。

远远地,看到那棵歪把子槐树,二伯家的房子就在那条胡同里。堂哥率先在村里盖起了小洋楼,因为还有装修留下的甲醛味,二伯和二伯母一直住在前面六叔闲置多年的老房子里。

走进小院,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

小小的院落收拾的齐齐整整,梧桐树、柿子树、香椿树,树树茂盛葱茏。树下,是两位老人辟出的几个菜畦,香菜、芹菜、油菜,畦畦生机盎然。树上挂着几笼鸟,巧嘴的八哥、快乐的百灵在笼中欢呼雀跃,用它们独有的方式欢迎着我们回家,小黑狗在我们脚边蹭来噌去,鸡妈妈领着那群小鸡旁若无人地在柴堆旁觅食……一切都在向我们诉说着家的温馨和安详。

二伯的腿脚不太灵便,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但气色很好。二伯母的腰不太好,端着茶壶倒水的手不住的发颤,面对他们的衰老,我的心里悲戚戚的。

二伯母是位爽朗的老人,尽管上了岁数,但思维清晰地很,不住地跟我们说着街坊邻居的事情,前邻大妈家又添了娃娃,后街三婶家婆媳闹矛盾了……听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我突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最亲切的乡音。

二伯是个话很少的人,对我们的谈话从不插言,就在我们喝茶聊天的空档,他已拿个马扎坐在堂屋的沙门外,拿着拍子打苍蝇,然后二伯把鸡妈妈唤过来,小鸡们围在二伯的周围,争相啄食……

父亲兄弟姊妹八人,老家只有二伯和二伯母,老屋也只有六叔的这栋房子了。也唯有这栋房子给了我“家”的温暖和踏实,我知道,父母的牵挂在这里,叔伯们的牵挂在这里,我的根在这里,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多少年以后,当这栋房子破旧不在,物是人非时,我不知道,异乡儿女们的思念将会栖息在何处?

已近中午,二伯母和嫂子在厨房里忙活起来,鏊子上烙饼的香味混着麦草燃烧的炊烟四处飘散,犹如此刻,我眷恋的情思……

———记于2009年夏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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