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子,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东北迁台作家孙陵在他的《浮世小品》中曾记录了一段关于沈从文的话:
这段令人遐想连篇的话很难想象是出自那位给人“腼腆、专一、老实”印象的“乡下人”之口。 沈从文追求过的女人有哪几个? 初恋:在芷江时一个朋友的姐姐;妻子:张兆和;女作家:高青子。还有谁? 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解志熙还提到两个人——一个是“高校校花俞珊;另一个让人十分震惊,即他的小姨子,张兆和的妹妹张充和。 俞珊我们不十分清楚,但是张充和也太扯了吧? 但解教授对此非常肯定,并花两年时间写作了长文《爱欲抒写的“诗与真”》,极其严谨地考证了沈从文三四十年代开始一直持续到1949年自杀时的精神危机—— 其实是源于一场严重的婚外恋,而且对方竟是自己的小姨子张充和。 对此让人跌破眼镜的结论,很多沈从文迷表示无法相信,但也有部分人觉得解教授的考证很有道理。 无论如何,沈从文确实不是一个专一的男人,最起码在精神上,他是容易出轨的。这也印证了“文人多情”的说法。 《沈从文全集》中记载:
郭沫若那篇《斥反动文艺》就如一把钢刀,直插沈从文心脏,令其后半生再也没能写出好的文学,而转为历史文物研究者。 郭沫若在文中批判沈从文是“桃红色”的代表,“作文字上的裸体画,甚至写文字上的春宫”,而代表作之一就是那篇饱受争议的《看虹录》。 以自己和情人为原型写作的《看虹录》《看虹录》是沈从文1941年7月创作的作品。当时的沈39岁,刚刚结束了与文艺女青年高青子的婚外情。 这篇文章中涉及的男女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以沈从文和高青子为原型的,我们稍后再议。 那这篇文章我们是否可以看作是沈从文为自己逝去的爱情的一种“悼念”? 《看虹录》的内容,其实很多人都表示看不懂,因为它过于飘渺和抽象。 这篇给沈从文的文学之路带来灭顶之灾的文章,经作者修改发表于1943年7月桂林《新文学》杂志的创刊号,1945年被收录进沈从文小说集《看虹摘星录》。 1951年,《看虹录》随着沈从文作品在大陆与台湾的大规模销毁而散佚。直到1992年才重新出现在读者的面前。 文章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写“我”在月下嗅梅花,然后走进一间小屋中,开始阅读一部“奇书”; 第二部分写男客人与女主人度过了一个美好而微妙的雪夜,其中穿插了男客人所写的“我”在雪中猎鹿的故事,然后是女主人阅读男客人写来的信,信中以极其细致的笔法展示了他对女人身体的感受; 第三部分则写了“我”焦灼的心情。 整篇文章的文笔细腻而优美,想象力异常丰富,让人惊叹这就是天才的笔法吧。 然而里面也充斥着一些引人想入非非的词句,如郭沫若所说的“文字上的春宫”。我在这里摘录几句:
文中对女主人细致的描写,和现实中的高青子十分相像。无论从外形、性情还是举止来看。 此外作家金堤说,《看虹录》中那个房间他很熟悉,写的正是昆明的沈家。 沈从文曾写过一篇自述性散文,叫《水云》。经当代学者金介甫等考证,这是沈写自己婚外恋情的作品。 文中提到四个“偶然”,其中第一个被证实就是高青子。而沈从文在1985年回复金介甫关于“'偶然’到底是谁”的问题时,只简单说了一句“的确有过这样的人”。 再,金介甫认为,《看虹录》中的女主角正是《水云》里的“偶然”,即高青子。 金介甫与沈氏夫妇 与高青子的第一段往来高青子,原名高韵琇。《吴宓日记》中记载,高韵琇是福建人,高中毕业,喜好文艺,曾是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熊希龄的家庭教师。 1933年,刚刚经过四年苦追的沈从文,终于得到了梦中的女孩张兆和,不料订婚后他马上又遇到了一个令自己心动的美女兼才女,而且这个才女还对自己感兴趣。 一切是那么“偶然”,却又是那么“不凑巧”。 那一次,沈从文有事去熊希龄在西山的别墅,不料主人不在,迎出来的是家庭教师高青子。 据张兆和晚年回忆,高青子很美:一张白白的小脸,一堆黑而光柔的头发,一点陌生羞怯的笑,给人一个幽雅而脆弱的印象。 网图(高青子没有留下任何照片) 沈从文惊讶于这个美女熟谙自己的每部作品及作品中的每个人物,她能将这些作品中的故事都娓娓道来。 分别时,她躬身寻找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发簪,那个优美的身姿让沈从文怦然心动,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一条素色的虹霓”,挂在了他的天空。 一个月以后,沈从文再次去熊希龄别墅,再遇高青子。 他愣住了——因为高青子穿着一身“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这正是他那篇名叫《第四》的小说中的一个美人的装扮。 交谈中,高青子歪着头,带有顽皮的神情说:“我一个钟头以前正看着你的《八骏图》,达士先生有了未婚妻,却又在青岛海边被黄裙子姑娘吸引。这让我有一点难过。” 沈从文含笑问她:“为什么会难过?” 她欲说还休:“譬如说,一个人刚好订婚,又凑巧遇见更喜欢的人……” 这姑娘的段位何其高,这样的小心机,已足够诱惑沈从文这样多情的才子。 因此,带着纠结的心情,沈从文在新婚期间开始创作《边城》,正是“他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诱而又逃避的结果”(学者刘洪涛指出)。 沈从文自己说过,因写作《边城》,
与高青子的第二段往来1935年,高青子在沈从文主编的《国闻周报》副刊上发表了一篇名叫《紫》的小说。 其写作方式与沈从文非常接近:叙述者是八妹(暗指沈从文的九妹),她讲述了自己的哥哥与两名女子的感情纠葛。 两名女子一是未婚妻“珊”(暗指“三三”张兆和),一是穿绿地紫衣的美丽女子“璇青”(暗指高青子)。 璇青这个名字也颇有深意,沈从文曾用笔名“璇若”,璇若+高青子,不正是璇青么? 1937年抗战爆发,沈从文希望全家人一起迁入后方,但张兆和以刚产下第二个孩子,体弱为由,拒绝跟沈从文走。 这让沈从文很不舒服。他觉得张兆和不足够爱自己,不愿意跟着自己到任何地方。 其实在这之前发生了一点插曲: 那是头一年,张兆和看到高青子发表的那篇小说《紫》,她联想到丈夫近期的种种反常,直觉告诉她这个叫高青子的女人和丈夫之间肯定有事,于是试探性地问了沈从文。 不料沈真的老实将他与高青子的事写信告诉了张兆和。他想让张兆和知道,自己对她是没有隐私的。 真是天真啊。 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人有好感往来呢? 于是张兆和写来一封嫉恨又伤心的信,然后带着大儿子回到了苏州娘家。 这可吓坏了沈从文,他几乎是哭着跑去找“聪明绝顶的小姐”林徽因去诉苦。 这一切过程都记录在了林徽因当年给沈从文的回信及她给好友费慰梅的英文书信中。 1938年4月,沈从文独自一人抵达了昆明。经他一再催促,张兆和才于当年的11月携二子抵昆与沈团聚。 但沈从文这时并没有切断与高青子的联系,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沈热情地邀请她来昆明,说自己给她在西南联大图书馆谋得了一个管理员的职位。 于是1939年6月,高青子如约来到了昆明。 昆明三年,沈、高二人来往非常密切,这在不少人那里得到了证实,比如诗人徐芳。 徐芳1938年到昆明,住在玉龙堆四号,与张敬小姐住一间房,另一间房则住着高青子与熊希龄的侄女熊瑜。四人共享一个客厅。 徐芳后来在接受访谈时说,当时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往来,流言是颇多的,主要是沈早有家室了。 诗人徐芳 1941年2月,高青子选择退出,离开了昆明。 她“带有一点悲伤,一种出于勉强的充满痛苦的笑……就到别一个地方去了。走时的神气,和事前心情的烦乱,竟与她某一时写的一个故事完全相同。”这个故事就是《紫》。 高青子离开后,远离文学圈,嫁给了一个工程师。从此杳无音讯,如一颗流星从沈从文的天空划过,美丽的,却短暂。 而沈从文也终于明白,短暂的婚外情远比不上稳定的婚姻,激情褪去,“那个失去了十年的理性,才又回到我身边”。 他默默写下了《看虹录》,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他万万想不到,几年后,他要因这篇“祭奠文”失去他最爱、最引以为豪的文学。 耿耿于怀的张兆和直到晚年,张兆和仍对丈夫与高青子的那段往事耿耿于怀。 1982年,金堤在向沈氏夫妇打听《看虹录》时,张兆和说沈当时不让她读《看虹录》。当被问及其真实性时,张兆和表示:“这篇小说可能一半是真情,一半纯属幻想。” 学者刘洪涛又在1997年就高青子的事访问已87岁高龄的张兆和,张表示高青子确实很美,亲友们曾居中劝解,有人甚至要给高青子介绍对象,以了结她与沈从文的关系,后来均无果。直到1941年高青子自己选择退出。 晚年张兆和 如果解志熙教授的推论是对的,沈从文之后还将对自己的小姨子产生感情。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说明了什么?也许张兆和并不能满足沈从文对爱情的全部需求。 张兆和曾承认,她一开始“并不爱他”,甚至“连他写的故事也不喜欢读”,还觉得沈从文流鼻血是古怪不体面的事。她认为那几年沈从文的行为“恼人”,“惹她生气”,她还强调她嫁给沈从文是因为他“信写得好”。 就这样,一直到沈从文去世后,她整理他的遗稿,才“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懂得他“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但就算这样,她也许还是不爱,或者没那么爱自己的丈夫。 所以,虽然在外界看来,沈从文是民国最成功的“北漂“,他得到了名声,得到了地位,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且还与之白头偕老,维持了一段童话般完美的婚姻。 其实那都是表象,真正的沈从文,一生都是孤独、苦闷、徘徊的。这也许亦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有那长达十年之久的婚外恋了。 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有一个与自己志趣相投,并仰慕自己的漂亮女性呢? 试想如果沈从文是和高青子结婚,也许会更幸福一些?只能说造化弄人,他们两人注定是有缘无份。 (全文完) 您的点赞、关注、转发是对我最大的鼓励!雪梨期待与您一起交流探讨,非常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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