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我思我故园

 乡土唐河 2022-08-13 发布于河南

作者简介:“孤云出岫”,本名田玉明,现工作于源潭镇第一初级中学(原唐河二高中旧址),爱好运动与写作。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对故园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深深的留恋与思念。

每隔几日不回,就像丢了魂一样,茶饭不香,心烦气躁,总得寻个空子回了一趟,内心才稍微安定。一半可能是由于父亲的缘故。父亲今年六十多岁了,鳏居在家。我老是劝说让他上街和我们一起,他却总推说不习惯 。然为人子女,总有一份担心在里面。回去看到父亲安好,内心便又能轻松淡定几日。然而也并非全是父亲的缘故,有时回去并没有见到父亲,在院子里转几圈,却也能安神静气,这也许就是那种难以排解的乡愁了。

老家是一座名叫刘桥的小村庄,静逸闲适,全无现代社会之喧嚣浮华,偶有入耳的鸡鸣狗吠。通往故园的村道被路两旁的竹林掩映着,颇有曲径通幽之感。

  笼门简陋古朴,大门仍是那种有着串条的木门,上面的红漆多年未刷,斑驳陆离。有不安分的丝瓜和南瓜秧子沿着院墙爬至笼门顶上,顺着屋檐探着嫩须,似是绿色流瀑一般。

  进入大门,便可看到一石磙树立在甬路右侧,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石磙是父亲亲手所制,我尚依稀记得。在大型农机具尚很稀缺的八九十年代,它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说是汗马,其实是汗牛。看到了它,就想到了当初老牛拉着石磙碾麦打场的情景。

  左侧是当年喂牛的牛槽,早已弃之不用,现在在里面压上了几支青莲,茂茂实实的,清清的荷香令人神醉。

  桂花树是当年结婚所植,那是我和新婚的爱人一起从三里外的苗圃地抱回来的 ,与其一起的还有一株双色梅花,枝干枯瘦,一枝为红梅,一枝白梅。红梅似血,白梅如雪。然只活了二年便枝枯叶落。只留下这株金桂,枝繁叶茂。尤其今年,似乎憋足了劲,叶子黑绿发亮,熠熠闪光,定然是为了飘香满园。

  沿着甬路前走,可以瞥见,匍匐的南瓜枝蔓下面,依稀露出了一截树桩,由于潮湿日久,上面生出了些许坚瓷的菌类。这是一株枣树的遗墩。关于它,那可是满满的童趣回忆。那堵低矮的砖墙,原是两间牛屋的所在。在牛屋的前面,本有一株梧桐。一到红枣满树的时节,童稚的我便经常提溜着爬上梧桐树,踩着牛屋的小瓦,坐在屋脊之上,一点点挪移至枣树的枝叶下,饱尝着大枣的香甜。真的,那种滋味,今天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味。

  挨着枣墩子的,还有一株梨树。那是当年母亲花一元钱从一个小贩处买的 ,根上没有须子,带有数处刮痕,父亲和我都觉得难活,母亲却不信,深深地埋种了。谁料竟稳稳地活了,且当年居然挂了果,是那种带有浓浓香气的唐酥梨。我抚摸着它皴瘦枯干的枝干,想到母亲却早已故去,禁不住睹物思人,泪湿眼眶。

  灶屋位于最东面,屋顶上立着个传统的烟囱。每次回去,总想尝一尝柴锅做出来的饭,弥漫着一种浓浓的家乡味道,那是现代灶具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填上火,单是撇了油,乡愁之气便开始弥漫开来,渐渐的散满了屋子,溜出了窗棂,随着烟囱的柴烟,呛了满满的心胸,不忍,也不想排去。

        端了碗,依旧没有坐屋里吃的习惯。出了门,发现早没了乡亲们围坐吃饭的身影。心里便叹息不已。折返身,蹲坐在院内一株玉米苗前,或是马齿苋旁,细细端详,方咀嚼出味来。

  最东北角的一间老屋,现在堆满了杂物,当年是俺饲喂鸽子的专用房间,至今还堆放了几多鸽笼。那些远去的鸽子时常会飞入我的梦中,咕咕不停,呼唤着我去饲喂。然密布的蛛网,却把这一切尘封!一起逝去的,还有幼时的雄心。

  正屋内的窗棂上依旧张贴着胶纸,一如二十多年前:幼时的我坐在昏暗的油灯下读书。情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之事。那至今悬挂着的条幅,是我二十年前的涂鸦之作。那时的意气风发,今日之颓唐不振,两者相较,不由汗颜之至。

  为什么我对老屋如此的留恋,大概也是因为我对这故园爱的深沉吧。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