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炉中火 心中情    天气变冷了，该搬出烤火炉了。 湖南冬天湿冷，没有暖气供应，家家户户必备火炉御寒。 小时候的冬天好冷，三九天屋檐下常挂着长长的冰棱。晴天的早晨，白头霜铺在草木上像下了小雪。一夜风雪，早上起来，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积雪尺把深是常有的事。那时没电，也没煤炭，妈妈就在做饭后，把灶里还燃着的柴火铲到烘篮子里，我抱着它暖手暖脚。大人是没火烤的，他们干活暖身。 除夕晚上，家家户户都要烧个柴火，围坐火炉边守岁。大多数人家都是把早准备好的树蔸架在火炉里，今晚没烧完，熄灭，明天再烧。一家人烤着火，聊着天，好温暖。有人来串门，大人说话，小孩听。从他们谈话中，我听来很多书上没有的故事，学到了一些历史文化知识。 记得寒假里，辍学的姐姐在火炉边铡着猪草，妈妈做着棉鞋，我写作业的情景。看着外面厚厚的积雪，我们姐妹拿烧水壶去灌了雪，学着妙玉烹雪煮茶，可怎么也品不出茶水的味道与平时的有什么不同。 上中学时，学校离家较远，冬天只好寄宿。那时全校寄宿生没几个。空荡荡的大寝室冷冰冰的。班主任是个比我父亲小几岁的男老师，他对我们很关心。他的宿舍小，比我们寝室暖和。我和红就常去他的房里写作业。我们把他的一个破瓷脸盆当火盆，从食堂偷偷夹来一块燃着的煤块。煤燃烧尽了，我们的作业也写得差不多了，带着一身温暖回寝室。
参加工作前几年，我与父亲在一个学校，那时以校为家，宿舍里就买了个煤炉。藕煤是妈妈做的。周一到校就生火，晚上关好炉子，一周尽量不让它熄灭。那时流行做个四方火架，下课就把脚放到上面烤热。学校几个男同事最爱到我们房里来烤火。喜欢喝妈妈做的茶叶泡的茶，喜欢与爸爸喝酒聊天。我年轻，多数时候充当服务员和听众。 八十年代办学条件差，教室里四面透风。下雨下雪时，雨雪可以透过瓦片，飘到课桌椅上。孩子们冷得握不住笔。我就让他们停下来，带他们搓搓手，跺跺脚。调皮的孩子有时躲着在抽屉里烧本子取暖。我发现了，没有狠狠地批评。只是收了他们的火柴，告诉他们：学生不能带火柴在身上，教室里不能随意点火。也有一两次，我带着学生搬开课桌椅，把教室里的破扫帚、废本子燃烧起来，师生围在一起烤火，孩子们高兴得又唱又跳，我也十分开心。 在果园时住在先生的单位镇政府。围墙外是个学生的家。他父母是极热情的人。他们家成了镇政府所有人的小食堂。这时尽管有了电，很多人家买了电烤炉，但仍觉得烤得不过瘾。晚饭后，都跑到他们家去烤火。他们火房大，柴禾多，大家都想去夹一下柴火，主人就准备好多把火钳。一边烤火，一边聊天，天南海北，荤素齐全。常常满头柴灰，满脸通红，笑声不断。 为安全起见，今冬单位严禁使用电烤炉，只能用空调取暖。虽然室内如春，我却极不喜欢。关上门窗觉得闷，稍动一下，又热得出汗。不禁怀念起红红的火炉，熊熊的柴火！  李织爻，一个拥有近40年教龄的中小学语文高级教师。上班是个认真守规的孩子王，下班是个典型的煮妇。没有多少爱好，唯一喜欢旅游和欣赏美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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