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是我母亲众多姊妹中最小的弟弟,年龄仅比我大几岁。 小舅谈恋爱的时候,我读初中。 我见过他女朋友——娇小、腼腆。 每当他和女朋友来我家玩,他女朋友总是羞涩地躲在墙角,要我母亲出去喊她,她才红着脸腼腆走地进屋来。 那个娇小、羞涩、腼腆的“女朋友”,后来成了我的小舅娘。 表妹近照 结婚一年,诞生了我们这代人中最小的表妹。 我读大学的时候,小表妹读小学,在路上相遇,小舅娘教她喊我表哥,她就热情地喊表哥,声音特别大,丝毫没有小舅娘年轻时的羞涩和腼腆。 记得有一次赶集,在一个岔路口,她先看见我,很远就热情地尖叫起来——老表! 那时她大概八九岁,短头发,圆圆脸,瘦小伶仃。我嫌她小,不懂事,没有认真搭理她。 后来,我留在省城工作,基本上连“短头发,圆圆脸,瘦小伶仃”都忘了,只记得小舅家有一个小表妹。 有一年,我回家过年,听母亲埋怨小舅,说小舅将小表妹嫁给本寨的一户人家。当时小表妹只有十五岁! 随着母亲的埋怨,亲朋好友的责备,小舅只好将自己封闭起来,亲戚之间的走往明显少了很多。 直到小表妹“出事”。 据说小表妹接连生了两个女孩,因为重男轻女的偏见,小表妹在家中的地位一直走下坡路,下坡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已毫无幸福可言。 加之计划生育政策的积极推进,19岁的小表妹成了这个家庭中计划生育的牺牲品,被推上绝育舞台! 那是一个下雨天,小表妹被关在一栋三楼的屋里,按秩序等候着绝育手术的到来—— 嘶声力竭的疼痛从手术室传来,手术床像颠簸不休的破车,它们都抖动着小表妹的每一个神经!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像一团烟雾向小表妹袭来,她想到苦不堪言的过去,想到懵懂无知的自己,想到呱呱待哺的小孩,想到了“小丈夫”不尽人情的虐待—— 她来到窗前,紧闭双眼,纵身一跃—— —— 小表妹没有死,经过抢救庆幸活下来,可是她的腰部、腿部却遗憾地留下了伤痕! 一场声势浩大的离婚案正式开撕,双方家长与亲戚的对抗拉开帷幕。 由于没有达到法定年龄结婚,没有结婚证,离婚按约定俗成,小表妹净身出户,连小孩的探视权也被剥夺。 伤痕累累的小表妹,带着疲惫,带着痛苦,在那个雨季,离开了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去年,小表妹回家看望小舅,偷偷地去学校看读一年级的大女儿,结果一见面母女俩就抱头痛哭一场—— 大女儿回到家,眼角还流着深深的泪痕,结果被丧心病狂的“爸爸”打了一顿! 小女儿想见妈妈,偷偷跑到外婆家,说给妈妈送来一份礼物,结果是叠了又叠的一包手纸—— 小表妹抱着四岁的小女儿,感动得声泪俱下。 今年三月,孤独了多年的小表妹终于有了归宿,结婚那天,穿一身红色的婚纱,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蛋,体态丰腴,一脸幸福。 作为无能为力的表哥,只有记下《小表妹》,祝她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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