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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酒鬼2:杀人劫财与炫富杀人的荆州刺史石崇

 郢都故事 2022-08-21 发布于湖北

荆州酒鬼2:

杀人劫财与炫富杀人的

荆州刺史石崇

文\图 张卫平

    省部级高官、著名的文学家、诗人、酒鬼、强盗、杀人犯……,如此完全对立和相反的名词就这样集合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西晋时期当过荆州刺史的石崇。

    疯狂、癫狂、残忍、变态、可恨……,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上石崇身上仍嫌不够。他当官,唯一的理想就是钱;他喝酒,是把酒宴当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过于残忍、过于血腥。用当代的流行语,石崇就是史上最牛的省部级高官和最残忍的酒徒。

    石崇(公元249~308年),西晋文学家,渤海南皮(今河北省南皮县)人。生于青州(今山东省益都县),小名齐奴,字季伦。累官为荆州刺史。他是前司徒石苞的儿子(高干子弟),少时好学,志向远大,长大后却变成另外一个人,贪婪成性,巧取豪夺。

    说石崇是名士是文学家是诗人,是因为他曾是西晋的文坛领袖,创办了在当时较为前卫、新潮的诗会。他常邀被称为“二十四友”或“金谷友”的潘岳、左思、陆机等文人名士齐聚他在京城的别墅——金谷园开party,游园宴会,饮酒赋诗,留下了诗仙李白在《春夜宴桃李园序》中所说的“金谷酒数”的佳话。

    在古代,石崇的诗会其实行使了一部分作家协会的职能,研讨文学、推荐新人甚至推销诗集,许多文学爱好者以参加诗会为目标。石崇既是东道主,又舍得出赞助,加上文才好,是这个文学社团当然的领袖人物。文人名士们酒后所咏的诗词,由石崇作序集成《金谷诗集》。

    石崇在金谷园组织的酒会兼诗会因参与的文人名士较多,渐成潮流,以至后来“书圣”王羲之也以“金谷”为榜样,举办了众多酒友参与的兰亭诗会,大醉后书写了“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引导文学新潮流的石崇,可以说是多才多艺,既通音律、懂艺术,又会服装与房屋设计,还写得一手漂亮的辞赋,曾创作了著名的《王昭君辞》。

    说他是恶魔,则是他在自己家中以酒为载体,上演了残酷、血腥的斗富游戏。精致的酒樽、醇香的美酒,在石崇变态的把玩之中,浸透了美人的鲜血,并因生命的加盟而不断地变幻着形态,扮演着快乐的使者与杀人的恶魔。

    由于石崇炫富斗富的极端手段,变态的劝酒杀美人的恶劣行径,使他被钉立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留下千古骂名。《晋书本传》就说石崇“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靠着抢钱,成为西晋众多暴富官僚的典型代表,并成为当时全国的首富。

    身为朝廷官员,石崇从不为百姓办事,对国家尽忠,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掠夺财物,中饱私囊。过去,我们常说官匪一家,说的是官员与土匪勾结,巧取豪夺,但像石崇这样不加任何掩饰、明火执仗的高官还确实不多。

    古代的荆州,常常是省一级行政区,作为交通枢纽和鱼米之乡,使古代荆州成为中国最富裕的地区。据史书记载,石崇正是在担任荆州刺史时,搜刮民脂民膏、公开抢劫过往客商,聚敛大量的不义之财。正是有了在荆州抢劫的财产垫底,他家的财富逐渐丰足,成为并不光彩的福布斯排行榜中国首富。

    一般来说,中国人都怕露富,石崇也许是因为在荆州为官时,沾上了楚地的霸气吧。他不但不怕露富,还敢于亮富、斗富,把对财富的炫耀推崇到极致,拼命地争夺财富榜的第一名。换句话说,石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么富有,生怕别人不知自己家中有那么多的奇珍异宝。

    据《世说新语》等记载,石崇家的厕所修建装修的华美绝伦,并安排有十多位艳丽的女仆恭立侍候。客人上过厕所后,婢女还要侍候客人换上新衣才出去。有一位名叫刘寮的官员有次去石崇家拜访,他在上厕所时见厕所里有蚊帐、垫子、褥子等极为讲究的陈设,还有婢女捧着香袋侍候,以为走错了地方,慌忙退了出来,对石崇说:“对不起,我错进了你的内室。”石崇淡淡一笑,说:“没错,那是厕所”。刘寮一惊:“这么豪华的厕所呀,我享受不了。”

    有一个故事可以说明石崇的富可敌国。与石崇同朝为官的大将军王恺,是晋武帝的舅父。王恺倚仗着同皇帝的特殊关系,也聚积了大量的奇珍异宝,自认为天下没有人比他富。在当时,西晋的上层炫耀斗富之风盛行,石崇依仗自己富甲一方,偏偏不买这个帐,处处要跟王恺争个高下。

    王恺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让下人用麦糖洗锅,石崇知道了,就吩咐家丁用白蜡当柴烧。

    王恺出门时在道路两旁用紫丝编屏障,夹道拉起40多里长。石崇就用比紫丝贵重的彩缎做风墙,铺了50多里的屏障。

    王恺家里装修,用赤石脂抹墙,石崇就用花椒粉和成泥抹墙。武帝曾赏给王恺一株两尺来高的珊瑚树。王恺听皇帝说,这株珊瑚枝叶茂盛,世上罕见,便拿到石崇那里炫耀。岂知,石崇看了,一言不发,挥起手中的铁如意就把王恺的珊瑚树敲碎了。王恺急了,跳起来大骂,石崇却不屑地说:“这算什么,我还给你一株更好的。”说着,一挥手让人拿来六、七株三四尺高的珊瑚树,让王恺自己挑一株。

    你看,一个在荆州当过“省长”的人,居然比皇帝的宝贝还要多,难怪史称为中国首富呢。

    从石崇与王恺斗富争豪的典故里,我们看到了魏晋时代官宦上层的糜烂与张狂。经济暴发户与政治投机商变成为财富的玩偶,其丑恶的行径可谓是暴殄天物。

    石王二人斗来斗去,就斗到了酒上。不过,他们不是比谁的酒量大小,也不是比谁家的酒更好,而是比谁有劝酒的绝招。他们在大宴宾客时,酒宴豪华的程度让人瞠目结舌,劝酒的招数也一个比一个绝。

    有一次,王恺请人喝酒,让女伎在旁吹笛助兴,只因稍稍吹走了调,便被王恺让人拖出殴打致死。

    石崇听说后,微微一笑,拿出了他的杀手锏。每次请客时,石崇都是让一位美人侍候一位客人,负责斟酒劝客。如果不能劝客人一饮而尽,侍候的人就会掉脑袋。

    一次,石崇宴请当朝驸马、大将军王敦和丞相王导。王敦和王导刚一落座,石崇便端上整坛的美酒,喊出漂亮的侍女侍候。王敦和王导都表示自己不能饮酒,石崇笑着说:“我不会强求你们喝的,大家随意吧,随意吧。”边说,边示意两位侍女上前劝酒。侍女当然知道石崇的游戏规则,为了保命,她们强装笑脸,变着法子劝酒。

    面对侍女含泪的恳求,身为文人的王导心肠比较软,就硬着头皮喝了几杯。

    武人王敦呢?却丝毫不为所动。很快,为王敦劝酒的侍女便被拉了出去斩了。

    不一会,一颗血淋淋的美人头就被人用托盘端了上来。接着,又换了一位漂亮的侍女劝酒。

    新上来的侍女尽展媚态,笑中透泪,一再央求王敦多少喝一点酒,救她一命。王导一边硬着头皮喝酒,一边劝王敦喝酒。但是,王敦仍然不为所动。石崇手一摆,这个侍女又被侍卫拖了下去,片刻间又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被家奴托了上来,请主人和客人过目。

    就这样,石崇连杀三个侍女。

    喝酒本是快乐的事情,王导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喝出人命。就再次劝王敦象征性地喝一两杯,以免那些侍女再遭厄运。谁知王敦却冷漠地说:“石公杀他自己家的女人,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石崇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这才撤下侍女,结束了这场残忍又血腥的劝酒杀人游戏。

    为富不仁这个词,讲的是某些人为了发财不择手段。石崇的为富不仁,简直可以说是巧取豪夺,戴着明晃晃的官帽子去抢劫,直接把别人的钱财用武力搬运到自己家中。更别说他草菅人命,劝人喝酒居然想出了用杀美人的方式逼迫客人喝酒的绝招。

    石崇的所作所为,给自己留下了千古骂名,也使荆州为之蒙羞。

    石崇作为各种矛盾的复合体,其实就是西晋整个社会的真实写照:奢侈腐化、道德沉沦、礼崩乐坏。

    醉人的美酒,在石崇们的杯中早已没有一丁点儿的醇香,完完全全地被异化成富人们炫耀财富讲究排场的工具。正是西晋的荒唐,才引发了天下大乱。

    这个短命的王朝,伴随着石崇痛苦的被杀而灭亡。

    为了写酒,我查了不少资料,但在酒宴上搞如此残忍的杀人游戏、斗富游戏的,恐怕除了石崇,难以找出第二个人。

    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但我不愿意把石崇的杀人游戏归结为酒文化,最多也只能算是酒史中的另类。

    其实,自仪狄为禹造出醉人的酒醪开始,酒就已经开始异化。“纣丧殷邦,桀倾夏国”之后,古人已开始吸取酒的教训。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历史进入魏晋时期,又是一个新的轮回,嗜酒之风随着名士的“酒入愁肠”与“白日放歌”,又以百倍的疯狂卷土重来,横扫神州大地,进入历史上新的鼎盛时期。

    于是,嗜酒的名士与那经典的故事,一个又一个走进大众的视野。从中国历史上的头号酒鬼刘伶,连续大醉60余天以佯醉避祸的阮籍,到醉酒后出言不慎遭人误杀的周顗,再到劝酒杀美人的石崇,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酒都是那么的让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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