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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观点 宦官乱政，其他难道不乱政吗？ 1 大唐帝国进入中唐之后，有三大政治痼疾困扰着这个中年帝国，分别是藩镇割据、宦官乱政、朝臣党争。 这三大痼疾，伴随中唐到晚唐，直至唐帝国最终分崩离析。 可以说是唐帝国走向衰亡的三大核心因素。 上一篇，我们已经探讨了藩镇割据，最终唐朝形成了中央与藩镇并存、藩镇与藩镇制衡的特殊格局。 这一篇，我们介绍宦官乱政的原因。 下一篇，我们再探讨党争的问题。 对于藩镇问题、宦官问题、党争问题的讲述，也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唐中期之后，在皇权更替中存在的深刻背景。 我们一贯认为，一个大一统王朝的兴衰，不完全是道德水平使然，与当时的生产力条件、社会组织构型、人口因素、贫富分化等客观条件有关。 这些客观的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因素，才是决定性的。 所以藩镇骄横、宦官乱搞、朝臣争权这些道德问题，虽然是促使唐帝国衰败的核心因素，但也未必是最根本的原因。 2 唐代第一个被历史记住的宦官，是唐玄宗时期的高力士。 高力士是唐玄宗最信赖的宦官，有“内相”之权。 但高力士是位“贤宦”，虽然肯定有争权夺利的事，但总体还是忠心耿耿，可以说是良臣。 开启了宦官参政的滥觞，倒也不能全怪唐玄宗李隆基。 他靠政变上位，对于大臣肯定是心有忌惮的，这就需要其他亲近之人作为心腹，拱卫皇权。 儿子们靠得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 高祖李渊靠儿子，最后玄武门之变，太宗李世民靠儿子，最后太子李承乾谋反。 老婆女儿靠得住吗？ 武则天、韦后、太平公主、安乐公主，一个个女强人历历在目，还是算了吧。 玄宗李隆基终其一生最信任的是宦官高力士，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除了高力士，玄宗还安排其他宦官到边镇监军。 这也是为了制衡边镇节度使军权过大的问题。 安史之乱中，监军宦官手握玄宗敕书，可以直接斩杀大将，可见监军权力之大。 到肃宗、代宗朝，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等大宦官纷纷参政、乱政，也各领风骚若干年。 其间外朝重臣与内朝宦官之间，还有过激烈的倾轧和争权。 但从玄宗到代宗，宦官势力虽然有明显的发展，但宦官参政尚未形成制度，更多是基于皇帝对于某个宦官的信任，单独赋予权力。 还是个人信赖层面，没有上升到制度层面。 宦官参政形成制度，主要是唐德宗时期。 唐德宗继位初期励精图治，锐意削藩，但遭遇“奉天之难”，一蹶不振。 对外跟藩镇采取绥靖政策，默认了藩镇割据的事实，对内则开始重用宦官。 这时神策军发展成为中央禁军主力，是唐朝最精锐的军队。 唐德宗出于对宦官的信任，正式设立“神策中尉”，宦官窦文场为“左中尉”，霍仙鸣为“右中尉”，分掌左右神策军。 这是宦官作为神策军统帅的开始。 之后虽有短期反复，但基本上，神策军一直被宦官势力所掌控。 这也是宦官能够持续干涉朝政，甚至废立皇帝的权力基础。 同时，唐代宗时期，内侍董秀“掌枢密”，就等于皇帝的机要秘书，并逐渐形成制度，到唐敬宗时正式由两位宦官充任“枢密使”。 “枢密使”本身职务是机要秘书，但因为与皇帝亲近，掌管机密，逐渐可以与外朝宰相“共参国政”，相当于“内相”。 两枢密、两中尉，合称“四贵”，或者“内大臣”，成为核心的政治势力。 因为这四个职位，例来都是由宦官充任，所以宦官干政就形成了稳固的制度基础。 说个题外话，“枢密使”这个官名，自此创造出来，由最早的唐代宦官机要秘书，演变为五代时期由武将担任，甚至总揽财、政、军大权，凌驾宰相之上。 再演进至宋代、辽代、元代，都是核心重臣。 3 “神策军”最早是在西北边防军设立的一个番号，并不重要。 到安史之乱时，神策军辗转归属了大宦官鱼朝恩所统领。 当时肃宗、代宗正好迫切的需要建立一支直属于皇帝的中央军，除了平叛，还要压制尾大不掉的边军。 鱼朝恩所统领的神策军，把握住了机会，升格成为中央禁军，开始了扩充军力之路。 代宗朝神策军经历了第一次大扩编，吸收了各边镇的兵力，军力大增。 德宗朝神策军又经历了第二次打扩编，兵力达到十五万左右的规模。 再之后穆宗、武宗朝，左右神策军可以达到每军十万的兵力，总兵力超过二十万。 神策军也逐渐成为唯一的一支中央军。 在当时，各藩镇节度使的兵力，大镇也不过是数万人，所以这十五到二十万的神策军，就成为威慑藩镇、拱卫皇权的定海神针。 也可以说，唐帝国自安史大乱后，还能稳定存续一百多年，神策军功不可没。
由于神策军兵力鼎盛，并同时兼具“禁军”与“野战军”的功用，所以对于唐帝国权力中枢，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掌握神策军的宦官，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举足轻重的政治势力。 但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昨天是助力，今天是阻力。 皇帝的宝座由于依赖神策军，所以自代宗以来，皇帝对于神策军的拉拢和恩赏，是不遗余力的。 神策军平时的给养，就三倍于其他军队，还经常有额外赏赐。 神策将吏的升迁，也具有优先权，所以很多高官豪商子弟也纷纷投入神策军。 甚至在法律上，神策军都有特权，御史们都不敢去监察。 如此纵容和特权，神策军的下场，毫无疑问是走向腐败堕落，最后成为吸血鬼和草包军。 很多事物的演化，都是必然的，屁股决定脑袋，环境决定意识形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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