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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一重又一重的帷幕之下是“我”孤居的莫愁堂；独卧之后，难以入眠，更觉长夜漫漫。
楚王与巫山神女的一段情，原来是一场梦幻；青溪小姑的住所，本就是一个人独处，没有情郎陪伴左右。 秋风与水波，不相信菱枝渐老；秋月与寒露，是谁教桂叶飘香。 即便深深知道沉溺相思，无益于身体健康，“我”却愿意一个人痴情到底，落得个终身清狂。 小姑一句：古乐府《青溪小姑曲》：“小姑所居，独处无郎。”直道两句：意谓即使相思全无好处，但这种惆怅之心，也好算是痴情了。按：如作狂放解本也通，但既把诗中人作为女子解，那么，还是作痴情解较切。 李商隐一边切莫说爱，“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一边又为爱而狂，“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说来说去，李商隐的无题诗，始终离不开爱情，离不开相思。李商隐绝对是唐代最会写爱情诗的诗人。奇妙的是，我们通过他对于爱情的追寻、得到、失去与追忆，竟然与人生中的理想、梦想、事业勾连在了一起。一边是李商隐对于爱情的执着、热烈、渴望，一边是我们对于理想、梦想、事业的追求。比如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商隐写的是爱情，但我们分明读到了园丁们对于教育事业的一种无私奉献精神。这就是李商隐诗歌的奇妙之处，可以让爱情这一种意象，变成多种意象，引发人们多方面的共情。“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首联是说，一重又一重的帷幕之下是“我”孤居的莫愁堂；独卧之后，难以入眠，更觉长夜漫漫。这是写“相思之时空”，即“清宵”时分的“莫愁堂”。“重帷”，为帷帐深邃之意，暗喻深闺，点明了诗中相思之人乃一女子。“莫愁堂”，点出了相思的地点。堂名“莫愁”，实则反其意而用之，有愁深似海之意。因为清宵独卧，又相思难眠，故而显得长夜漫漫。“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颔联是说，楚王与巫山神女的一段情，原来是一场梦幻；青溪小姑的住所，本就是一个人独处，没有情郎陪伴左右。这是写“相思之典故”。“神女”典故，出自宋玉《神女赋》，“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小姑”典故，出自《神弦歌·青溪小姑曲》：“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小姑所居，独处无郎。”（据《乐府诗集》卷四十七引）“小姑无郎”，后用为咏未婚嫁女子之典。梦里想的是“神女生涯”，巫山云雨一段情，特别的美好，可毕竟是梦；醒来发现自己不过是“小姑”，现实处境是“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颈联是说，秋风与水波，不相信菱枝渐老；秋月与寒露，是谁教桂叶飘香。这是写“相思之易老”。“风波”“月露”，象征了风霜的摧残。“菱枝弱”“桂叶香”指代女子。“菱枝弱”，实则女子年华老去。“桂叶香”，可是无人欣赏。“月露”本没有教“桂叶香”，而“桂叶自香”，说明时光流逝，人生易老，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桂叶香”，点出了相思具体时间，即近中秋时节，它一下子就点燃了女子心中的秋思。此处颇有“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之感慨。“菱枝弱”的老去，“桂叶香”的来临，都指出了流年暗换。颇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之惆怅。有一种爱，叫做穿越千山万水，只为与你相拥。如果没有了这份爱，一切努力都显得毫无意义。“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尾联是说，即便深深知道沉溺相思，无益于身体健康，“我”却愿意一个人痴情到底，落得个终身清狂。这是写“相思之情长”。这两句是写相思的千古名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爱情就是这般神奇，即便爱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彻夜难眠，依然执迷不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重帷深下”，是一间“莫愁堂”，“莫愁堂”中卧睡着一位女子，女子辗转难眠，想起了“神女”与“小姑”的故事，又向窗外望去，秋风渐起，菱枝渐败，桂花飘香，又是一年秋思时。就这样，诗人寥寥数笔，就将一幅女子相思图勾勒出来，相思之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有人说，“菱枝”或许就是李商隐喜欢的女子名字。不管怎样，这些坐实了的其实都不是诗人想要的，如果一定要坐实一个女子，那最合适的一定是他的妻子——王晏媄。值得一提的是，李商隐不光写爱情一绝，写心理活动也是一绝。就这首《无题》，也没讲什么故事，也没提什么景色，就是写一个女子的心理活动，而且写得是丝丝入扣，体贴入微。顺便说一句，写女子的心理，在“诗庄”的唐代本就属于不登大雅之堂，所以题目写什么，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这也许是“无题”为诗名的重要原因之一。重要的是，诗人能准确传达出这一刻的心情。纵览全诗，女子心理活动刻画细腻，朦胧婉约而又深情无限，于相思之苦中，透露出一丝坚韧与渴望，是爱情诗中的名篇佳作。遇见是缘，点亮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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