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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人间丨做“文青”的记忆(二)

 教坛 2022-08-26 发布于湖南

做“文青”的记忆(二)

文/阿山


5、与诗友饶富强的联系 

与市里诗友饶富强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已记忆模糊了。记得的是,1986年某个时候,他与朋友发起一个衡阳市诗歌大赛,我写了一首叫《笋》的诗寄去,后来竟然被他们评委评为“优秀奖”(只有十人获奖),好像还发了30元奖金吧,发奖单位是“衡阳市振兴开拓者协会”和“衡阳市工人文化宫”。发奖的时候我没有去,据说连当时著名诗人未央也来了,大家以为我没有去实在遗憾。我是后来去工人文化宫的楼上领的,竟然有一个红塑料壳的“荣誉证, 这是以前所没有,所以拿到很兴奋。

后来有一天,饶富强来到了我的小村里,带着他的女朋友。富强身材高挑,英俊潇洒,却非常平易近人。他的女朋友也很秀美、和蔼,她还亲自帮助我妻子做饭。不知他们后来结婚没有。我们一起谈论诗歌和朋友的事。他们住在我的小屋里,那时村子还没有电, 用一盏油灯照明。而恰巧那天夜里油灯闪烁不定(许是油里有水分)。我想住在市里的他很不习惯。第二天送他们到山岭上的车站,经过一个峡谷,谷底河水潺潺,清风拂面。富强问我:“这就是你写入文章中的峡谷吗?……这风真的很清新……”

回去之后,他给我寄来一首诗,我当时印象很深,但现在不记得了。我回了一首诗,因为后来收集在《蒸湘风》里,所以还在。诗是这样的:

你是一串深红色的口哨

如雨点如种子如音符

甩落在我湿漉漉的暗夜

一个明媚的早晨破壳而出

新生的地平线很柔弱但很碧绿

微红的天宇有几颗锃亮的星星

欢快地暗示着什么

海远远地走来   向我和你

涛声   白帆   以及暗礁

不想弯成弧线垂向沙滩

拾贝壳的形象总嫌黯淡

那条浅浅的带着草色的怀乡曲线

曾经照亮我的小屋和旁边的一条草径

我已经被风熄灭并且冷却

多么想成为一位健壮的水手啊

你不要说   不要说

海水很苦涩又带些腥味……

这诗都保留那个时代的特征,现在读起来很有距离感,但那时的诗就是这样。

不知他读到这首诗没有,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失去了联系。这几十年来,想起以前的朋友,总会想起他。直到前几天,群里公布了他的电话,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在电话里说我是衡阳县长乐的,他就说:你是王若柏吗?可见他依然记得我……

6、《蒸湘风》、罗烈菊

1988年吧,我写信给已经调到金兰的罗烈菊,说现在衡阳县的文学社团这么多,必定有很好的诗歌作品,我们来选编一部衡阳县诗歌爱好者的诗集吧。她很快回了信,表示愿意合作。记得我负责初选稿子,她负责总编。

1988年10月,一部叫《蒸湘风》的衡阳县诗作者诗作小集编成了。刊发了刘定安、彭紹章、冰清、熊厚树、邓玉彩、汪艳、王倔、王博、晓黑、晓文、罗燕兰、段全林、张玲云、青曼、周馥、李志宏、晓梦、刘儒佑等人的作品。头条发的刘定安的诗,一共发了九首。第二条发的是彭紹章的诗作,共两首。当然,也编进了我和罗烈菊的诗。在这诗集里,我已改为以阿山为笔名发表作品,罗烈菊也用“湘女”的笔名,此后我们一直用这样的笔名发作品了。

这一册《蒸湘风》是打印的,是罗烈菊私自掏的钱,我后来要寄钱给她,遭到她的婉言拒绝。

社会上的人对这一册诗集比较关注,也牵动了官方的目光。罗烈菊在集子里这样写道:在该诗集打印的日子里,县文化局刘局长和县文化馆梁贤之老师对此非常关心。刘放生局长曾亲自来金兰,因为没有找到编者,便捎信说:“随他多少钱一本,我都要买两本。仅这一句话,曾给编者带来了很大的勇气和力量,并为之激动了好一阵子。”

由于文学的关系,罗烈菊和我有一种很纯的友谊。后来她去了长沙,继续写诗,在台湾的《大公报》发了很多的诗,主编非常欣赏她的诗作。她还出版了一本诗集。在省城里,她把我介绍给青年诗人陈惠芳和江堤,后来他们将我的诗收入了诗集《家园守望者》出版过。

7、也为王佩云写了一首诗 

1987或1988年,好像是刘定安对我说,市里有一位妹子,人长得很不错,诗也写得好,却在一场车祸香消玉损,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市里的文朋诗友都为他写了不少诗文作为纪念,你能不能也写点什么。我居于深山,与市里的文友接触很少,更不认识王佩云,只读过她发在《衡阳日报》的一首叫《海》的诗。一时无从下笔。后来不知为什么,竟然来了一点灵感,也写了一首短诗,题目叫《海》:

黄昏中

你带来一个海

摇一叶小舟

你的橹声格外淡

海是深蓝的

你的裙子是深蓝的

而你的眼波

也辽阔地深深的蓝啊

这读不透的蓝

使人想哭 

海还在

船依旧

橹支着一轮淡月

那些精卫鸟忘了衔木石

四面八方地呼喊

唯有你的手帕

遗落在船头

风把它鼓向天空

海说

那是一个洁白的象征 

这诗其实只是一点想象,与王佩云没有多大的关系。所表达的,不过对一个文学青年的赞美与惋惜。现在看来,那时的文朋诗友,大多都有一种很纯的关系,比较团结,不搞文人相轻的。

后来这首诗不知被谁弄到界牌陶瓷总厂一个文学报上变成了铅字。很可能是刘定安推荐的。 

8、难忘李长虹、周虹、陈阵、何昌荣、曾秋锋…… 

也许,八十年代的《衡阳日报》的文学副刊、市文化馆编的《石鼓文化》以及文联编的《南岳》是衡阳文学青年写稿发表的主要阵地。我在乡下,和市里的文学青年接触少,主要是阅读这些报刊知道他们的名字的,刘潇、雷鸣、郭龙、贾月云、李志淳、胡丘陵、陈群洲、麻安田等人,大多数人我现在还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的名字三十多年前就记住了,而且一直没有忘记。

我最初发表作品是在衡阳日报的文学副刊的《回雁》上,那时是李长虹主编,他瘦而高,很白净,很儒雅。对年轻人、对乡下人很好,一直扶持我们。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去领一个什么奖,另一次是去看他,还有我妻子,他很和蔼的。他不知后来调到哪里去了。他走了之后好像是周虹老师主编回雁,她对文学青年也非常好, 我只仅仅见过她一次面。八十年代后期曾秋峰和何昌荣也主编过星期天的副刊,我在他们主编的副刊里也发了不少作品。这些老师, 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我从没有请他们吃过一次饭,觉得他们太有情了自己太无情了。

陈阵老师在八十年代主编过《石鼓文化》,我写诗投稿给他,他总要回信,有时写好几页。我在石鼓上也发了好些诗作,他对我的肯定和支持很大。1987年,我在家里建房子,给陈阵老师写信, 他回信说:没必要在家里建房子,到外面来闯啊。如果听他的话,我可能现在不是一个乡村教师了。

难忘李长虹、陈阵、周虹、何昌荣、曾秋锋…… 

前不久听说,南华大学一位教授准备写一部有关衡阳文学的著作,要用其中一章来写衡阳八十年代的文学社团,并且开始搜集资料。我觉得写八十年代的衡阳文学史,这些名字决不能漏掉。没有他们,八十年代的衡阳文学要黯淡许多。

阿山

作者简介

阿山,本名王若柏,衡阳县长乐人,乡村中学退休教师。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疼痛》《王船山》,亦有散文发表于《散文百家》《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美文》《文化时报》《湖南日报》等报纸杂志。

来源:新媒视点,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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