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①：一曲秦腔，一卷中国当代乡村史诗

今天，谷主麦家将带家人们开启长篇小说《秦腔》的阅读，以此去探访作家贾平凹的故乡。

《秦腔》发表于2005年，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贾平凹曾说：我要以它为故乡竖一块碑。

他创作上一贯的特立独行风格使得作品现身于当代文坛之际就在读者与评论界获得了充分的关注。

贾平凹无疑是当代文坛上的一位奇才，而笔者认为一位天才作家首要的就是对现实世界的敏感以及独特的表达，这里面天赋占了大半的比重。

在本周的阅读中，就让我们走近作家，走近《秦腔》，感受文学世界的精彩。

♪ 点击上方音频即可收听主播一凡的领读

音乐 | 陈斐-沾青

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1849天，共读的是第264本书——贾平凹的作品《秦腔》。

《秦腔》

如果喜欢，可以分享给更多爱读书的朋友。麦家陪你读书，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鬼才”作家贾平凹

贾平凹

作家贾平凹被当代文坛公认为可以留名中国及世界文学史的文学家之一，众多的海内外批评家对其人生与创作进行了关注与研究。

这就让我们不禁思考一个问题，作家贾平凹到底有何不同？

文学创作说到底就是写什么和怎么写，正如人群中穿着独特或性格独特的人，更容易被区分出来一样，文学创作的题材和表现手法的独特更容易吸引读者的眼球。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当代文坛面临着不断变换的文学思潮的冲击，读者发现贾平凹创作既非现实主义又非现代主义，因此有人称他为文坛上的“独行侠”。

从初入文坛、颇具自传色彩的《山地笔记》开始，贾平凹便与西北的乡村结下了不解之缘。

《山地笔记》

《天狗》等文化小说的创作，改编成影视剧的《腊月·正月》，再到被称为贾平凹乡土小说集大成之作的《浮躁》。

当读者终于把贾平凹贴上乡土作家的标签时，他的都市题材的长篇小说《废都》又横空出世，并且使他长时间处在评论界的风口浪尖之上，成为当代文坛上最有争议的作家。

《废都》

当很多作家在创作登顶后走向落潮的时候，贾平凹却不断地给我们惊喜。

长篇小说《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秦腔》《高兴》《山本》《暂坐》等相继问世，贾平凹不断挑战生活，挑战自我，以他的个性创作成为当代文坛的风向标。

在传统与现代之间

在《秦腔》的茅盾文学奖颁奖词中有这样的评价：“贾平凹的写作，既传统又现代，既写实又高远，语言朴拙、憨厚，内心却波澜万丈。”

这不仅是对《秦腔》的创作风格的概括，也体现出贾平凹创作的整体观照。

在贾平凹的文学创作中，很多读者都会感受到他对于新时期西北农村的关注，尤其是在改革浪潮冲击下农村的变化以及其中掩映的中国社会及作家的文化心理。

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作家，贾平凹是以怎样的心理面对复杂的生活与写作呢？

我们从其创作中不难发现，贾平凹对于自己的家乡首先是热爱的，家乡的山水是美的，风俗是鲜活的，在里面有人美心善的家乡人。

但同时他也没有忽视乡土中的愚昧落后，期待着乡村的变革，也充满对现代文明的向往。

作家的创作心态始终是矛盾的，呈现在作品中就是钟情热爱与失落迷茫等各种情绪的纠结。

另外，贾平凹小说在主题内容的描写上大多是写实的，但又非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

从《山地笔记》开始渗透的唯美主义，到《废都》《秦腔》等作品表现出来悲悯情怀，作品充斥着强烈的表现性特征，书写着作家对时代与生活的独到发现与感受。

对传统文化与土地的祭奠

创作来源于生活，作家的人生经历与经验是其创作的素材与源泉。

初读贾平凹作品的读者或许会问：为何作家会一再描写商州？“商州文学”称号因何而来？

贾平凹在《秦腔》后记中说到：

“在陕西东南，沿着丹江往下走，到了丹凤县和商县（现在商洛专区改制为商洛市，商县为商州区）交界的地方有个叫棣花街的村镇，那就是我的故乡。我出生在那里，并一直长到了十九岁。”

那里有东街精通胡琴的李家兄弟，有中街爱唱秦腔，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婆都跟人去讨饭了，他仍在屋里唱着旦角的冬生。

对于农村、农民和土地，作家怀有深深的忧虑：“农村在解决了农民吃饭问题后，国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城市，农村又怎么办呢？”

“我就强烈地冲动着要为故乡写些什么。我以前写过，那都是写整个商州，真正为棣花街写的太零碎太少。”

因此，《秦腔》的写作既是对故乡的责任与义务，也是对已经消逝文化的祭奠，对记忆里家乡的怀念。

双重线索与上帝视角

初读《秦腔》给我们的感觉是碎片化的农村生活画面，人物众多，情节散乱，人物形象不够丰满。

如同贾平凹在《后记》中说《秦腔》“写的是一堆鸡零狗碎的平凡日子，是还原了农村真实生活的原生态作品……”

细读文本则会体会到贾平凹叙事的高明之处，即不需要依赖小说通常要依赖的人物、情节等因素。

这种高明的本质是什么？即将艺术生活化、日常化，也体现出作家贾平凹每时每刻将自己投身到生活中的意识。

在貌似杂乱的生活片段描写中，小说仍有脉络可循，一条线索为戏曲“秦腔”，另一条线是农民与土地的关系。

这两条线索相互穿插，在清风街这个村庄里演绎着中国农村的社会变迁，凸显了在中国社会面临转型时期传统文化的没落，农民生活面临的强大社会冲击，其中渗透了作家强烈的社会忧患意识，再现出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与悲欢离合，以及对土地的逃离与眷恋之情。

小说在叙事上可圈可点的地方还在于这部作品选的一个非常独特的上帝视角——傻子引生。

引生在周围人眼中是疯子，而读者会在阅读中感受到他的清醒甚至智慧，在引生叙述清风街的故事时，恰好是他的癫狂状态使其跳出三界之外。

这种叙述视角表面看随心所欲，实际上是精雕细琢，也再一次证明了“鬼才”作家的文学天分。

土地的逃离与坚守

《秦腔》围绕清风街白家和夏家两大户展开情节。

作品开篇时白家已经不再辉煌，能代表白家的只有一个热爱秦腔戏曲的演员白雪，并且嫁给了夏家的儿子夏风，成为清风街的一桩美谈。

而夏家家族两代人分别以夏天义和夏君亭为代表主宰着清风街，前者传统农民的代言人，一生热爱坚守土地，后者则是在社会的大变革中试图为农民、农村找到新出路的变革者，二者在坚守土地与逃离土地的对立观念中充满了对抗和斗争。

小说中的戏曲秦腔是传统文化的象征，代表了农耕文明，是秦地农民寄托情感的重要形式，融合着他们的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

作品中秦腔的败落以及热爱秦腔的白雪、夏天智的困境，正是秦腔所影射的价值观念、农耕思维方式的困境。

这种困境通过夏天义的失败与死亡得到证明。秦腔的败落为清风街奏响了一曲严峻的乡村挽歌。

在中国当代乡土文学创作中，内容上着眼于传统文化或者表现乡村生活严峻的并不少见，而《秦腔》在那些地方体现出其独特性呢？

那就是《秦腔》在描写了清风街现实生活中夹杂了大量的神秘文化现象。

比如清风街对风水的讲究，如清风街的曾经领袖夏天义的家就在蝎子尾上，占了好风水，因此夏天义便有了辉煌的人生经历；

另外，清风街还有许多神秘的风俗。这些都使作品具有了一种神秘主义倾向。这些神秘现象的描写，既突出了商州地域文化的特有风貌，又升华了小说的文化蕴含。

《秦腔》到底以怎样的姿态去书写传统与土地呢？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情感体验？敬请期待明天的共读。

领读人

栀子花开

一个从教27年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师，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也越来越沉溺于优秀的作家和作品。

主播

一凡

电台主持人。在北方小城安静盛开，认为唯美食与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在麦家，陪你慢慢读书。

执行主编：王大力

责编：郑好

编辑：馬車夫斯基 / 亦之

运营：反方向的钟

图片：文中插图均来自公共版权网站，非商用

背景音乐：陈斐-沾青

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