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迷途茫茫9

 栖鸿看红楼 2022-08-31 发布于山西

文前小寄:文中涉及的武功、医学、历史内容,三分道听途说,七分演绎发挥,只为小说构思。提醒各位文友,有兴趣可向专业人士咨询,万勿轻信小说中言!

问红急问:“为什么?”存子母亲不动神色地接过话:“我们穷,得种地,没空练功。你别小看那一畦子菜,可费功夫啦。”问红想了想:“可你家只有三个人,种那么多菜,也吃不完啊。是不是存子大哥拿出去卖?”存子母亲点点头:“粮食是自家种的。针头线脑,油盐醋酱,还有孩子的学费开销,全指着那点菜钱。”问红忽然想起:“对了,怎么没见孩子?现在放暑假,孩子不上学,怎么也不在家?”存子妻子回答:“在县城里上学,暑假补课呢。想考个好学校,不下点功夫还行?”

问红正要再问,燕丽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不去练功?老古爷爷说的话,我们有些听不懂。你不去,我们都练不成了!”问红义不容辞似的,身不由己跟着她去了。

周全在跟老古爷爷父女两人交流,连说带比划,急得满头大汗。老古爷爷也听不太懂,却是气定神闲。问红听了几句,已经明白。原来周全几个,吃着老古爷爷家的玉米面饼、玉米面粥、野菜,开始觉得新鲜,连着几顿吃下来,有点受不了了。周全想去买点熟肉,老古爷爷却不让他去。问红向周全解释:“老古爷爷是说,村子里没有卖东西的。要买熟肉,得过河去外村。一方面距离很远,另一方面,昨天大雨,桥被冲毁了,出不了村。得等修好了桥才能走。”她转头看看方方:“看来不住几天也不行了!”

反正走不了,就练内功。大家渐渐克服了入门的艰涩,略略窥见门径。每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宿疾渐消,于是更加入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至少也有十个小时耽在老古爷爷家。只是他家的饭食实在吃不惯,粗粮野菜,一天三顿,从来不换样。也有热心的邻居邀请吃饭,都和老古爷爷家一样的食谱。后来华主任出了主意,吃饭回到存子家去吃。存子家也没有肉食,但菜蔬新鲜丰富,每天有新鲜鸡蛋。主食不非白面玉米面,只是换着花样:面条,揪片,馒头,窝头,饼子,包子,饺子。

存子母子不肯收钱,问红几人实在过意不去。经过再三抗议,存子母亲终于同意收费,一天三顿管饱,每个人收三元。大家觉得这价钱太低,力争不获,只好同意。虽然问红身无长物,身边的只带了二百元钱,也足够住两个多月了。方方却说,这次活动的工会经费,本来准备去福全寺买门票,还要吃一顿午饭。既然不去了,就拿出来做饭费,也足够了。

足够是多少?七个人,每天二十一元,够住多久?既然桥断了走不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也只好相信“足够”是足够。

问红确实有更高的领悟力。老古爷爷的传授,她总是第一个学会。可是她没有耐心。伯父的秘密像春草初生,勃勃然不可遏止。老古爷爷专心教授,顾不上闲谈。问红闲来无事,想再去老宅看看。那块圆柱形石头,当时人们当餐桌来用。从前农村人吃饭不用桌子,都是端着碗找个地方一蹲。小孩子端不动,又贪玩,就把碗搁在窗台、炕沿,凑过去吃。吃一口可以扭头玩一会。老宅院子里有这么块石头,高低大小正好,就成了天然的餐桌。

问红又从墙头找到钥匙,进了院子,抚摸着那块石头,凉爽而粗糙。大伯到底为什么不肯回来?存子妻说他“不能回来”。问红知道,在自己母语的方言体系中,有些词意和普通话不同。父母用方言交流,“拉饥荒”是说欠了债,“可惜”常常没有惋惜之意,只是表示转折,“不能”有时只是表推测,而不含能力方面的判断。如果是这个意思,存子妻说大伯“不能回来”,只是猜测他儿女富裕孝敬,城里生活舒适,不会再回到村里。

问红虽然还能听懂方言,已经习惯了普通话语系。在这个系统里,“不能回来”表示受到某种制约、胁迫、甚至威逼,以至于放弃了家园故土,终生流浪飘泊。问红打个寒颤,也许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经意地抬头,石头正对着的厨房,屋顶上一缕炊烟,飘飘袅袅,颇有点诗意。原来村里还在用柴煤烧饭,倒忘了存子家吃饭时是否也有过炊烟。可是,现在并不是烧饭的时间。而且……废弃已久的老宅,谁在这里做饭?间红快步走到厨房门口,还是老旧的锁头,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谁在烧烟做饭?难道是……想象力一经萌发,便不可扼制。狐仙、妖鬼,中国民间文学里从不缺少这类题材。问红一向半信半疑,想不到竟会亲自面对。一股凉气从脊梁窜向后脑,她急急地逃出去。

    没走几步,一只手从背后抓住她,她几乎吓得叫起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