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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飘飘，不知什么时候，夏天已然成为故事。 文by潘继云 二姐是我的堂姐。二姐于我，谈不上感情多么浓厚，因为年龄的差距，她甚至都不曾是我的玩伴，但毕竟是我的姐，是我敬重的，喊了很多年的姐。她在家排行老二，“疼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个不好的”，作为家中的老二，她永远是家里最付出的那个，小时候没上几天学，不是跟着二伯忙活地里的庄稼，就是到邻村的小工厂去打零工赚钱贴补家用，她的能干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二姐后来嫁到了村西头的张家，离娘家两条街的距离，其他四个姐妹都嫁的远，只有她每天去大棚劳作的时候，都会先来父母这边瞅一眼，看看有什么做的事情，包了水饺，炸了鱼，也总是先给父母送过来。妈妈不止一次跟我说，二伯家这几个孩子都孝顺，但是得亏二姐离得近，不用说隔三差五，每天都要来个三五趟，就差住在家里守着父母了，两位老人也得益于这个离得近的二姐的照顾。二姐很勤恳，也很付出。瘦弱的身子，黑黢黢的脸，这是每次见她的标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夫妻两人侍弄着几百米长的蔬菜大棚，日出而作日落仍不息，就是凭着她和姐夫那两双满是裂口的手，把家里规整的像模像样，小日子过得很小康。我们每次回老家，二姐只要在家，就忙不迭地去菜棚里摘菜，还总是选品相好看，长的又大的摘。二姐和姐夫一辈子相敬如宾。二姐不仅对自己的父母好，对公婆好也是在村里出了名的，许是因为二姐的孝顺，姐夫对二姐几乎是百依百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妻管炎，家里家外大事小事都由着二姐，堂姐妹兄弟那么多，从未听二姐和姐夫红过脸，吵过架。那个时候，每年春节后的正月初二，我都要陪父母回老家，午饭后是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说话叙旧的时光，想来二姐清脆脆的声音还在耳畔。 “我娘这个脾气一直不改，儿媳还要怎么样啊……五婶儿，您一会说说我娘。“二姐坐我妈身边开始叨叨家长里短，“五婶儿，今年棚里种的苦瓜，您和五叔爱吃，我一会去棚里给您摘去……”清瘦的脸庞，及耳的短发，黑黢黢的双手，想起来，还是那个望着你微笑着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本分厚道又孝顺和善的人为什么这么早就撒手人寰？“她在医院的时候，我和你爸去看过你二姐，她还问起你……”妈妈说。是啊，好多年没见了，这些年在家的时日少，偶尔回去也是匆匆忙忙，没想到“再见”却也是“再也见不到”。“哪天再去北京看看。”一旁的爸爸像是回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好呀，那就去北京，国庆节怎么样？”我征询着爸爸的意见。经历了两次手术后的爸爸身体每况愈下，每每看到消瘦的老父亲，我心里的疼便如潮水般蔓延弥漫。爸妈上一次去北京还是五年前，他们去北京陪我小住了一段时间，可那时工作太忙，住在北京二十多天，我却未能抽出时间好好陪他们转转，看看。五年前的爸爸身体还硬朗，去雕塑园和军事博物馆，爸爸还帮我背着包，只是隔了五年，我硬朗的爸爸却变成了今天的模样。我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多抽出时间陪陪他们……于是我让自己停下来，给自己放两个月的假，陪父母出去走走，哪怕就在家里待着，陪他们看看电视……假期有了，可我依然没闲下来。“国庆节吧，最后一次了……”大家都以为爸爸不知道自己的病况，他不过是不说而已，就在刚刚，爸爸眼睛盯着电视，没有看我们，很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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