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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 / 武立金 【散文】/《孙中山最后的岁月(中)》

 九州作家 2022-09-01 发布于山东

作者简介:       

       武立金,原总参某部副局长、天津市政协委员。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天津市诗词学会理事、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发表散文、诗词、楹联上千篇,出版长篇小说十余部。其作品有的被评为十大畅销书之一,有的被列入学生和党团员学习辅导材料,有的被多家报刊和电台连载或连播,有的还被外国出版公司译成多种文字出版。


孙中山最后的岁月(中)

文/武立金

   在浩瀚无垠的太平洋上,站在甲板上的孙中山望着波涛,迎着海风,想着再有几天即可到达北京。这是第三次进京,跨时三十年,其间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的人生旅途也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一想及此,他的心情便如海涛一般起伏不平。

西北风唱大戏般的呜呜叫着,浪花调皮地冲向甲板,直舔孙中山的脚尖。向孙中山走来的宋庆龄风度楚楚,十分迷人。这个天生丽质的女性,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把一件呢制军大衣披在孙中山身上,柔情似水地说:“你的感冒还没好,别让风再吹着了!”

    “谢谢夫人有你在身,我没有什么担忧的了!'百年修得同船渡’,这次你能陪我同船进京,可是前世修来的”孙中山哈哈笑着,殊不知病魔已向他伸出了黑手。

    天晴气朗,万里无云,“北岭丸”愉快地在海面上航行。过门司到黑水洋时,忽然风雨大作,船身震荡颠簸,孙中山的随员、家属等一行人,除了年轻力壮的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戴天仇以外,无人不晕船呕吐,一片狼藉。孙中山疲惫异常,身体更觉不适。

    十二四日上午十一时,“北岭丸”到达天津法租界昌码头。前来迎接大元帅的两各界人士,已簇拥于港口和主要街道。欢迎队伍总指挥卢廉领众高呼口号约五分钟,迎风而站的孙中山立于船头脱帽为礼,向欢迎者谢。

船甫泊定,国民军的代表徐谦、焦易堂,镇威军的代表杨毓,段祺瑞的代表许世英、吴光新,黎元洪的代表李根源、熊少豪,直隶省府的代表杨以德等,以及京津国民党和各团体代表王法勤、叶恭绰、蒋梦麟、吴子才等共百余人上船参谒,孙中山与他们一一握手问候。

下午一时,孙中山偕夫人宋庆龄下船。见迎接的领头人是十八年前在东京参加同盟会的会员张立卿时,孙中山倍感亲切地笑着说:“你不是早稻田大学的留学生吗?怎么是你呀!”

“是我!”张立卿立正敬礼道,“报告总理,我叫张立卿,现在是国民二军驻天津办公处少将处长!”

随后,孙中山和宋庆龄由张立卿陪同登上汽车,随员汪精卫等也上了另一辆汽车,前往设于日租界的行邸张园。到了张园后,孙中山与迎候的各方代表一一握手,并在门外合影留念。

张园是前清封疆大吏张彪的私人花园,园内建筑精美,有名花异草,参天古树,在天津小有名气。此时的张园,除原来的工作人员外,还有日本警署、天津警厅派来的巡捕、警察二十人,国民军派来的警卫侍从多人,再加其他方面人员约有百人。

稍事休息,孙中山提出拜访北洋军奉系首领张作霖。李烈钧问孙中山:“当年刘邦会见项羽于鸿门,有张良、樊哙等随行,代为出谋献计,得以平安无事。现在总理往访张雨亭,当然也要带一些人同去,不知选派哪些人合适?

孙中山略作思忖后说:“随员不宜太多,有你和邵元冲、孙科、汪精卫等几个人即可。”

张作霖得知孙中山要来探访,立即传谕部属加强警戒。等孙中山一行到了河北曹家花园门口,张作霖竟然摆起了架子,让其子张学良在门外迎接。

进了客厅,仍不见张作霖的影子。等了许久,张作霖才姗姗出来,意气傲岸地坐在上座,面孔像竹帘一样耷拉着。孙中山当然心中不悦。宾主之间,默无一言,相为陌人。

经过一阵寒而不栗冷场,还是孙中山反客为主地先开口:“我这次来天津,派军警前往迎接。对于如此盛意,非常可感,所以特来访晤,表示谢。

眉宇间流露出不悦之色的张作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孙中山接着说:“这次直奉之战,赖贵军力量,击败了吴佩孚,推翻了曹、吴的统治,实可为奉军贺喜。”

作霖这才开口道:“自家人打自家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更谈不上可喜可贺了。”

面对窘迫的情形,忍无可忍的李烈钧倏然站起来说:“若不铲除吴佩孚,国家和人民的希望何在?如此还不可贺,则何者可贺?今日孙总理对雨亭之贺,实有可贺的价值,也惟有你雨亭才能当此一贺。”

张作霖听李烈钧如此说,这才勉强微露笑容。但是,这笑容在这个低温的世界里显得非常僵化

“协和(李烈钧的话说得对。 孙中山不卑不亢说,“回想自从民国以来,当面得到我的贺词的也只有你雨亭一人而已。”

作霖系一介武夫,关于国家大计,当敬听孙先生的指示。” 张作霖满脸堆笑着问,“先生预定滞留北京为期几日?”

“一俟时局稳定,即作欧美之游。”

言谈至此,满座皆欢,一改进门时的僵局。但是,会见没有出现通常应该出现的高潮。

这时,张作霖很神气地端起茶杯请大家喝茶。孙中山知道这意味着送客,于是起身与张作霖握手,结束了这次不合时宜的会见。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张园院内的一棵老槐树铁骨青枝,安稳如铸,像一根擎天巨柱支撑着这黑沉沉的夜空。汪精卫一回到张园,就大惊小怪地说:“险哉呀,险哉

李烈钧瞪了汪精卫一眼,似嘲非嘲、似笑非笑地说:“像你这样胆气薄弱,只合做个吟风弄月的酸才子,也配行刺摄政王?无怪乎大事无成!”

    当天晚上,孙中山寒热交作,腹部疼痛即请德国医生施密特诊治。初步诊断为旅途劳顿,消化不良,以致胃病,后又疑为胆囊炎,劝孙中山暂时谢绝宴请、演讲等活动,静心调养二十四小时,即可痊愈。

第二天中午,黎元洪设宴孙中山一行接风洗尘。孙中山突然发病不能前往,故由宋庆龄代出席。

下午六时许,张作霖动用二十多辆汽车,率领一百多浩浩荡荡地来到张园回访孙中山。张作霖对在病榻上孙中山说:“我决心追随先生,愿作先生的卫队长。不过先生的主张中有不妥之处,那就是反对外国列强这一说法只要孙先生放弃这一主张,我愿意代你向外国人疏通感情,使外国人同情我们,支持我们。”

张作霖的醉翁之意,令孙中山非常气恼。现在孙中山认识到,军阀们是靠不住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对张作霖彻底失望了,于是推说病痛,不再说话。他双眼紧闭,把这个马贼出身的“东北王”关在他的眼帘之外,眼不见为静。

与此同时,客厅阶前也发生一件可笑的事情:张作霖的卫队和孙中山的卫士马湘、黄惠龙站在一起。一个带着上校肩章的奉军军官问马湘:“孙中山先生的随从卫士有多少人?”

“六人!”马湘的眼睛像两支枪口泛着亮光。

可能是口音关系,这位上校误听是“六营”。一听比张作霖的卫队还要庞大,那上校军官不由得十分惊讶,于是睁大眼睛四处搜寻:这六个营都隐蔽在什么地方呀?

此后孙中山囿于痼疾发作,只能遵医嘱卧床。尽管如此,孙中山依然在病榻上忙于各种政务,批览不辍

时,北京的政局又发生了戏剧性变化段祺瑞当上中华民国的临时执政后,对外国人丝毫不敢得罪,急切地向外国人屈膝好,声称自己的政府是“外崇国信”的,对历年来中国与外国签订的条约一律是承认的,并表示准备召开善后会议来解决这些国际问题。

对段祺瑞的媚外政策,中国共产党人首先表示反对。中共第四次发表了关于时局的主张,表示坚决支持孙中山召开国民会议的做法,反对所谓的“善后会议”。中共的主张,获得了全中国人民的支持,并立即行动起来,反对段祺瑞,积极开展斗争,强烈要求孙中山早日到北京来主持国民大计。

在全国上下的压力下,段祺瑞政府也不得不假惺惺地派叶恭绰和许世英津请孙中山早日京。当叶许二人来到孙中山的病榻前时,孙中山问他们:“听说段祺瑞打着'外崇国信’的幌子,承认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是否真有此事?”

“确有其事,但照会尚未发出。” 许世英吞吞吐吐地说,“段执政将尊重历史和各国所订的一切条约,让他们放心。估计各国都会承认临时执政政府。”

“岂有此理!”孙中山勃然大怒“我在外面要废除那些不平等条约,你们在北京偏偏尊重那不平等条约,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想升官发财,那些外国人,要尊重他们,为什么还来欢迎呢?

叶恭绰和许世英本是奉命前来劝说孙中山赞成段祺瑞对外声明的,没想到孙中山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拐弯抹角地说:“先生说话最好能平和些,不要过激,免得引起列强干涉。”

孙中山忿忿地说:“假如不打倒帝国主义,我就不革命了……”

由于一气一怒,孙中山突高烧,肝病暴发,脉搏跳到一百二十几下。连日的旅途劳累和多年的忧愤积劳,他终于被击倒了。

    为什么冯玉祥在电请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之后,又让段祺瑞出来做临时执政呢?鉴于直系在北方的势力虽已垮台,而在长江流域还有部分实力,冯玉祥认为,假如能与山东和山西联手,使为己助,不但能阻止南方直系军队北上,还可免遭北方直系残余势力的威胁。当时,段祺瑞在解决这个问题上具有一定的决定作用。于是就采纳了孙岳的建议,决定邀段祺瑞先出来维持一下过渡局面。

    出乎冯玉祥料,北京政变后的局势从此日趋恶化。段祺瑞抓住这一时机为所欲为,喧宾夺主,冯玉祥反而处于从属地位。张作霖在冯玉祥推倒曹锟、吴佩孚后,也立即违背了当初约定的奉军不入关的协议。奉军不仅陆续进入山海关,而且还以李景林代替王承斌,夺得了直隶省的地盘。

祺瑞利用日本的关系,迫使张作霖俯首耳,共同对冯玉祥施加压力。吴俊升还向张作霖献计,暗杀应约去天津开会的冯玉祥,并和李景林、张宗昌做了布置。玉祥从他的同乡、张作霖的副官杨毓那里获悉他们的阴谋后,为了取信于人,仍如期到津出席会议。

通过天津会议,冯玉祥感觉局面已非,大势已去,限于自身力量一时难以扭转。他愤慨地说:“这些家伙们,在曹锟和吴佩孚没有被推倒以前,我和他们交换意见时,谁都是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表示得非常光明磊落。到了大功告成,当初的诺言立刻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且又重新勾心斗角起来。”并悔恨地说,“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惜断送了北京政变的果实。”

在这种情况下,孙中山即使来到了北方,又能有何等作为呢?可是孙中山毕竟应邀北来了。

    段祺瑞看得非常清楚,一旦孙中山京,会给他带来极大的不利。当他得知孙中山已经启程北来的消息后,便于十一二十二日急忙赶回北京,两天后就任所谓中华民国临时执政。利用这个权位施展手腕,一面向张作霖进一步拉拢勾结,使张作霖的气焰一天高于一天;一面对冯玉祥进行排挤,使冯玉祥的处境一天难于一天。

冯玉祥感于无可奈何,便向段祺瑞提出了辞呈。段祺瑞表面上作挽留姿态,但暗地仍施加压力,迫使冯玉祥处处感觉不快。陆军总长吴光新甚至主张撤销国民军的名义,使冯玉祥恼怒至极。

冯玉祥从段祺瑞上台之后的所作所为,看出前途是一团漆黑,没有半点光明。他曾经很难过而且很幽默地说:

段祺瑞这回到北京当上了执政,谁都希望他有一番新的觉悟,能够把他自己身上的大疮和虱子割除尽绝了,好让国家和人民少受一些害处。没想到他上台不久,就证实了他是故态依然,不但旧有的虱子没有除掉,反倒加了臭虫;不但大疮没有治好,反倒加了疥疮。官僚、买办、二花脸、三花脸等等,一齐拥上来,成天抢官抢权,分赃争吵,闹得昏天黑地,乌烟瘴气。

当时国民军的将领们,认为冯玉祥是北京政变的主谋者,而胜利的果实却被他人坐收渔利,一致表示不平,其中邓宝珊尤为激烈。血气方刚,怒火中烧的邓宝珊在得知张作霖已到北京并住在顺承王府时,非要去干掉张作霖不可。冯玉祥认为不必如此,经过大家劝阻,邓宝珊才隐忍作罢。

冯玉祥看到北京的局势已经逆转,便不想再留住下去,遂作迁地为良之计,先退居天台山,后移住张家口。待孙中山到达北京时,冯玉祥早已失去主动了

    在北途中,孙中已经了解到段祺瑞的情形及其执政府的所作所为。尽管如此,他对段祺瑞仍不能不给以招呼,于是在十二段祺瑞:“昨午抵津,承派许使人先生代表欢迎,无任感谢。本拟七日晨入京,藉图快晤。惟因途中受寒,肝胃疼痛,医嘱静养三两日,一俟病愈即行首途。先此陈谢,诸维鉴察。”

第二天,段祺瑞常“关怀”和“虚心”的口吻电孙中山:“微电奉悉。大临,正惭疏简,何劳言谢。昨闻偶抱清恙,良深驰念,尚望加意珍摄,早占勿药。拱候高轩,无任延跋。”

同时另致孙中山一函,表示系念之意。函中写道:“睽违英姿,瞬经数载,正怀风采。忽奉电音,始知贵体违和,实以贤劳所致。吉人天相,调治得宜,定可早占勿药。不审近日所服何药?饮食如何?殊深系念。尚祈为国珍重,保卫政躬,是所至盼秸候莅止,论道匡时,敬备蒲轮,以俟君子。专肃,抵颂痊安。”

    孙中山次应邀北上,虽然段祺瑞和张作霖只是虚与委蛇,毫无诚意,而广大人民则表示了热烈欢迎。天津民众曾上孙中山一函,略谓:“先生之来也,帝国主义之强暴及祸国军阀之狡诈,处处与先生主张以阻挠,亦即处处与民众利益以残害。军阀所主张之善后会议,愚民欺世,更辱我公。望能坚持宣言三点,慰苍生之喁望也。吾辈惟有以政权归民之义,为吾辈革命领袖之后盾。临颖神驰,务望先生为国珍重,为国努力。”

为了表示谢忱,孙中山也发表了一个书面谈话:“中华民国主人诸君,兄弟此来,承诸君欢迎,实在感谢。兄弟此来,不是为争地位,不是为争权力,是为特来与诸君共同救国的。十三年前,兄弟与诸君推倒满清政府,为的是中国人的自由平等。然而中国人的自由平等,已被满清政府从不平等条约里卖与各国了,以致我们仍然处于次殖民地之地位,所以我们有必要救国。关于救国的道理很长,方法也很多,成功也很容易。兄弟本想和诸君详细地说,如今因为抱病,只好留待病好再说。如今先谢诸君的盛意。”

由于病情越发严重,为了避免无谓的打扰和静心养病,中山向张立卿提出搬到清净的地方去住

张立卿也认为张园地处日租界内,警署和天津警厅派来的巡捕、警察表面看来戒备森严,但这些人大部分是军阀的心腹,干着明保护暗监视的勾当。但国民二军驻天津办公处所在的法租界国民大饭店,十分嘈杂,也不适宜休息。后来觅得海河侧畔的利顺德大饭店,地段静,且有先进的通讯设备,对外联系十分方便。

十二月十八,孙中山和宋庆龄秘密迁入利顺德大饭店208号房间国民二军官兵十多人担任警卫工作。孙中山在此秘密接见了于右任的代表、南方来的客人和去陕西等宣传国民会议进步主张个人代表等。而对外称孙中山的行邸仍在张园,如接段祺瑞的代表许世英和学生代表、新闻记者等都在张园。

十二月三十日,北风呼啸,飞雪漫天。在孙中山的主持下,国民党在利顺德大饭店正式做出了不参加“善后会议”的决定,以反对段祺瑞的主张。

第二天上午时,雪后初霁,明亮的太阳没有一点温度,铺天盖地的积雪使本来就寒冷的天气更加肆无忌惮。孙中山怀着如天气一般既冰冷又压抑的心情,和夫人在天津总站(今天津北站)乘专列赴京。此时,孙中山的癌症已经恶化,虽延请名医诊治,但病情仍无好转。为了践行对国人的承诺,孙中山毅然决然抱病进京。

到车站欢送的有各机关、团体代表二百六十余人,汪精卫代表孙中山答谢。孙中山未与送行者谈话,只是在开车前向众人散发宣言书一纸。陪同孙中山进京的有汪精卫、黄昌谷、邵元冲以及参军副官等数十人,段祺瑞之代表许世英和郑洪年等也同车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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