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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ilding a reading republic BOOKCAPITAL 筑造读书共和国 37 2022年 8月刊 书都 走读深圳 — 深圳的城市规划改变着城市的物理存在，支持城市经济发展，影响深圳人的社会生活状态，并促成这座城市的部分精神气质。 面孔 / Face 城市规划者朱荣远 City Planner Zhu Rongyuan 文_韩湛宁 图_吴忠平  城市规划的意义 在于能决定和发现人生活的意义 “城市规划的意义在于能决定和发现人生活的意义。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价值目标，就是去确定我们改变与世界时差的方式。”对于自己的职业，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深圳市勘察设计大师朱荣远这样认为。 1984年，22岁的朱荣远被派到深圳，之前他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在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才工作了一年。他被派到深圳的任务就是帮助刚刚起步的深圳编制特区总体规划，这就是朱荣远与深圳故事的缘起。 朱荣远和十多位同事，在老一辈规划师的领导下，历时三年，根据深圳经济特区东西长、南北窄的地形特点，自东向西布局了从罗湖到蛇口等六个功能不同又互为补充的组团，其间用绿化隔离，同时以三条东西向交通干道联系各个组团；并且为深圳设计了全方位的综合立体交通系统：一方面理性建议改变了机场选址深圳湾的方案，将机场选址移至深圳西部的福永，另一方面确定了东西临海布局盐田港和妈湾港两大港口，以及多个水陆对外口岸。这份1986完成的《深圳经济特区总体规划》为深圳经济特区的快速扩张进行了有效的支持，引导城市自东向西逐步有序拓展，同时，对深圳后来的深港合作乃至国际合作都影响深远，从而成就了今天的深圳。   而在深圳工作期间，他感受到与以往生活工作中有着鲜明差别的不同文化力量。深圳是沿海城市又毗邻香港，崭新的观念和思潮对他是一种陌生而现代的东西。“上梧桐山，去国贸、工业区，跑'五湖四海’，尝粤菜等调研和体验，感受深圳是我们项目组最初的活动。”甚至深圳夜晚歌舞厅里迪斯科舞曲的巨大声浪，都让他觉得“触碰到了陌生的现代化场景”。朱荣远在深圳感受最强烈的就是“时间差”，就是深圳和外部世界以及中国其他城市发展的时间差，即便是今天，这还是深圳的特征。 1987年他完成特区总规和深圳科技工业园等的任务后，便回了北京。1991年再次受命来深圳做福田中心区规划时，便下定决心留下不走了，而且把一家三口全从北京迁了过来。 对于城市规划，朱荣远考虑的出发点更多的是市民，是关于人的空间生活及精神需求，他是为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做的规划。在复杂的城市之中，在各种社会经济关系混合时，朱荣远敏锐地意识到城市规划师的技术身份的重要性，“当理想和现实产生对立，城市规划师能够以技术身份介入进行平衡并提出建议”。如在福田中心区规划时，朱荣远团队提出并确定了福田的城市文化中心区的地位与功能，完成了以莲花山为对景的福田中心区中轴线及其周边空间布局总规。1997年，中规院开始做东门旧城的保护规划，希望把罗湖旧城区做成深圳城市的原点。而那时是深圳进行大规模旧城改造的阶段，东门旧城几乎所有的地块都在开发，要么在建、待拆待迁待建，要么已经建成，老街空间环境、市政、交通等处于混乱状态，传统风貌特色被忽视。为此，朱荣远领衔重新启动东门规划，规划名也从“保护”变成了以“改造保护”为方向的“环境设计”，词语的变化中也有着城市规划价值观的变化。 城市规划设计者是合法的变革者 2003年到2011年，朱荣远与团队花费8年时间完成了深圳湾公园规划设计。这个项目对于朱荣远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规划设计项目，而是在深圳建构全新的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同时，思考深圳滨海城市的理想，展现深圳全新城市形象的至关重要的探索和成就。他和团队的目标是“将红树林、迁徙鸟类和人作为三个最重要的需求主体，规划一个连接人与自然，构筑一个深港共同的公共滨海地带”。 深圳湾是一个不断进行着填海造地的火热工程之地，曾经绵长的红树林海岸线成为今天华侨城湿地的组成部分，最初的海岸线已经变成内陆，滨海大道南侧还是继续填海造地的地方。朱荣远2000年编制深圳湾概念规划时，第一次去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深圳湾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边缘。 “我们提出的一项规划战略，希望深圳湾不要再填海，沿滨海大道南侧形成具有自然特征的海岸公园。”这个提案成功地获得了政府的认同，在随后的十多年时间里，朱荣远团队继续对深圳湾进行深入研究和完善，最初的设想得到实现。如今的深圳湾公园生态海岸蜿蜒曲折，山水园林移步换景，每年冬季数以万计迁徙鸟类飞临深圳湾的红树林，与人们和谐相处，人们在城市的中心就可以亲身体会到人、城市与自然分享和共生的乐趣。  而且，朱荣远团队的规划设计并非只着眼于公园本身，而是对环深圳湾地区纵深的腹地空间进行系统性规划，以深圳未来的发展为规划的起点。近二十多年来，后海中心区、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华侨城欢乐海岸、大沙河公园、中心河公园等等环深圳湾地区的重要城市公共项目皆先后生发出来，都因深圳湾公园直接或间接受益。环深圳湾地区整体从边缘成为核心，而深圳内陆腹地的城市功能和土地价值也因此被激活，成为深圳城市最具滨海特色的地区。 在他心里，真正的自豪感来自这个项目中大众、社会与政府对于城市的共识。“深圳湾公园是一次集体的选择。”朱荣远强调，“有了这种社会共识和集体选择为前提，我们在规划设计中提出的坚持放弃城市继续向海湾拓展的可能，取而代之以连接为主题，以自然系统需求为首要考虑主体、强调自然、人和城市系统共生平衡的恢复性方案才有了实施的可能。” “城市规划设计者是合法的变革者。”朱荣远认为，城市设计是给法定规划做法理研究的一种工具和手段，是要去想象未来，畅想城市未来的可能性，对照检讨当下城市的不足，发现问题，规划实施路径，寻求广泛的共识，最终成为法定规划的内容。 “过去三十多年里，我们完成了深圳经济特区总体规划及福田中心区、东门、罗湖口岸、深圳湾等众多规划设计。我们中规院与其他本地规划设计机构一起改变着深圳的物理存在方式，支持城市经济发展，也影响着深圳人的社会生活状态，并促成这座城市的部分精神气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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