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 | “坼壁路”、“屋漏痕”的出处

陆羽(733年——804年)，字鸿渐，著有《茶经》三篇，旧时称为“茶神”。《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选自《佩文斋书画谱》，乃陆羽《怀素别传》中的一段。此段虽极简，却提出了“坼壁路”、“屋漏痕”这些著名的概念。对于陆羽这个人，中国人太熟悉了，既是一代茶圣，又是一个隐者，是那种道家的人物。对于陆羽，不仅于茶。

寻陆鸿渐不遇

皎然 〔唐代〕

移家虽带郭，野径入桑麻。
近种篱边菊，秋来未著花。
扣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
报道山中去，归时每日斜。

你看，通过皎然的视角，我们发现，陆先生可是一个妙人。陆羽对书法也有自己的见解。

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

怀素，是一位僧人，也是一代草书大家。我们熟悉的有他的《自叙帖》，狂草，很出名。传世的还有《小草千字文》、《苦笋帖》、《圣母帖》、《论书帖》等。他年少时家贫，十岁就出家，常在墙壁上，衣服上，芭蕉叶上习字。和李白是朋友，李白为其写《草书歌行》。唐大历三年，怀素在京城拜会张旭的弟子邬彤，并引以为师，两人亦师亦友。邬彤把张芝临池之妙、张旭的笔法要义，以及王献之的书法讲解给了怀素，临别之时，又将作字之法，一个“悟”字教给怀素。大历七年，怀素拜会颜真卿，颜真卿把“十二笔意”，和“平谓横，直谓纵，均谓间，密谓际”等技法心法教给怀素。唐贞元三年，公元787年，与陆羽相识并相交，陆羽写下《僧怀素传》。颜真卿师从张旭，和邬彤是同学。

怀素与邬彤为兄弟，常从彤受笔法。

言其两人情同兄弟，怀素经常向邬彤请教书法笔法。

彤曰：“张长史私谓彤曰：'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自是得奇怪’草圣尽于此矣。”

邬彤先提起话头。

张长史私谓彤曰：'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自是得奇怪’这是张旭对邬彤所传的心法，就在这八个字。

“孤蓬自振”是张旭将柔软的毛笔笔毫比喻为“孤蓬”，而笔毫在运行中的自由翻飞则如“自振”。“惊沙坐飞”，狂草由于书写速度快，运笔动作幅度大，就必然产生墨色的干枯变化，行笔中的线条像有无数小沙砾受到外力的作用而飞动，积点成线，苍茫深厚。

邬彤提起话头，主要是引起这场对话，把张旭的书道心法分享给大家。

颜真卿曰：“师亦有自得乎？”

颜真卿说，大师在这方面有心得吗？我们可见，颜真卿与怀素之间，是平辈论交，颜真卿对怀素多有敬重。

素曰：“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常师之，其痛快处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又遇坼壁之路，一一自然。”

“夏云多奇峰”，夏天的云，多变化，多奇诡。

 语出陶渊明的《四时》：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寒松。

那些精彩的地方，就如同飞鸟一下子飞出林子，也像受到惊吓的蛇在草丛中穿行。又像那些老房子墙壁上的裂纹，很自然。

真卿曰：何如屋漏痕？”

颜真卿说，用屋檐下水在墙壁上漏水留下的痕迹来比喻如何呢？

素起，握公手曰：“得之矣。”

怀素起身，握着颜真卿的手说，说得恰到好处啊！

这一段小小的记录，引出了四位书法大家，张旭，邬彤，颜真卿和怀素，真是有趣。

怀素·小草千字文

怀素·自叙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