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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笔记 | 绿衣

 积沙成塔0u3svg 2022-09-04 发布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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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诗经 国风 邶风》
 
原文: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大意:
 
秋风初起,凉意习习。去添衣服,想起亡妻。
拿起她曾经为我缝制的绿衣,往日往事,在目历历。
如今物在而人非,眼泪不由往下滴,我的忧伤永不会停止!
那时她照料我的衣食起居,还规劝我做人道理;
那时我只管读书习字,现在我彻年累于柴米。
唉!秋风何等凄凄!我心孤苦无依!天凉记得加衣,独我思念无极!
 
几个生僻字:
女():同“汝”。
俾():使。
訧(yóu):同尤,过失,罪过。
絺(chī):细葛布。
绤():粗葛布。
 
这首诗的内容不难理解:拿起衣服,心里很忧伤,因为这是她为“我”所缝制的。我很思念她。真的很想她。她占有了我的心。
 
朱熹等几位大家认为这首诗是某夫人失位伤己之作。这里就直接忽略了。从字面理解这就是一首睹物思人的小诗。思谁呢?亡妻。为什么?
 
从“女所治兮”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女人:母亲、妻子或婢女。从“俾无訧兮”可以得知,这是一位教给我道理使我不犯过失的女人,只能是妻子或母亲。然后从“实获我心”得出结论,诗人所纪念的这位,应该就是妻子了。
 
这可能是悼念亡妻的诗里最早的一首。我们比较熟悉的悼亡诗有苏轼的《江城子》,里面的句子倒比这首《绿衣》流传更广,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等等。
 
物在人非,睹物思人,这种感受或情绪上的缠绵悱恻,各人多多少少都体会到过。而天人相隔,生离死别,或者不是我们每人都经历过,但那种强烈的忧伤与思念或许也能揣测一二。
 
这个人不但会缝制衣服,还能常常教导规劝我。这点大概更让诗人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吧!
 
本来缝制衣服也许是古代女人们的主要劳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再想想,人活着,最首要的就是穿衣吃饭。我们还习惯说“温饱”。温饱,也是衣服在前面。寻常生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中吧!所以,诗人拿起的“绿衣”,不仅仅是衣物,还有生活的本身!
 
最主要的,这还是一个如此有贤德的女子。会做衣服的女子也许很多,但有见识有德行的女子,也许并没有那么多。比较有名的有乐羊子妻。
 
乐羊子求学半年突然返家,说太想她了。她却拿着剪刀把自己正织的布匹剪断了。告诉乐羊子不可半途而废。乐羊子很受感动,再去学习,终学有所成。
 
还有一个贤妻的小故事。讲的是,晏子的车夫觉得自己是给大名鼎鼎的相国晏子驾车,很有面子,一脸洋洋自得。到家后,妻子就说他,你一个大高个儿给身材矮小的晏子驾车,他还总是面容平静,貌若沉思,你倒好意思显摆!车夫自此谦恭好学,后来受到重用。
 
而《绿衣》的妻子具体做了哪些事情,在诗里并没有明确地说,但通过“俾无訧兮”可以知道,她一定也在诗人的人生之路上做了很有力的支持。让人不禁要感慨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求白首不分离
 
可惜,世事十分,不如意者十八九。最好的那个人,偏偏先离去了!所以诗人心里的忧伤,可想而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NO,这是秋冬季节,眼睛之所见,发肤之所感,都是凋零萧瑟,凄冷寒凉。其景其情,更何以堪!

逝去的,就永远失去了。《绿衣》这首小诗,句式整齐,取物寻常,感情真挚,一唱三叹!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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