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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

 天下文学文摘报 2022-09-05 发布于内蒙古

在我小时候还没有“杀年猪”这个词,因为每年只杀一次猪,杀猪了就预示着快过年了。那时农村日子过得再差,每年杀一口猪还是必保的。谁家的猪个头大、养的肥,也叫人称赞。杀猪这段时间,大人们多半唠的是谁家杀的猪,活泡多少斤,几指膘什么的……

“大娘家的猪竟然达到了一巴掌膘,不知道咋喂的。”“还有知青点儿的肥猪,肥的走路直打晃……”只要听说或看见谁家杀猪了,回家就和妈妈学学舌,其实是不敢直接问,咱家啥时候杀猪啊,妈妈会过日子(不会过也不行,家里姊妹九人,全家共11口人),每年比别人家杀猪都晚,生怕这一口猪坚持不到一家人全年的荤腥。

终于有一天爸爸宣布明天杀猪。那比现在任何重大节目宣布还要激动人心多了。我悄悄地告诉亲近的小伙伴儿:“明天家里杀猪,上家去吃血肠。”在众多的小伙伴儿面前也显摆一番,明天我家杀猪,那是一种无比的自豪,一种别样的心理满足。偷偷看看小伙伴们的脸色,那真的还露出了太多的羡慕。这一天,在他们面前说话都是说上句,小伙伴们似乎也在溜须我,尽管他们也知道吃血肠没有他们的份儿。这一天,吃饭有意留点量。其实那个时候啊,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了。爸爸妈妈也看出了其中原由,但也没有捅破这点小心思。

杀猪这天,那就大热闹了。亲戚家的、邻居家的、要好的小孩子们,老就来了,这天表现的都非常乖,让干啥就干啥,生怕惹大人不高兴。上邻居家借桌子,借盆、碗、筷子、盘子啥的,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大人们就更忙活得很,么喝着,喊着,吩附小孩儿们干这干那的。

开始抓猪、捆绳…仿佛不卖点儿力气就对不起这顿酒和血肠似的。人喊着,猪叫着,孩子们兴奋着,那场面异常热烈。我们看着,盼着,玩的心情一点都没了。闻到倒猪粪的臭味儿也不觉得难闻,摘肠子时的脏气味儿反觉得很诱人。杀猪的毕力格大哥摘肠子时,二哥和我极力地和他套近乎,帮着冲温水、倒脏水,说一些“大哥你真厉害”等巴结的话,也不白套,趁没人注意,毕力格大哥把一块猪腰子塞给了我们,我们也会意,悄悄的拿走,放点盐,用纸包好埋在火盆里烧,过一会儿,扒拉出来,再拽上最要好的伙伴,到南墙根儿背人的地方,提前分享那好久的期盼。那个香劲儿,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因为这个时候离吃血肠、吃猪肉还有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说了,调血料、灌血肠、煮血肠、烀肉…随着一声“放桌子”,整个场面进入了高潮的巅峰。整个小院子以及周边若干距离都弥漫着香味儿。这种香味儿是这几天来时不时在别人家门前走过时闻到的,而今天这个香味儿绝对不再是闻闻而已啦!

作者:包云学

摘自《通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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