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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课堂上与老师聊起了电影大师,同学们投来异样的眼光|与电影相伴的日子008

 楷威映画记 2022-09-13 发布于北京


伯格曼经典电影作品《野草莓》剧照

上周的文章聊到淘碟时代的一些往事,带动起了一些同学的怀旧情绪。有人会问,为什么上次提到的时间是2007年之前。因为2007年是我去上海成为《看电影》杂志编辑的那一年。那是一个分水岭,看电影的喜好和方向,也会因为成为一名电影杂志编辑而发生改变。

这次的内容要从高中延伸到大学生活那是一段相对来说比较自由的时光但它仍然不会脱离集体,甚至还更加与群体绑定。因为你要住在宿舍里,和同学们生活在一起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不可能用手机看电影。作为天津本地的学生,待在宿舍里日子有些乏味,总惦记着周末回家能抓紧时间看几部电影,否则那些DVD光盘就只能与尘土为伍。

01 失败的艺考之路

回顾看电影的历史,会发现自己成长轨迹里一些不好解释的东西会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能够开始接受艺术电影,说明还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和一直关注的方向促使你走近它。这和初中时期开始的两件事有关,一个是阅读,也就是对文学的兴趣,一个是对绘画素描的兴趣。

前者是持续终身的事情,而绘画则因为考试成绩下降等各种因素,而没能坚持下来。至少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意识不到坚持艺术理想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意义。以及,也被传统的教育体制,尤其是分数至上的教育环境给吓到了,于是面对升学压力,退缩了。但文学和美术影响了我看待世界的方式,可以说是性格导致我的兴趣方向,同时也反过来重塑我的性格与人格。

高考前,我记得是二月份,父亲带着我去北京参加北京广播学院(现在的传媒大学)艺术院校的招生考试,我报考的院系是戏剧影视文学系,也就是通常大家提到的“戏文系”。初试还算顺利通过,聊了自己感兴趣的文学作品;复试的影评内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以当时十七八岁的年纪,写的评论文字,从理解层面还是稚嫩的,这是我自己的猜测。总之,复试刷下来一半的人,我就在其中。

既然如此,也得面对现实,安心备战高考。记得在去北京考试前,曾拜访过一位歌舞剧院的老师。因为父亲在部队文工团工作,有一些社会资源。那位老师当过中戏表演系和导演系的考官,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因为对电影的兴趣,我最初想考的是导演系。但是那位老师马上让我表演一个考试发榜后去看榜单的情景小品,但我却因为内向的性格,胆怯地坐在那里,不好意思做出任何动作。

其实后来与我工作的同事都知道我的模仿能力极强,唱歌、模仿小品演员他们都看到过,按理说即兴表演难不倒我,但性格原因,导致我没能在那位老师面前完全放开去表演后来私下里他跟我父亲说,这孩子性格太内向,不适合考导演系或表演系。这才听了建议,改去考了戏剧影视文学系。

02 在课堂上聊起伯格曼

当初知道我去报考艺术院校,有些同学感到惊讶。但有些跟我一起去碟店买过DVD光盘的同学就没有感到意外。我记得有一次去碟店,他们看着我手里那些黑白电影时代的作品感到惊讶。对他们来说,那些电影对应的是词语是高深莫测和艰深晦涩。

没记错的话,有一张是费里尼《甜蜜的生活》。封面上那个丰满性感的女星,让他们感觉陌生。他们觉得,如果是老片儿,也应该是奥黛丽·赫本,或者玛丽莲·梦露这种让他们至少觉得熟悉的面孔。

提到费里尼,我10年前在新星出版社工作的时候,还有机会出版了一本关于他的电影图书《费里尼画传》但是因为过于小众,印量很少。社长甚至说,要不是因为我喜欢电影,愿意坚持做电影类图书,他就会把这条产品线砍掉,因为没啥市场

相对于费里尼,我最初看过最多的是英格玛·伯格曼的电影。现在发现观看此类作品的节奏,完全是看当时影碟市场进货的情况。《野草莓》《第七封印》《芬妮和亚历山大》等等,都是一批一批的出货。那时候其实进入了一种人云亦云的阶段,就是自己看懂看不懂先不管,只要是列入电影大师之列的作品,就必须搞到手。

大学的英语课堂上,老师让同学们用英文写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比如你的爱好。我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要求是什么,以及是怎么把伯格曼写进去的,反正是有感而发。结果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因为她也是喜欢看文艺片,很想知道班上这位文艺青年是谁。

老师希望我能用英语聊聊电影话题。但是,平日的表达都有可能会遇到生僻词,或者词不达意,更何况这是要聊艺术层面的内容,最后实在是表达不清,就还是用中文聊了起来。可能是兴致所致,说起来就没完了,老师笑了笑打断了我。我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其中,打开了话匣子。同学们也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知道我是平时话不多的那类人。

03 法国新浪潮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

无论是哪个学科和门类,都会有自己一套归类方式,以便求学之人,有规律有方向地探索,也方便专家学者去评论。电影作为一种艺术门类,自然有它的流派划分。法国新浪潮是其中的代表。在这个派系下知名度最高的两位导演是戈达尔特吕弗。这就像在哲学层面,提到“存在主义”会想到萨特加缪,提到台湾导演会首先想到侯孝贤杨德昌一样。

戈达尔的《筋疲力尽》和特吕弗的《朱尔和吉姆》(又名《祖与占》)是那个入门时期必看的法国电影。刚接触的时候,会被其中的调性所感染,如同听了一首带劲的摇滚乐。其实很简单,因为其中的拍摄方式不同,是某种区别于其他电影的差异性最先吸引了我。而对影片的理解程度,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会觉得那个状态有点太跳跃,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就好比你在看文学作品的时候,还没好好体会现代文学名家的作品,就匆匆跳跃到当代文学,去看那些时下最先锋的小说作品。比如中学时期,没有好好阅读张爱玲、沈从文的作品,就开始看了余华和王小波,之后又开始读韩东、朱文那批先锋作家的小说。

电影的另一大派系,就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偷自行车的人》。听到这个派系的名称,我记得是在张艺谋的电影《秋菊打官司》的相关评论里提到的。这部影片获得了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金狮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从美学层面,让意大利电影人看到了“新现实主义”的影子。

04 给《看电影|午夜场》投了两次简历

同样的,阅读和观影的经验相同,由于迷恋电影大师的作品,那段时期错过了很多有价值的商业类型片。伯格曼并不算特别难懂的导演,真正让我感觉比较晦涩艰深的导演是塔可夫斯斯基。最初看《伊万的童年》还好一些,后面的作品《潜行者》《镜子》《牺牲》一部比一部难懂。

其实在看这些大师作品之前,应该补充更多有创作逻辑和剧作标准的美国电影,这样会有一个过渡阶段。而这是未来走上社会,有了参与剧本创作经历之后,才会去思考的问题。大学时期最喜欢的电影导演,是拍出“蓝白红”三部曲系列电影的基斯耶洛夫斯基。这个系列之后,就恶补了《十诫》《维诺妮卡的双重生活》

转眼到了大学三年级,因为长期浸泡在电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看到有些同学在投简历、找工作实习,我就给在上海的《看电影》杂志投了简历,但很快收到了回绝的消息,心灰意冷。直到经历了在电台的实习和一家书吧的短暂工作后,有一天父亲问我,既然喜欢《看电影》杂志,为什么不试着投个简历?我回答,之前投过,人家没要。父亲只能表示遗憾。

但也正是因为父亲的这句话,我在毕业之后,第二次给《看电影|午夜场》投了简历。没想到在某个星期四的上午,我接到了来自《看电影》杂志社的电话,希望我能在下周一来上海面试。那个兴奋的感觉,现在想来难以言表,赶紧买了一张“站站都停”的火车卧铺票,就这样奔赴了心中的向往已久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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