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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震豫西 (下)

 金古传奇 2022-09-16 发布于广东
《传奇将军王根僧》 第四十六回   
5月8日9时左右,96军司令部又收到了蒋鼎文手谕。为掩护洛阳左侧,蒋鼎文要求96军自祖师庙、徐家村西折铁谢渡,至王庄之线布防,对东北警戒,自白马寺沿洛河至宋湾、祖师庙之线则由张耀明的38军布防。

5月9日中午,第一战区司令部又电令96军和38军的主力在原地集结待命,两军各派一部向登村、汜水反攻,前锋进至偃师,即与敌接触。

(图片来自网络)

与此同时,日军的“华北方面军”的作战计划也已敲定: 日第12军以一部兵力歼灭临汝西南和嵩县方面的中国军队,同时以主力迅速向宜阳、新安方面挺进,进入洛阳西北方;第1军应迅速渡过黄河,向洛阳方面挺进;野副兵团击溃洛阳以北的中国军队,向新安方面挺进;以上东、西、南三方互相呼应,围歼第一战区部队,进而攻占洛阳。
  
 日方面军虽下达了进攻洛阳的命令,但第12军有不同的见解,他们认为当务之急是追击刚被击溃的汤恩伯部队。日军以独立步兵第9旅团、第110师团及战车第3师团各一部对洛阳保持监视,而以主力分沿黄河南岸,朝颍阳至新安、龙门街至嵩县和宜阳方向追击前进,另以第62、第37师团分别尾追撤退的中国各守军部队,在临汝以北,西向伊、洛河上游河谷追击。

5月10日1 时,跟踪而来的日军110师团强渡洛河,与38军17师的49团接上了火。赵沟口南渡黄河的鬼子,也由邙山南犯,朝我军进攻,黑石关的敌人也沿公路向西进犯。

(图片来源网络)


面对日军的疯狂攻势,身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蒋鼎文早已方寸大乱,给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是一天一个指令。到11日,蒋又命第四集团军向宜阳韩城挺进,以策应“友军作战”,其实就是给汤恩伯的中央军打掩护。

新八军暂二十九师及河北民军一部稍战即退,日军于11日攻占英豪、渑池,守军新八军军部也是稍一接触即行南撤日军在渑池获得了大批粮食、弹械,并切断了陇海路的交通,洛阳守军从此陷于孤立。

5月12日,日军第三十七师团第一个联队击败第十二军第八十一师,接着占领嵩县。汤恩伯兵团各军间的联络被割断。

因洛阳东西南三面均在激战中,王根僧率96军由洛北邙山西至新安,再行南折。此时洛河以南已有敌军沿洛卢公路西进,渑池的日军同时东进南下穿插迂回,并以联合兵种作战,对96军疯狂进攻。

96军在这边与鬼子打得热火朝天,那边的汤恩伯兵团却在紧急撤退。  看着汤恩伯的部队狼狈不堪的模样,531团团长张镜白叹道:“敌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未能攻克我96军虎牢关阵地,却绕过我军轻而易举击败了装备精良的汤恩伯兵团,真是不可思议啊!
营连干部们也嘀咕起来了:
“他们吃好的穿好的,有最好的装备,打起仗来却是这般熊样!”
“凭什么叫我们杂牌军来掩护他们中央军撤退?”
“对啊,我们96军成后娘养的了!”
“不少部队都是装模作样打鬼子,其实都是假把式,干脆我们也学他们,放几枪就走人!”

师长李振西怒喝道:“倘若个个都像他们那样敷衍作战,非但中原难保,潼关也要丢掉的!敌人一旦破关,受苦的不是什么中央军杂牌军,而是我们关中百姓!诸位艰苦鏖战许久,有些怨言,我也可以理解。然而我军官兵十之八九都是陕西子弟,别人可以坐视不管,难道我们也要眼睁睁地看着日寇杀进关去,任其蹂躏欺辱自家亲人吗?”

此时,沉默许久的王根僧也发话了:“昆山兄说得在理!消极御敌则中原不保,势必危及潼关。我等掩护大部队转移,也就是让这些主力部队争取重新布防的时间,此乃大局所需,唯有这样才可保洛阳和关中不失。身为军人,就应知守土有责,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国难当头,怎可贪生怕死处处计较个人得失呢?各部传令下去,若非孙总司令和李军长下了撤退命令,任何人绝不可临阵退缩!消极抵抗者,军法处置!”
王根僧和李振西的一席话,可谓挠到了陕军各将士的痒处。是啊,这支陕军部队自“西安事变”后,转战河北山西,从忻口打到中条山,继而又辗转到河南,不都是打着杨虎城“抗日救国”的旗号吗?对于日军在沦陷区令人发指的暴行,大家均心知肚明,洛阳一失,等鬼子进了潼关,遭殃的还是自己的亲人啊!这样一想,大家便不再多言,也不再抱怨什么了,反而更坚定了抗战到底的决心。

5月13日,96军主力到达新安县的郭庄和李村地区。177师531团在李村西北九谷堆山、郁山附近结阵,负责新安和铁门方向警戒。日军出动飞机和大炮一阵狂轰滥炸,派出大量兵力进攻531团6连和9连阵地。

按照日军的作战计划,两小时左右即可拿下阵地。结果打了大半天,守军非但未撤退反而越战越勇,日军在阵地前丢下了大量尸体。
原本向上级夸下海口“两个小时可拿下阵地”的日军指挥官,这下脸都绿了,忙问属下:“前些天作战,我们不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大佐,我们刚刚才摸清情况,他们换人了!”属下答道:“守军已经换成了96军部队!”
“96军?”日军指挥官一脸疑惑。
“是的,就是守虎牢关的那个96军。我们的兄弟部队在虎牢关可吃了他们不少亏!”下属的话,吓得日军指挥官直吐舌头,连忙请求调兵增援,同时出动飞机大炮作掩护,企图从郁山侧背迂回偷袭,均被我军打退,没捞到丁点好处。当晚,下起了瓢泼大雨,敌我双方才不得不停战。

就在5月13日这天,日军战车第三师团一部击败刘戡兵团的暂四军,攻占磁涧;第四十七军也放弃新安南退,撤向洛宁。至14日,军长李兴中下令,命96军以一团开往洛宁县的河底镇,对北面的渑池、英豪、观音堂警戒,王根僧则带着主力部队向温村地区集结,第四集团军总部由赵峪向柳泉转进。

到15日午时,占领新安的敌69师团一路南下跟踪,战车第三师团的前锋部队已经过了宜阳,我军处于三面受敌之险境。次日拂晓,敌步骑兵联合兵种千余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强渡洛河,均被我军击退。12时,敌人的摩托化步骑兵西犯水沟庙。为掩护友军转移,陈子坚的新14师41团协同本集团军警卫营与敌展开激战,敌伤亡无数,我军也有不小的伤亡。

5月17日,日军联合步骑炮兵5000人马,在5架飞机的掩护下,坦克开道,我军猛烈攻击。下午1时,96军侧后受到袭击,军部下令防守在五岳庙、温村之线的部队后撤西移。为阻我军去路,敌人不择手段,竟施放毒气,新14师40团仅在1小时内就伤亡200 余人。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此时,渑池县耦池和韩城方向的日军又朝我军两面夹击,96军便被敌南、北、东三面包围。最可恶的是,在聂沟岭地区,一些汉奸便衣队为敌人带路,另有土匪乘机滋扰,夺枪抢粮,情况非常不利。

鉴于此种恶劣境况,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认为,掩护友军西撤任务已经完成,各部给养缺乏,弹药又不济,应尽快突围转移。可偏偏此时战区长官部的电台却呼叫不通了,一连数日联络,均杳无音讯。孙蔚如只好下令各军沿山路西撤。第四集团军死守虎牢关,鬼子没从正面攻破,却从汤恩伯部队防守的阵地绕过去,第四集团军就落到了敌后,撤下去比较艰难,在转移途中,得到了李家钰的川军掩护,还是比较顺利的退下来了。然而,李家钰将军却不幸遇难。

部队经过数番波折,终在5月22日到达达阌乡东南的塔底、庙底地区休整待命。5月24日,终于联系上了第一战区长官部,长官部电令:“第四集团军应向洛宁、长水以北地区推进,反攻目标临时指定”。未几,又指示:“第四集团军进出洛宁。”

6月9日,蒋鼎文发出电令:“38军1团守望备十八盘,一部在上戈、瓮关对北警戒,其余集结黄城村附近;96军主力在长水、中山镇西侧布防,一部与洛宁敌保持接触,总部住岭南。”

作战部署是有所调整,但96军的任务却并未有多大的变动。38军和96军便在洛宁、卢氏、官道口一带与敌对峙拉锯作战。然而,此时在陕西正面,胡宗南布置了五个师的兵力防守函谷关、黄河岸至南山底一段阵地,但经日军一个联队冲过来,便溃不成军,仓皇后退。

日军进至虢略镇、朱阳镇,直逼华阴、渭南。关中告急,西安震动。李兴中与王根僧当机立断,即派一部袭敌左侧,与此同时,马法五的40军也主动攻击阌乡之日军,迫使敌军退却,从而解除了陕西的危局。
 
豫西战役,中国军队总计约40万兵力,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失地三十多个县。《解放日报》六月二十四日社论指出:“在河南,汤恩伯的装备是超过一切所谓杂牌军的,可是只有武器差的杂牌军(刘茂恩、孙蔚如、马法五等)坚决抵抗了敌人,汤恩伯统帅的几个集团军都是不战而溃,损失二十余万。汤恩伯根本与河南人民对立,军队内部,官兵完全脱节,兵是捉来的,平素挨打受骂,饥疲不堪,临战一哄而散,全无斗志。这样的军队拿了新式武器有什么用处呢?”

日军官在战后也发文讥讽道:“日本人在国际赛跑,向不落后,此次与汤恩伯作战,却是望尘莫及。”

《新华日报》七月七日社论中又说:“悲愤的是正面战场上,没有个个都像刘茂恩、孙蔚如、马法五将军那样不惜牺牲自己部队的实力,坚决抵抗日寇。

周恩来在《如何解决》为题的双十节讲话中说道:“河南战役中,能够守虎牢关、守洛阳而打得较好的,偏偏不是用美国枪炮武装起来的汤恩伯军队,而是没有得到美国枪炮的地方系军队。”

毛泽东更是一针见血地评价了此次战役:“国民党几十万军队不战而溃,只有杂牌军还能打一下,汤恩伯部官脱离兵,军脱离民,混乱不堪,损失三分之二以上,胡宗南派到河南的几个师,也是一触即溃!”

尽管这次战役最后以中国军队失败而告终,国军部队也受到了多方质疑与批评,但以李兴中、王根僧领导的96军在河南战场上却屡立奇功,为中国抗战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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